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喵—嗷!”
大黑响亮的应了一声,仿佛是听懂了她的话。
麻溜的从草床上滚了下来,又不消停的缠上了程逸安。
尾巴不嫌热的紧紧箍住她的腰,脑袋在她颈间一个劲的蹭,喉咙里开摩托似的呼噜声一刻不停。
程逸安热的不行,万分嫌弃的推搡着他。
大黑并不气恼,顺势身娇体软的往地上一躺,翻着肚皮又开始撒娇。
地上凉快。
他热情的扭动着身体招呼着程逸安一起躺下来。
程逸安面无表情。
她才不要跟他一起犯傻。
这几天大黑身上的伤好得七七八八,加上有小蛇帮忙,她总算是把丢掉的木筐那些东西找了回来。
可惜蛋壳碎了一个,另一个缺了口,但好在勉强还能用,只是往悬崖上运输的时候要格外小心。
至于蛋壳的碎片,程逸安也没浪费。
挑了些形状大小都合适的,在石壁上磨平一边用来抓握,另一边用大黑锋利的爪子给简单切割了一下。
一个切成锯齿状,尖端稍微磨了磨,不会划手,这就算是个简陋的梳子了。
另一个斜着切断,磨得锋利,算是个菜刀。
嗯,菜刀。
程逸安挺满意,她这几天想了想,一蛋壳的水够他们喝个两三天了,这期间蛋壳盖子其实就可以当成锅来用。
有菜刀,有锅,想要恢复基本正常的饮食就差食材了。
看着地上还剩下的几块碎片,程逸安挑了个大块又锐利的,拿起来在石壁上磨了磨。
“嗯?”
见程逸安不搭理自己,大黑很快也停止了妖娆的扭动,一个翻身趴在地上,瞳孔变成圆形好奇的观察着她的动作。
碎片本就足够锋利了,程逸安磨了几下,拿出一早编好的绳子和一根粗长的树枝,将碎片用绳子缠绕好多圈固定在树枝末端,用力打了个结。
大黑瞳孔开始在圆形和竖线之间来回切换,尾巴也开始啪啪拍打着地面。
程逸安瞥了他一眼。
“安~”
大黑眯起眼,顺势撒了个娇。
程逸安赶紧别开眼,不敢多看他。
越发火热的可不仅仅只有天气,还有大黑看她的眼神。
这种时候,容易擦枪走火。
程逸安虽然不否认自己也会动情,但一切都还没准备好,她并不是那种只顾一晌欢愉的人。
她垂下眼,认真做着手上的东西。
大黑有点受挫。
两只耳朵无精打采的耷拉下来,眼底也沁上了水光。
“呜——嗯……”
他开始像只小奶狗一样急切的哼唧。
这招最管用了。
他和雌性相处了这么久,每次只要他发出幼崽的声音,雌性就会露出对他无可奈何又宠溺的眼神。
尤其是再挤出两滴眼泪来,雌性有时候甚至会满脸心疼的把他的脑袋搂在胸前。
这可是绝招。
屡试不爽。
大黑开始了他的表演。
哼哼声越来越大,大到蜷缩在阴暗角落里的小蛇都不胜其烦的吐着信子游了出去。
临出山洞的时候,小蛇回头看了一眼,恰好看见大黑身后尾巴快要甩飞了的谄媚模样。
真是够了。
他蛇信吐得暴躁,加快速度躲了出去。
大黑自然察觉到了小蛇的动静,只是程逸安对此没有反应,他也就懒得多看那条蛇一眼。
一边哼唧,一边脚下自以为悄摸得不停往前蹭,直到脑袋正正好搁在了程逸安肘弯处。
“安~”
这一声尾音带着委屈极了的颤。
大黑湿漉漉的眼睁得溜圆瞅着程逸安,似乎她的不理睬已经伤透了他脆弱的心灵。
搁在很久之前,大黑只会在偶尔的不经意间露出这样的神态,那个时候程逸安还是会母性泛滥浑身冒着粉红泡泡把这样一只撒娇的大狗狗搂进怀里温声细语安慰着的。
谁不喜欢外表威猛雄壮实际在主人面前却是个嘤嘤怪的大狗狗呢?
反差萌谁不爱?
可虽说一招鲜吃遍天,也架不住这家伙发现她吃这一套之后,隔三岔五就要整上一出。
一来二去,五次三番。
程逸安感觉自己已经快对他这副嘴脸产生抗体了。
“别打扰我干正事。”
她眉头一皱,狠下心来推开了大黑的脑袋,继续专心自己手上的事情。
尝试几次之后,把树枝又砍掉一截,正好是她自己趁手的长度,碎片的位置也做了几次调整。
然后她站了起来,一手握着树枝靠后的位置,抬起胳膊,做出往前“刺”的动作。
“嗷!”
大黑吓了一跳,猛的跳起来后退一步,弓着脊背,尾巴毛都炸了起来。
雌性在……发起攻击?
这可是程逸安从未有过的举动。
但毕竟是自己的雌性,何况那动作也不是对着自己,大黑轻吐出一口气,慢慢平复下来,蹲坐在那儿睁大了眼盯着程逸安手里的树枝。
又看了看她的手。
他的雌性真的很不一样。
从来不会变成兽型,没有兽耳和尾巴,也没有獠牙和利爪。
但现在她手里拿的东西,应当就是她的武器了。
用树枝和蛋壳做的武器?
明明都是他的爪子轻轻一碰就会碎掉的东西。
但组合在一起好像还有那么点气势。
程逸安不太满意自己的表现。
或许是来这里之后饮食缺乏营养,又或许是太依赖大黑以至于自己的运动量锐减。
以前在自己的世界里,她每周还会抽出个三四天去健身房进行一些高强度的训练。
可来了这里之后,她不可避免的有一种“我不了解这个危险的世界,所以我只要安分待着不添乱,靠大黑就可以了”的逃避想法。
真要命。
所以现在她连着刺了几次,哪怕只是对着空气,她也能感觉到自己动作的笨拙和软绵。
她有点泄气,郁闷的随手划拉了一下。
“嗷!”
大黑眼皮一抖一个激灵跳了起来,两只前爪捂住鼻子,满眼惊魂未定。
程逸安也吓了一跳。
“你没事吧?”
忙扔了手里的凶器,紧张的凑过去要拿开大黑的爪子看他鼻头有没有被刮到。
鼻子可是兽类最重要也最脆弱的部位之一。
要真是伤到了,那她真的要自责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