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咪呜??安、安??”
大黑喉咙里发出的叫声异常焦急,一边叫着,一边不停的绕着程逸安来回转圈,鼻子时不时触碰一下她的pg。
没有,没有尾巴。
刚才雌性的话和动作结合起来,似乎就是在向他述说这样一个可怕而惊悚的事实。
他瞳孔不断的飞快变化着,由圆形变为一条直线,又再次变回圆形。
程逸安被他看得莫名心虚,低下头不敢再看那双写满震惊的绿眸。
大黑渐渐停止了焦躁的转圈,蹲坐在程逸安面前,安静了一会儿,突然变回了人形。
人形的大黑体格虽然还是比程逸安高大不少,但好歹已经是程逸安所熟悉的人类的模样。
当然,这也得撇开那对惹人注目的黑白渐变的耳朵和身后尾巴不谈。
变回人形的大黑学着程逸安经常做的动作,抬起手轻轻落在她头顶上,温柔的抚了抚。
程逸安身体轻颤,小心翼翼的抬起头观察着大黑。
却见他一双盈盈绿眸里并没有得知真相后的暴怒和对于身为异类的她的厌恶,有的只是单纯的焦急和令人心动的关切。
“安、安……好,好!”
大黑一边轻抚着程逸安的脑袋,一边翕动着嘴唇,最终只是叫了她的名字,并且一个“好”字吐出来时字正腔圆掷地有声,眼神也随之变得坚定起来。
没有尾巴,从不变回兽型。
这两者结合起来,残酷的真相昭然若揭——
安根本没有办法变回兽型。
望着眼前雌性美丽的脸庞和湿漉漉的温顺眼眸,大黑一时间觉得自己心都要碎了。
心疼得无以复加。
所以这也就是她会被自己捡到的原因吧?要不是有这样的缺陷,像她这样的雌性,本来该被自己的部落当成宝贝一样的呵护着,与部落里最优秀健壮的雄性结为伴侣,繁衍出健康的后代,一生安稳顺遂。
可是因为这个缺陷,她被部落赶出来,成了和他一样的流浪兽人。
可是……
大黑眼眸暗了一下。
如果不是因为安身上有这样的缺陷,他或许一辈子也不会遇见她。
于他而言,这不是缺陷,是命运赐予他的晦暗人生中唯一的一点亮光。
不管在别的兽人眼里安是怎样的一个存在,但在他心里,安就是他的雌性,是他见过最完美的雌性。
安是他的宝贝。
大黑眼底重新燃起灼灼的光,程逸安看着,忽然之间似乎就明白了这眼神里的含义。
心底某个地方有暖流涌动。
她动了动,抬起手臂想要拥抱一下大黑,可大黑却低吼一声,不由分说的直直冲了出去。
程逸安一下子没反应过来,等回过神来急忙跟出去,可悬崖上已经没有了大黑的身影。
悬崖边石缝里顽强生长的一株野草无风自动着,程逸安小心的靠过去,扒着悬崖边缘往下看。
入目皆是树海,根本寻找不到大黑的踪迹。
程逸安抿了抿唇。
兽人的思维逻辑方式多少还是和她有些不同之处的,她早已习惯了。
好在她能肯定大黑知道她不是兽人之后,并没有杀死身为异类的她的打算。
而且不知怎么的,刚才他看着她的眼神,似乎还比从前还要更热切了几分。
这算什么?因祸得福?
程逸安笑了一下,一想到大黑刚才的眼神,心里瞬间就安定了。
但现在的问题是,大黑又一个人下了悬崖,留她自己在这里,要做什么呢?
程逸安百无聊赖的扫视着空旷的悬崖。
随即目光锁定了熄灭的火堆。
许久之后。
大黑嘴里叼着猎物吭哧吭哧从悬崖边探出头来,一眼就看见了悬崖上跃动的火焰。
他愣了一下,一个用力跳了上来,猎物扔在一边,变回人形后急吼吼就冲进了山洞。
“安!”
程逸安正靠在巨石后面,借着洞口的亮光在编织绳子。
大黑大叫一声冲进来,吓了她一跳。
“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
她放下手里编了一半的绳子,紧张的迎上去,大黑却捉住了她的手。
抬起来放在眼前仔细的察看着。
白皙柔嫩的掌心,果然又多出了不少细小的泛红的划伤,有一些甚至甚至还流血了。
大黑看着,嘴里便心疼的咪呜咪呜叫唤了起来。
他的感情总是太直白了,程逸安现在根本不用猜,就知道他在想什么了。
她抿着嘴唇,心里酸涩和甜蜜交织。
“我没事,都是些小伤,睡一觉起来就全都好了。”
她轻声哄着。
大黑抬头看看她,又把目光转向她放在床铺旁边的外套上。
然后径直走过去,从衣服兜里掏出了一把红草,放在嘴里就开始用力咀嚼。
程逸安看得眉心直跳。
“你这是大材小用,暴殄天物啊。”
她简直痛心疾首。
那可是宝贵的止血药!
她手心不过是搓树枝的时候划出了几个小口子,算什么伤?稍微舔两下沾点口水上去都能很快好的,何必要用上止血草呢?
而且大黑爪子大,变成人形后手也比正常人大不少,刚才那一爪子掏下去,程逸安感觉自己这段时间收集的红草大概全都在大黑嘴里了。
以至于大黑把嚼烂了的红草拿过来,药敷在程逸安掌心时,程逸安虽然秉着不能浪费的优良传统没有拒绝,但一张小脸垮得跟什么似的。
一看就心情很不美丽。
大黑自然不明白为什么,小心翼翼瞥了一眼她的脸色,耳朵趴了下去,乖乖低头上药一言不发。
看着认真给自己掌心抹药的大黑,程逸安故意板着的脸上没忍住泄露出一丝笑意。
“呜~”
大黑像是脑袋顶上长了眼睛似的,分明头也没抬,眼睛也还看着程逸安的手掌,可程逸安嘴角刚往上翘了一下,他似有心灵感应,原本趴着的两只耳朵嗖一下就立了起来。
嘴里又开始撒娇的轻哼着,尾巴也缓缓摆动起来。
程逸安眼珠一转,故意又拉下脸,冷酷的盯着大黑的头顶。
下一刻,那对小耳朵再次可怜兮兮的趴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