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澜会意,三步两步上前,“温兄放宽心,我师兄医术了得,不出几日,秦大公子必能活蹦乱跳。”
“那我便心安了。秦师弟随我出山,我这个做师兄的,自然有责任照顾好他,可如今师弟成了这副模样,我真是有愧。”
温若景神色黯淡,皱了一下眉。
“温兄不必忧心,交给我。”
姜晚意按捺不住,白捡一个练手小白鼠,那不得好好玩儿一番?
“温兄,你先跟我讲讲,他做过些什么。按说师妹给的固元丹,确有疗伤之效,不该有此情况才是。”
温若景面露难色。
“不瞒姜兄,秦师弟心痒,吃了两颗固元丹,这才…….
我本该拦着师弟的,都怪我没拦住。”
他长叹一声。
“难怪,四阶固元丹,即便是金丹境,一月也至多服用一粒,而且还需辅以药浴,才可勉强承受其药效。秦公子如此,不是纯纯找罪受?”
姜晚意瘪嘴,故作高深地摇摇头。
“不过,有我在。明晚之前,他就能生龙活虎。”
叶澜听着姜晚意肆意吹嘘。
他的医术,叶澜还是心中有数的。
“温兄,你先去给秦公子准备一桶水,切记,一定要吸收过日月精华之水,井中水不可。”
温若景正欲出门,但没明白姜晚意所言之意,“姜兄,这水好找,但吸收过日月精华之水,该上哪儿去寻?”
姜晚意转身笑笑,“巧了,这外面院子放的那口缸里的水就是。”
“那太好了,师弟有救了。”
温若景似懂非懂,迷迷地说道。
但既然姜晚意这么说了,他照做便是。
温若景在房间中画了个传送阵,随后出门。
不消片刻,房内蓦然金光一闪,一口水井大小的瓷缸,出现在房中。
这缸用来装水,倒能装不少,可若让人进去,那恐怕得费力蜷缩手脚后,才能勉强进入。
“姜兄你所说的,可是这口缸?”
温若景俯身,视线全被吸引到缸里。
这缸,远远看去陈旧非常,深一块浅一块的,表面还爬着些翠绿的苔藓。
“就是这个。”
“可是,姜兄,我看这缸内,似乎还有些东西。”
叶澜闻言快步上前,身子前倾,朝缸里看了看。
下一秒,差点暴露恣意的笑颜,还好,钻到了千葵背后。
千葵轻咳了两声,掩盖了下,表情的失控。
温若景并未注意。
或者,他故意不在意,他不喜与千葵打交道,千葵对他十分冷漠。
姜晚意偷抿了下薄唇,又板起了脸。
“温兄,你可别小看那些菜叶子,此刻,那东西可不逊于至宝。
要知道,天地灵气在液体中,容易消散,而植物能够将部分灵气锁住,存于自身。当然若换做是灵植,药效无疑更佳。但水缘村这地方,一时半儿,也找不到品阶高的灵植。
不如,先凑合用着,等回了凌山门,再辅以灵植药浴。”
“原来,普通植物,也有此种功效,温某对医术一窍不通,有些孤陋寡闻,还请姜兄见谅。”
温若景对姜晚意很是敬佩,莫名信任他,甚至打心底里觉得,医术或许真有大用。
“无妨。”
姜晚意一副泰然自若的模样,看得叶澜都差点信了。
千葵和叶澜面面相觑。
原本千葵在外人面前,都会刻意保持自己高冷、持重的姿态,可这。
绷不住,根本绷不住。
这个姓温的,还真就听信了姜晚意的鬼话,他俩也是万万想不到的。
“温兄,接下来得请你,回避一下,以毒攻毒所用之物和术法,皆为尘霄门奥秘,因而.....”
他满脸愧疚模样。
“那我在这儿,确实不妥,还请姜兄照顾好我秦师弟。我去门外等候,若需帮忙,唤我便好。”
说完,温若景就迈出了门,正当门缝即将合拢之际。
叶清云的声音,从那欲掩未掩的门缝间,传到了叶澜耳畔。
“温师兄,你怎可轻信他们。”
叶清云厉声质问,语气中不含一丝敬重,除了那声表面的“师兄”。
“叶师妹,师弟快撑不住了,而今你我都束手无策,这地方也没有其他人,若发信号,等山门中派人来,我怕师弟撑不到那个时候。”
温若景一如既往地老实说明情况,对叶清云言语十分客气。
忽然,一个娇俏而尖利的女声,从门内传出。
“哎呀呀,总有人喜欢上前出风头,可就是一个实际的法子也想不出来。”叶澜朝着门外,朗朗道。
叶清云面无表情,不搭言。
“看来叶姐姐,觉得秦大少爷的命,也没那么重要。若等会儿秦大少爷醒来,那可得多伤心呀。
毕竟跟人屁股后面,追了那么久,你说被嫌弃的狗,通常是会反扑呢,还是认命。”
叶清云之所以不答应也不拒绝,全然因为秦家于她,还有利用价值。
虽说无法得到至上功法,但只要灵石能买的东西,
秦司齐对她是从不吝啬的。
甚至乐在其中。
刚开始,叶清云对秦司齐很是厌恶,毕竟是追过叶澜的“狗”,但比起主观的厌恶,客观来看,秦司齐的存在对叶清云是十分有利的。
“叶姐姐,怎么不说话了?是因为生性不爱说话吗?”
说罢,她就听见了隔壁的关门声。
叶清云只关心,是否会失去便利,而并非关心秦司齐本人。
若秦司齐真出了什么意外,有温若景作证,她也可将全部责任,推给尘霄门。
原本水缘村的任务,凌山掌门就只安排了温若景、叶清云二人,秦司齐非得自个儿屁颠屁颠地跟着。
真出了意外,她俩也不用负责。
此刻,没了说话声,夜晚恢复了该有的寂静。
秦司齐早已疼晕多时。
叶澜问道:“姜师兄,你要怎么做?”
姜晚意弯下腰,在床铺和秦司齐身上摸找了一遍,最后掀起枕头,在枕下找到了那个装有固元丹的小白罐。
他举起手中罐子,在叶澜眼前晃晃,“当然是以毒攻毒!”
说罢,他就用大拇指轻轻撬开瓶盖,倒几颗在左手掌心。
“一、二、三、四......嗯,差不多够了。”
叶澜大概猜到姜晚意想做什么,她有些担心,“师兄,这几颗下去,他不会一命呜呼吧?”
话音未落,姜晚意已掰开了秦司齐的嘴,将药丸全都塞了进去。
“师妹你说了什么?刚没听见。”
姜晚意抬眼,迷迷地盯着叶澜,嘴角却微微上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