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明察了事情的全貌之后,李忠卫注视着年轻少年,他的身体正不断流血,而他的眼神则冰冷无情。他命令孙杰勇携夜然下去处理伤口。夜然穿上了已经被撕裂成都能凑合做绷带的衣物,伤口被遮盖住,然而他的容貌依然是凄惨沧桑。
孙杰勇深深感到对夜然的误解,内心充满了愧疚之情。他走近夜然,脸上流露出一抹懊悔和道歉的神情:“小夜然,我对你的误会实在太过草率,我深感愧疚。李忠卫那个家伙就是那样的人,你不必为他介怀。”
夜然苦笑着,“没事的杰勇哥,我明白你们是按照规定行事的。”
这个消息让其他将士感到很愧疚,他们二话不说就帮忙给少年处理伤口,还给了他一些钱财,让他能买新衣服。有人拿来了少年的行李把他的东西还给了他,然后送他进城。
夜然低着头,坐在店铺外的石阶上。他的心情沉重,叹息着世事无常的真理。一声清脆的响声打破了周围的寂静,原来是一枚铜钱砸在了地上。
他抬起头,目光扫过那对母女,只见他们手牵着手,慢慢走过。孩子口中的糖葫芦闪烁着诱人的光芒,她津津有味地享用着,一边用稚嫩的声音对母亲说:“娘亲,这个乞丐哥哥好可怜。”
听到孩子的话,夜然有些尴尬,但也理解孩子那清澈、无邪的眼神。他立刻意识到,自己的衣着可能给人一种乞丐的印象。于是,他赶紧走进附近的成衣店,购买了一身合体的新衣服,换上后,心情也稍稍轻松了一些。
夜幕降临,华灯初上,夜然一个人漫步在繁华的街道上。街道上人流如织,喧嚣声此起彼伏。他双手拿着吃食,一边品尝,一边悠哉地闲逛。突然,他听到旁边一条小巷里传来一阵呼喊声。他感到好奇,于是立刻加快脚步去查看是否有人需要帮助。
走进小巷,夜然看到一群壮汉正在殴打一个和他年龄相仿、衣衫褴褛的乞丐。小孩身体紧缩着,忍受着壮汉们的辱骂和踢打。
夜然皱了皱眉,表情严肃地走向那群大汉,问道:“你们为什么打这个乞丐?他犯了什么错?”
大汉们瞪大了眼睛,看着这个突然出现的少年,其中一个大汉瓮声瓮气地说:“这小子是个小偷,经常偷我们的东西。今天他偷了我们的钱,被我们抓了个正着。钱已经被他花光了。”
说到这,壮汉又恶狠狠地踹了那个乞丐一脚。夜然感到唏嘘,看着那个蜷缩着的小乞丐,想到了什么,心中涌起了同情。
他向壮汉们表示愿意帮他们把钱还给他们,并从药箱里拿出一些碎银。壮汉们脸上露出兴奋的表情,接过银子后离开了小巷。夜然蹲下身子仔细检查小乞丐的伤势,发现并不严重,小乞丐护住了关键部位。
夜然从药箱里拿出止血药粉和绷带,为他包扎伤口。当夜然帮助小乞丐包扎完伤口,小乞丐感受到了疼痛减轻,他蹦起来,放声大笑:“哈哈,真是幸运,我又成功躲过一劫了!”
他看着夜然那张清秀的脸庞,接着他从胸口拿出已经皱成一团的大饼递给夜然以表示感谢。夜然很疑惑,他偷了这么多钱却只买了一张大饼。看着那揉成一团的饼,夜然摆手拒绝,准备离开。
小乞丐看到夜然离开,迫切地问道:“小先生,您是医师吗?”夜然停下脚步,点了点头。 小乞丐的眼神充满了期待和希望,他立刻跪倒在夜然面前,恳求道:“小先生,能不能帮帮我爷爷?他得了一种重病,现在已经无法行动了。”他解释说他爷爷的病情越来越严重,医治费用却越来越高,他们无法承担这个巨大的负担。
夜然凝视着小乞丐无助的样子,深深地感受到他心中的焦虑和困境。
他看着跪在地上恳求的小乞丐,心中充满了同情和责任感。他深吸一口气,坚定地回答道:“我会尽力帮助你的爷爷。”他伸出手,轻轻拉起小乞丐,希望给他一点安慰和希望。 小乞丐感激地看着夜然,激动地说道:“小先生,谢谢你!我真的不知道怎么谢谢你。”
他们走了很远,逐渐临近黄昏。最终,夜然跟随着小乞丐来到了一个破败的庙宇。破庙里聚集着一群衣着破烂、头发脏乱的人,他们的身体都异常消瘦。
当他踏入破庙时,人们注意到他穿着光鲜亮丽,眼神发光,准备起身。但是当他们看到他背着的药箱时,立刻重新坐了下来。小乞丐清理着破庙里的杂物,为夜然开辟出一条通道。
夜然跟随着他来到了破庙最阴暗的角落,那里躺着一位老人。他的头发并不脏乱,身上的衣服虽然破旧但却非常干净。夜然靠近老人,为他把了脉,脸色变得有些难看。随后,他掀开了老人的衣服,发现老人胸前的黑斑已经蔓延至他的脖颈处。
夜然心里已经有了判断——这是黑尸病,由长期与尸体接触导致血液被尸气侵染。如果长期暴露在阳光下,还可能有治愈的机会,但老人一直处在这个破庙阴暗的环境中,“已经无法救治了”,夜然心中想着。
小乞丐盯着夜然,期待着有好消息。夜然摇了摇头,没有告诉小乞丐真实的病情,只是轻声说:“多多陪陪老人家吧。”小乞丐听到后,脸上有些沮丧,但立刻又重新面带笑容,紧紧握住夜然的手,表示感激。
外城已经禁宵,夜然被小乞丐留了下来,望着熊熊燃烧的篝火,他不禁陷入了沉默。“夜大哥,您在想着什么呢?”小乞丐从不知道哪里拿出一张薄饼,递给了夜然,“放心吧,这是干净的。”小乞丐扫视了一眼破庙里其他未入睡的人,轻声说道。夜然只好接过薄饼,“你应该有名字吧?”
当听到这番话时,小乞丐不禁愣了一下,他内心感到一丝纠结。沉默片刻后,他慢慢道出了自己的名字:“有的,我叫张博文。”张博文咬着白天那团卷曲的白饼,再度陷入了沉默,不再言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