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兔子眨了眨湿漉漉的眼,天真无比的看着白。
“可是哥哥,漂亮姐姐说我可爱。姐姐你是不是觉得我可爱所以喜欢我呀?”
白的严肃教育让小白有些畏惧的缩了缩脑袋,但他又看了看程逸安,突然挣开了白的手,蹦跶两下到了程逸安身边,主动拿自己的小短爪碰了碰程逸安的手。
虽然他身形比程逸安高大,可却一点都没有压迫感,低着头看着程逸安的时候,满眼天真无邪的撒娇意味。
分明就还是个需要人夸奖的小宝宝呀。
“是呀,姐姐最喜欢可爱的小朋友啦。”
她忍了忍,还是没忍住上手,在小白毛茸茸软乎乎的耳朵上轻轻捏了两下。
小白身子一抖,明显不习惯这样的动作,但是也没有躲开,甚至脑袋垂得更低,配合着让程逸安能更方便的捏揉他的耳朵。
幼崽的毛发手感很不一样,大概是因为还没有经历过换毛期,毛发还是蓬松的,远看像一个炸开的大毛球。
程逸安越摸越上头,根本停不下来。
只是她还没过足手瘾,旁边伸过来一只雪白的兔爪,毫不留情将她的手拍开了。
“这么喜欢毛绒绒的东西,你怎么不自己……你怎么不去摸你家那头大蠢狼?”
雪原本想说程逸安怎么不自己变回兽型摸自己的毛,可突然想起来她身体上的缺陷,猛地刹住了话头,险些咬到自己的舌头。
她神情略有些懊恼,眼中愧疚心虚一闪而过。
程逸安眨眨眼。
这小兔子和白长得如出一辙,除了毛色有些不同,而他得名字叫小白,和白得名字也几乎一样……
她几乎可以肯定,这只小兔子八成是白的弟弟。
雪对白的感情她是知道的,即便自己一再强调对白并没有非分之想,但雪对她依旧抱有浓烈的敌意。
程逸安是知道陷入恋爱的女性,她们的占有欲和嫉妒心是有多厉害的。
想到这里,她依依不舍的看了眼小白身上软乎乎的毛发,脚下自觉的拉开了距离。
白和小白齐齐抬头看着她,一样澄澈无邪的眼眸里,是一模一样的不解和疑惑。
但雪显然对程逸安这样有自知之明的行为十分满意,嘴角微微翘了起来,伸手去拉白。
“我知道你为什么带她来了,不就是那些东西吗?我带她去,你得照顾着小白,过一会儿族长就该给他取名了,你作为哥哥得在场。”
“取名?”
程逸安有些好奇,但小白显然对取名这件事更感兴趣,拽着自己的哥哥一蹦一蹦走进了逐渐聚集起来的兔族兽人中去。
“走吧,我带你去拿你的那些东西。”
雪也有些着急。
她昨天也是不知道怎么的,突然就脑子一抽,把这个雌性落在湖边的东西给带回去了。
她当然能看出来那个用藤条和树枝编织出来的东西是用来装东西的,虽然惊叹于藤条可以用来制作这样的东西,但惊叹之后又不免生出对程逸安的同情。
如果她是个正常的兽人,如果她能变回兽型,根本就不需要这样的东西。
别的兽人暂且不提,单说他们兔族,一身密密实实的毛发就是最好的运输工具,日常要吃的植物果子什么的,塞在毛发里面很容易就可以运输回部落。
那样一个东西,她瞅着比程逸安的脑袋都要大,带着这么个大玩意,只是用来搬运东西倒也可以,只是一旦遇上危险,那就成了累赘了。
还有那张皮……
作为兽人世界里处于食物链底端被捕食者的兔子,雪在看到那张羊皮时愤怒的想要将它撕碎。
那是同为食草兽人的同伴的皮。
只有可恶的食肉兽人才干得出这样残忍血腥的事情。
但可恨她的爪牙和力量都不足以将那张羊皮扯碎,只能胡乱把那张羊皮扔在地上用力的踩了几脚泄愤。
但随即又想到,该死的是那些食肉兽人而不是这张可怜的羊皮。
她顿时泄了气,冷静下来后智商上线,经过一番推理,最终认定这张羊皮应该还是那头大蠢狼和那个雌性的。
丢三落四,蠢到家了。
这会儿虽然主动要带程逸安去拿回东西,但因为那张羊皮的缘故,雪一张兔脸黑得跟锅底似的。
程逸安跟在她身侧,小心翼翼观察着她的脸色,思忖着到底是哪里又得罪了这个暴脾气的小祖宗,又该怎么打破这样令人窒息的沉默氛围。
“那个……”
她谨慎的斟酌着,刚犹犹豫豫的发出声音,雪一个凶狠的眼神就瞪了过来。
“干嘛?”
还是那样凶巴巴的。
程逸安却早已经习惯了,跟雪接触也不是一回两回了,她隐约能感觉到虽然看起来脾气火爆凶悍异常,但雪本质上还是一只小兔子。
就比如,会帮她把遗落的东西收起来,然后在下次见面的时候带她去找。
还是挺可爱的。
程逸安抿嘴笑起来。
“谢谢你帮我保管东西。”
她笑起来的时候眼睛总是弯成一弯月牙儿,从前脸上肉嘟嘟的,笑得夸张了脸颊上的肉会把眼睛挤没,绝对算不上美,顶多算是可爱。
可她自己不知道,现在瘦了下来,她笑起来时黑亮的眼眸里仿佛蕴满了星光。
雪忍不住多看了两眼,然后不屑的移开了目光。
“谁帮你保管东西了……我只是……我……”
她欲盖弥彰的嘟哝着,却一下子想不出什么好的理由来。
而且……
她忍不住又扭头看了程逸安一眼。
这家伙,好像变好看了,总算不是只有气味能吸引雄性了……可是这关她什么事?
烦死了,以前白感兴趣的只是她的气息,现在她变好看了,岂不是更有威胁性了?
但是……她好像真的没有和自己争抢的意图……
雪脑袋里一瞬间划过无数乱七八糟的猜想。
直到程逸安大声叫了她一声:
“雪雪!”
雪被吓了一跳,耳朵飞快抖动两下,惊疑不定的停下来警惕着四周。
等确定刚才不过是程逸安的恶作剧后,她气愤的瞪着程逸安。
“你乱叫什么?”
“我只是想问,为什么小白已经叫小白了,还要给他取名啊?小白不就是他的名字吗?”
就好像大黑,就叫大黑,不也是个正经名字吗?
雪看着她的眼神逐渐匪夷所思,而后陷入思索,最后定格在了同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