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回事？你们看对岸。”温若景指着溪流对岸。
按常理而言，他们应当已经飞过溪流，直飞入云了才对，可现在脚下还是那汪溪水，离对岸的距离竟丝毫未变。
叶清云在一旁结了个加速印，但没起任何作用。
她“唰”的一声拔出手中长剑，对着那对岸就是猛力一砍。
“别——”
身后传来老人的嘶吼，可那剑光与那结界碰触的那一瞬，一切都晚了。
结界瞬时将叶清云所使剑气全然反弹，震得她们几个全都掉下剑来。
秦司齐踉跄了好几步，亏得温若景一手撑住了他的后背，才稳住了身体，他转头对着老人惨白的脸，先是一惊，而后哆哆嗦嗦地挤出了几个字，“脸，你的脸。”
老人原本就惨白白的脸上映出怕人青光，瞳孔中心闪着渗人的猩红，内眼角挂着血泪，原本发紫的嘴唇现在已然全黑。
她的身体还在疯狂抽搐，眼内红光更盛，嘴里零零星星地重复着什么。
仔细一听，说的是，“都在骗我，全都在骗我。”
“都死了，都要死了。”
温若景见状，想去看看老人什么情况，却被秦司齐一手止住，“师兄，别去，她这模样，已经死了。”
莹莹吓晕在地，温若景将莹莹背起。
叶清云一手拿剑，观察着四周。
秦司齐也拔剑，指着老人，生怕她一下冲过来。
“老婆子，你还听得见吗？你知道还有哪儿能出去吗？”秦司齐将这话重复了很多遍。
老人一直捂头挣扎，眸子里的红光，忽闪忽闪的，似乎在那红光消失的片刻，能恢复一丝理智。
“出......不去的，都......要死。”
“都要.......死！”
老人的声音逐渐癫狂，手指尖端也开始生长出尖利的黑色指甲，她边叫喊边用手挠着自己脑袋，头发被拔得凌乱不堪，指甲锋利得能将头发轻易削断，指甲尖也直嵌入头皮之中。
忽然一声冷冽且邪魅的女声响彻林间。
“呵，你们还想出去！痴心妄想！仙门弟子，不过如此，都是我的手下败将！哈哈哈哈！”
这是灵力传音，无法根据声音来判断讲话人的准确方位。
“许灵苑，你以为你们能逃出我的手掌心吗？你们一辈子都得留在这个地方，供我驱策。”
显然许灵苑是老人的名字。
女子说完话，林子四周隐隐起了些沙沙沙的动静，不一会儿，脚步声、树枝断裂声、风声和非人的吼叫声混杂在一起，朝着秦司齐他们飞速逼近。
“给我杀了他们。”
女子怒喝一声，余音萦绕在整个暗林中，村民尸体愈加癫狂。
下一秒，几个村民从林里草丛中飞窜而出，掠过，挂到许灵苑后背和胳膊之上。他们用尖牙对着她的脖颈、手臂疯狂啃咬，她想将它们甩开，但它们的指尖都已插入她的骨肉之中。
一股恶臭从许灵苑身上发出，那是一种浓烈的腐臭味，无数个臭鸡蛋气味朝秦司齐他们涌去。
仔细一看那些被撕咬剥下来的皮里，还有些蛆虫正在烂肉中爬行。
这尸体的气味足足在她体内堆积了三个月之久，无人知晓为何在皮肤破损前，闻不到这种恶臭。
秦司齐嗅到刹那，那臭味直冲天灵盖，那一瞬脑袋发空，无法思考。
好在下一刻，温若景替他使了个屏息术，他才活了过来，只不过魂儿丢了好一会儿。
好在那些尸体扑来之时，温若景就已使莹莹昏睡过去，若她瞧见许灵苑此等惨状，该有多痛心。
紧接着又有尸体从周遭的草丛里钻出，这次十多个，有些手上拿着兵刃，有些是棍子、锅铲，它们此刻眼睛的猩红，比前几晚更为浓烈，嘴角也长出了从未见过的尖牙，四肢肌肉爆出，身体瞧着都强壮了数倍。
今日它们并未自相残杀，而有统一的目标，就是许灵苑和他们这些外来人。
温若景让秦司齐护着莹莹，他和叶清云来负责抵挡攻击。
秦司齐被夹在他俩中间，抱着莹莹，温若景毫不畏惧地划出一条又一条月牙刃，斩到尸体之上，每一剑都能让尸体留下狭长且深的口子，若非是骨骼阻挡，加上这些尸体比常人更硬、更韧，否则直接将尸体拦腰砍断也不无可能。
叶清云满脸淡然，这些尸体虽与常人有异，但仍旧不过是血肉之躯，她以血结印发动凌山剑阵，霎时间她们三人的周围就出现了无数把光剑来回穿梭，密不透风。
尸体们闻到活人气息，毫不犹豫往剑阵上撞，无不被削掉胳膊腿儿的，更有些被创得面目全非。
可即便如此，尸体是感受不到疼痛的，它们也不会流血，只知道往剑阵里面扑，不到一会儿，那剑阵外就躺了几十个人，还有十几个正从躺着的那堆尸体里重新站起。
“师姐，它们好像没完没了了。剑阵消耗灵力过大，这样下去恐怕撑不了多久。”秦司齐皱了下眉头。
叶清云脸色明显从最初的淡然，变得严肃起来，眸子里依旧没有一丝的犹豫和畏惧，但从她偶尔眼睛微闭能看出，灵力消耗太过迅猛。
莹莹被秦司齐放到一张流光毯上，拔出剑准备应战。
叶清云又撑了好一会儿，但灵力消耗得厉害，嘴唇都有些发白。
她忽然身体微倾，秦司齐跨步上前，扶住了叶清云的胳膊，“师姐，你没事吧？”
叶清云不搭言，把他的手轻轻甩开，继续摆出释放剑阵的手势。
“叶师妹，这样不是办法，若被耗光灵力，我们就完了，先离开这儿吧。”
叶清云不搭言，仍在死撑。
秦司齐连忙点点头，“师兄说得对，我们先离开这儿，我有流光毯，他们追不上来。”
说着，秦司齐立刻开始结印，驱动流光毯延伸开，直至能容纳他们四个人。
流光毯是四阶飞行灵器，少量灵力催动即可飞行，其飞行速度比御剑稍慢，但平稳安全，那些尸体们是万万追不上的。
除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