一家三口似是来了兴致,转过身看向蔺川那边,三名华服青年自然察觉到他们的目光。
文琦皱了皱眉,此子如此一说,自己再行讹诈已是不妥,正待想方设法,却听身边的谢梓阳开了腔。
“文琦兄已有一件上品灵器,明羽兄的火羽扇也堪比上品灵器,可怜小弟的兵器还只是件中品灵器,不如二位将此剑让给小弟了,改日小弟作东,醉月楼不醉不归……”
“哎呀!梓阳兄有所不知,我那火羽扇是借家姐的,终归要还她,现在手上正缺件趁手的灵器......”明羽道。
“除非梓阳兄肯将令妹梓伊许配给我,我便将此剑割让于你。”文琦笑道。
谢梓伊是学宫第一美人,据说东皇欲立其为妃,被其拒绝,东皇非但不怒还对其夸赞有佳。
“文琦兄说笑了,除非我那妹子自己愿意,否则就算家父出马,也是无济于事。”
“那就休怪为兄了。我的灵器虽为上品,却是柄短剑,不符合我剑修的身份,此剑长短刚好适合。我出一瓶中品灵浆,里面共有九十滴。”文琦说罢直接将玉瓶递给蔺川。
蔺川并未伸手去接,而是看向另外两位华服青年。
“我出两瓶!”
“我出三瓶!”
文琦瞪了两人一眼,开口说道:“我出四瓶,外加一件下品灵器。”说罢从乾坤戒中取出一柄黝黑的匕首。
“再好的灵器,他一个黄灵境也发挥不出作用!我出四瓶灵浆,外加一袋金珠!等进了城,带上妹子找家好一点酒楼,好好吃喝一番。”明羽将装满金珠的袋子在蔺川眼前晃了晃。
蔺川眼睛一亮,吞了下口水,眼睛看向梓阳,梓阳已然退出,他手里唯一拿得出手的就是他那件中品灵器了,那是恩师赠予他的晋阶礼,他可不敢拿去交换。
“我再加一件下品灵器,蛮骨内甲。此甲无需注入灵力,穿在身上寻常刀剑难伤分毫,能挡玄灵境豢灵师的致命一击。”文琦看到蔺川身上大大小小的伤,忽而想到自己还有件内甲,此甲颇为丑陋厚重,穿上有损他翩翩锦衣剑仙的形象,索性拿它来换。说罢给了明羽一个势在必得的眼神。
文琦家世显赫,明羽次之,梓阳略逊于明羽,眼见文琦此举,都不愿再与之争锋。
文琦得意地摇了摇手中的青饥剑,将灵浆和两件下品灵器抛给蔺川,转身便走。
蔺川叫住一脸失落的明羽。
“这位公子且慢,在下能否用一瓶灵浆换你手中的那袋金珠?”
“拿去!”明羽接过灵浆,面上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讥笑。
蔺川心里那叫一个舒坦,青饥剑本就不是他的,揣在手里只会徒增麻烦,换了这么些实用的东西,值了!
蔺川察觉到有目光盯着自己,扭头一看正是那一家三口中的男主人,此人对着自己微微一笑,蔺川回之一笑,心说待会寻机会问问钟莱他们这一家是什么来头。
边境崇岭。
蔺惜春被吊着脚倒悬在一汪水潭之上,除了亵裤以外身上被脱地光溜溜的。
藤歌操控着藤蔓,一上一下,冲洗着蔺惜春的身子。
荆齐在一旁生着火,举着奔雷枪说道:“藤歌,待会儿就用这个给他穿成串,咱们来个烤全人!”
蔺惜春听完不禁后菊一紧,咕咚咕咚喝了几大口水,呛得眼泪汪汪。
“我不是说了吗?如此高端的食材,必须生吃才鲜美......”
“茹毛饮血,只有未开化的妖才会那么吃!我等圣灵须像人类那般,将其烹饪一番,才能释放出他的香味!”
“粗俗,我听兰婆婆说过,南国国都善食生鱼,生鱼出水,改刀切片即时,鲜美至极!高雅之极!”
“你懂什么!大口吃烤肉,大碗喝烈酒,才称得上豪爽!”
......
蔺惜春被柳叶婵封了灵肎,已然成了一个四肢发达的普通人,刚刚还在装昏迷,忽听二妖对话,顿觉毛骨悚然。
“等等,二位圣灵!在下有个主意,鱼和熊掌可以兼得。”蔺惜春趁着出水的功夫赶紧开口说道。
潭边的二妖“唰”地将头转向蔺惜春,一脸狐疑地看着这个成了精的食材。
蔺惜春感受到对方眼神中的灼热,双手护在胸前,清了清嗓子道:“你们不要这样看着我,我也只是想让自己死了有价值一点。作为一个地道的南国人,食生鱼需佐以开胃之物,方得纵享鲜中美味,食人肉亦当如此。”
“开胃之物为何物?”荆齐开口问道。
“辛汁!”
荆齐看向藤歌,藤歌摇了摇头,继而转头看向蔺惜春。
“辛汁,是葱姜蒜韭芹等多种草菜研磨而成的汁水,鲜肉蘸上少许辛汁,百味在舌尖绽放,瞬间将肉的鲜香放大百倍......”
荆齐和藤歌听得口水直流,那么问题来了,这荒山野岭的,上哪去找辛汁呢!二妖遂即神色黯然。
蔺惜春自然看出了二妖的失落。
“二位圣灵,切莫为辛汁发愁,在下的乾坤戒戒中恰巧有一瓶。”
“你的乾坤戒认过主了,凭我们的能耐又打不开,你被谷主封了灵肎也用不了乾坤戒,看来只能等谷主回来了。”
蔺惜春眼中精光一闪而过,柳叶婵果真没在此地,当初大意了没有使出杀手锏,便被那只藤妖给擒了,眼下再给他一次机会,定将她戳个千疮百孔。
“我的血脉之中尚存些许灵力,只需要刺破掌心,将乾坤戒放在其上,我辅以意念,应当可以将辛汁取出。”蔺惜春言之凿凿。
二妖再次对视一眼,心说这家伙的是不是疯了,吃了他会不会影响心智。
“能为二位圣灵效劳,是在下的荣幸!在下被逼无奈至此,出了崇岭难逃被仇人捕获,在崇岭之内早晚会遇上如二位一般强大的圣灵。思来想去,与其出岭被捕受尽酷刑折磨而死,倒不如死在你们手里来得痛快!”蔺惜春双目因倒挂充血,配合着信誓旦旦的表情,当真有几分感人肺腑。
“你当初若是有这番觉悟,估计谷主也会赏你颗种子,不过晚了,等谷主回来,你可能就剩一副骨架了,就不知谷主听闻以后,还愿不愿意吸食你的‘硬骨头’了,咯咯咯...”藤歌说罢笑得像只小母鸡。
“噗通”一声,藤歌放开了蔺惜春,蔺惜春从水里钻了出来,眼前的世界终于颠倒了回来。
蔺惜春上了岸后,故意哆嗦了一下,向着火堆的位置靠了靠,瞥了一眼插在地上的奔雷枪,伸出手掌如若待宰的羔羊。
荆齐在他衣物中翻找到乾坤戒,一手握住林惜春的手腕,另一只手伸出一指,指尖缓缓生出一根寸许黑刺,黑刺在蔺惜春手掌划出一道深可见骨的,手心顿时被鲜血覆盖,荆齐将乾坤戒塞到伤口之中。
蔺惜春倒吸一口凉气,心说这妖怪是不是对自己的说的话有什么误解,再割深一点自己的手恐怕就废了。
“快点儿!”藤歌舔了舔嘴唇,眼神炙热地看着蔺惜春。
洪炉之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