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二音街道第四街区——
“你们!你们要做什么!?”
几个感染者居民匆匆赶到通往第三街区的路口,却见到全副武装的非感染者居民正在屠杀手无寸铁的感染者,甚至冲进房屋里,把没有能力反抗的晚期矿石病患者拖出来强制杀死。
“他们没有参与反抗啊!他们连行动都行动不了!你们怎么对无辜者下手!!”
整条街道都被血液浸满,下水道口缓慢流入了逐渐凝固的血液。
“呵呵……当然是清理潜在可能造反的感染者啦……哦,还有你们几个……”
一个武装非感染者居民甩了甩刀上凝固裹了好几层的血浆,使刀变轻之后,暴起跳斩朝着一个感染者杀了过去。
那名感染者匆忙应对,手上的武器却被一刀砍断,接着就是一脚,感染者被踹翻在地。
“你们简直是畜牲!”
“杀无辜……呃啊……!”
匆匆赶来的感染者们陷入了单方面的被屠杀当中,七八个人竟没有一点还手之力。
这也是正常的,因为感染者在感染了之后,身体的机能全方面下降,而且感染者已经近两个周没有服用抑制药物了,身上的矿石病也在发作边缘,身体素质下降得更加厉害。
“哈哈哈哈!杀了这帮感染者,提着他们的头去领赏钱!”
“先说好,那些废人的头公平分账!”
癫狂的不止是感染者,还有非感染者,沃伦姆德的大混战已经陷入了一种恐怖的境地,感染者之间互相迫害,非感染者也在屠杀感染者,杀红眼了甚至连没有参与到混战的人也杀,这种杀良冒功的事情以前只能在卡兹戴尔的萨卡兹雇佣兵身上能看得见。
“大叔!”
一个年纪较大的感染者被一刀从肩膀划到了腰部,顿时倒地不起,血液在他身下渗出了一大滩,周围几个感染者大惊,想去帮忙,却也自身难保。
“补刀来啦!”
“砰!砰!”
那名武装者正准备一刀了结了中年感染者,突然被两股大力击中胸腔,往后一仰,血溅当场,短短数息就失去了生机。
“你们竟敢对我的朋友动手!”
刚刚感染者们过来的街道转角处,一个人影探出身子,手上还端着一把AKM,打的是PS子弹,所以对付这几个武装分子才能这么轻松,别看他们穿的挺厚,但实际上,连达到三级防弹标准都还差得远呢。
“我不知道你们谁对谁错,但我是特遣,只要有人对我好,我就得杀敌对他的人。”
这特遣在确定了对面没有远程武器的情况下,跳了出来,开始大开杀戒。
原本他早就在观战了,但是他又不敢开枪,因为进游戏之前,这张地图就已经明文提示他禁止随意对没有先攻击他的NPC开枪,否则按违反游戏规则来处理,他也是犹豫再三,直到看到了先前对他好的中年感染者被砍倒。
他也不管三七二十一了,处罚他就处罚他吧,就刚刚那样对他好,他早已没把这些人视为NPC了,他把这些人当作了自己的朋友,所以选择了义无反顾的冲了出来。
特遣的加入,使得战局再次一边倒,胜利的天平倾向感染者这边。
在清理完几个武装分子之后,特遣连忙跑去查看中年人的伤势,俯下身看中年人的情况,而中年人看到他之后,剧烈的疼痛使他不能再控制面部表情,突然,他感觉身上不疼了,身体逐渐变得轻盈起来,他用力摆出一个欣慰的笑容,然后握住特遣的手。
“好,好孩子,谢,谢……”
“我……包里还有……最后,一块饼干……我用……不上了,你吃,吃……”
示意着略显鼓囊的口袋,中年感染者忽然嘴里一噎,面色惨白,瞪大双眼,似乎对这个世界还抱有遗憾,特遣愣在原地,他甚至没有办法帮这个好人打药。
“……”
良久,特遣站了起来,他看见了这个NPC的行为举动,真的和真人一样,当NPC死去的时候,那眼神,面部表情,动作,甚至让他想起了现实中自己的亲人死去的场景。
可这是游戏。
“这不是游戏,他们都是有血有肉活着的人。”
最终,他不得不承认,这游戏太过于真实了,现实世界的他心里感到十分难受。
抬头望去,街道没有人开电灯显得昏暗无比,断肢残骸在街面上吸引着深秋将死的蚊虫,血液早已凝固在了下水道口,慢慢干涸,变得暗红发黑。
整片街区犹如人间炼狱。
黄昏,房顶上,灰鸦们在议论着沃伦姆德发生过的和正在发生的惨案,只可惜远在领地在庆祝婚礼的大贵族才不知道,他还忙着让召集来的宪兵队维护秩序,自己的婚礼能更加隆重庄严,能更安全的举行。
特遣们早已完成了所有的任务,早已知道了这座城市的大部分信息。
移动的城市这一设定在他们现实中的世界尤为新奇,只有2019年中旬要出的二次元新游戏“明日方舟”有这一设定。
他们知道沃伦姆德是移动城市,也知道沃伦姆德刚刚受灾,面临粮食危机,其实特遣们都发现了,沃伦姆德城市里的所有粮食如果能平均分配到每一个人手上,甚至分配给中途登上沃伦姆德的难民手上,也是能撑到抵达旅途的终点的。
这是他们跑任务的时候,“暗区沃伦姆德学者”在论坛上根据NPC和市政厅的交谈得出的结论。
但为什么沃伦姆德还会面临饥荒,这就不得不提及这座城市里的一些人了,利用不光彩的手段大量囤积粮食,不光如此,还从家中有余粮的人家掠夺食粮,甚至勾结市政厅的腐败分子,再囤积数日,然后才高价卖给沃伦姆德的平民。
而这几乎是在暗地里的行为,要不是“痴痴傻傻”的特遣被喊去搬运粮食偷听到的,还真没人知道这一真相,对了,那些人欺负“傻子”,他们白嫖特遣还没给辛苦费。
而粮食的“重复利用”使得市政厅再发不出更多的粮食给每个人,不得不做出减少,甚至停发给感染者社区粮食的行为,别人感染者平时本来就只能干苦力才能换到粮食,临近冬日没了苦力活,何来粮食??
面对市政厅的刁难他们也只能全盘照收,可别以为这是市政厅的恩惠,实际上,来年春天是要还账的,冬天吃了十斤小麦,春天要还十三斤!
而感染者被逼的走投无路了,只能选择抗议,但抗议也失去作用时,除了“起义”,别无选择!
感染者中有恶人,趁此机会,向昔日看不起自己,欺辱自己的非感染者居民挥去屠刀;而非感染者居民中,也有杀良冒功的恶人,对毫无反抗之力,因病卧床不起的病重感染者下死手。
偏偏维持秩序的宪兵队还无能为力,只能依靠罗德岛和其他外驻势力的帮助,但是在面对几千人的暴乱下,外驻势力的力量犹如暴雨中的狗尾巴草,摇摇晃晃,只能尽量保证市政厅和自己家不被暴怒的人们冲烂。
宪兵队去哪儿来?那自然是被沃伦姆德附近的大领地的大贵族调走了!只是为了他婚礼的荒唐的排面排场和所谓的安全!不止是沃伦姆德这座城市,周围这一片的其他城市也全都被调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