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容终究是喝多了,楚城幕虽然控制着不让自己多喝,可这一晚上也累得够呛,于是干脆给苟东赐打了个电话,让他大半夜的过来接人。好在大个子怕热,没有跑出去和胡雪约会,没多久就过来把李容给扛在肩膀上接了回去。
楚城幕位于鹭湖郡的小别墅,现在除了主卧和次卧有人住着,两间公主房都还空着。反正李容白白净净的,换上女装也能装一下女装大佬,把李容丢到那间夏日风的公主房里,楚城幕和苟东赐两人就各自洗漱休息去了。
一觉睡醒,楚城幕和苟东赐去跑完步回来,宿醉的李容也已经醒了过来,正在一楼的客厅里抱着一碗蜂蜜水,蹲在提莫面前,一脸贱贱的笑容,伸着舌头一口一口的舔着。小破狗闻着蜂蜜的味儿,一改平时要死不活的样儿,同样蹲坐在李容面前,嘴角的口水不自觉的掉了一地。
“你也是真有出息,连狗子都要逗一下!以前不是看见小猫都想收养的么?咋偏偏和提莫过不去?一会儿记得帮我把地板上的口水给擦了。”楚城幕光着膀子走进客厅,手里拿着已经被汗水湿透了的运动T恤,没好气的看了一眼蹲在大门口的一人一狗,说道。
李容闻言,把手中的蜂蜜水一饮而尽,然后很是犯贱的把喝干了的小碗碗底对着提莫比划了一下。小破狗把鼻子凑近闻了闻,见李容啥也没给自己留,冲着对方打了个喷嚏,然后调转身体趴了下来,用屁股对准了李容,悄无声息的放了臭屁。
“卧槽!什么味儿!”李容刚嘿嘿一笑,抹了一把被狗子喷了一脸的口水,正准备调戏提莫两句,就闻到一股子如同臭鸡蛋一般的恶臭从自己正下方飘了过来,差点被熏了个趔趄。
“呵呵呵,上一个这么调戏提莫的人,被这破狗用臭屁熏了足足一周,直到用好吃好喝的道歉了,提莫才放过了他!”楚城幕闻言,扭头看了一眼李容,好笑的摇了摇头道。
“三哥,这是你的新家?你家这狗子成精了吧?”李容揉了揉鼻子,站起身,打量了一下四周的装潢,几步走到楚城幕身旁,说道。
楚城幕闻言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道:
“就是一个住的地方罢了,谈不上什么家!这边到底是离学校远了些,等到今天我哥搬走了,我把绒花汇那边的房子好好收拾一下,估计下学期开学了,还是会在那边住的时间居多。今天有安排么?要是没啥事儿就跟我回一趟绒花汇?省得你一个人在家胡思乱想!”
李容闻言摇了摇头,再次四处看了看,发现这里面基本上看不出有过女人生活过的痕迹,不由暗自叹了口气,道:
“三哥你这边其实倒是比绒花汇要凉快不少,而且外面还有这么大个湖,院子里就是游泳池,要是这么空下来了,挺可惜的。我倒是没啥事儿,不过我也正好回绒花汇那边把换洗的衣服带过来。”
“要觉得可惜,你就多住几天呗!我先上楼洗个澡,一会儿再和你说!”楚城幕几步走到楼梯转角,回头看了李容一眼,说道。
“行,三哥我已经做好粥了,一会儿下来就可以直接开饭了。”李容应道。
上楼洗了个澡,楚城幕换上了外出的衣服,和仲卿卿打了个电话,说自己今天有点事儿,估计会晚到公司,然后才收起手机下了楼。刚走回楼下,就见李容正趴在客厅的沙发上抱着笔记本电脑和程颐那小丫头视频。
楚城幕见状,凑到摄像头面前,冲视频里的小丫头挥了挥手,拿起李容递过来的麦,笑道:“程颐,好久不见了,听李容说你和橙子准备一起创业?”
视频里的小丫头见状,忙欢快的朝楚城幕挥了挥手,带着几分不好意思,笑道:“三哥好,李容这个大嘴巴,怎么什么都和你说啊?三哥,你觉得这事儿能成么?”
楚城幕闻言,笑了笑道:“这种女孩子贴身的东西我可不太懂,不过我倒是记得之前在渝外上大课的时候,有个老教授曾经说起过一个观点。”
程颐闻言,忙点了点头,继续问道:“三哥,你说说看!”
楚城幕笑着摆摆手道:
“可别对我抱多大希望,我就是随便说说。那时候,那个老教授以品牌效应来对公信力以及权威这一块来进行诠释。当时他说到了我们国内的一个现象,那就是无论是不是国产品牌,这些品牌大都会取一个洋名,似乎这样做了,消费者的接受度就会更高。”
“然而很遗憾的是,目前国内消费者还就真对那些洋名的品牌接受度更高,认为洋货的质量就是比国产货强,却看不见诸如海飞丝和飘柔这些国外的品牌进入国内时,在本土化上所做的努力!”
“我的意思很简单,你和橙子既然打算做宣传,抛开产品的设计不谈,这个我是不太懂的,何不干脆直接去一趟巴黎,那边的野模挺多的,直接叫那些金发碧眼,身材高挑的模特来做广告,不仅不会太贵,而且效果估计比用国人会强上不少。”
看到视频里的小丫头露出了若有所思的表情,楚城幕笑了笑,把手中的麦还给了李容,然后和程颐打了个招呼,叫上刚走进客厅的苟东赐,一起往餐厅走去。
对于身边的朋友创业这种事情,楚城幕历来都是支持的。尤其是现在正是网购新兴的时候,相比市面上那些质量参差不齐的品牌,只要质量和设计上能够得到保障,又有谁能保证,若干年后,程颐和橙子两个小妮子搞出来的品牌就不能成为一个好的品牌?
李容昨晚喝的酒太杂了,到现在还没啥胃口,见楚城幕和苟东赐吃饭去了,也不说过去吃一口,就继续趴在沙发上和程颐视频。
楚城幕把吃过的碗筷啥的收进厨房,大个子很是自觉的接过洗碗筷的活计,刚走回客厅,就听李容正对着麦说道:
“幺儿,下学期都大三了,到时候的专业课课业可就很繁重了,你还真打算再选修一门服装设计?你们室内设计这几年多吃香啊!”
李容的话音刚落,笔记本电脑的外放喇叭里传来了程颐小丫头坚定的声音,只听她说道:
“技多不压身嘛!原本我的大学规划里就有要兼修服装设计的,这不是因为陪着你的缘故,才让我的假期都花在了你身上么?累点儿算什么,现在多累点儿,将来才会少吃苦。我这两年的生活重心虽说都在你身上,可我却没打算做你的家庭主妇哦!”
“行行行,连家庭主妇都说出来了,我还以为你和我姐只是心血来潮,倒没想到你是早就有这方面打算的。我就是担心你太累了,你是知道我的,我从来都没有大男子主义的意思,要是你的事业更成功,到时候我给你做家庭煮夫!”李容一听,忙服软道。
“这还差不多!要是做饭做得不好吃,到时候我就休了你!”
“哈哈哈,不和你说了哦,我和三哥要出趟门,最近我都打算住在他这边,我得去绒花汇取几件换洗的衣服。”
“嗯,你去忙吧!我继续看书了,其实感觉服装设计的基础也没多难的,就是创意上面有点费神。”
等到苟东赐收拾好了碗筷,一行三人带上狗子就出了门。
坐在路虎后排,楚城幕看了一眼身侧还在打着哈欠的李容,散了一颗烟给他,笑道:“我都以为程颐这丫头之是心血来潮,没想到她还真打算在这上面有所发展。”
李容捂着嘴打了个哈欠,擦了擦眼角挤出来的眼泪,接过香烟低头点上,然后降下了车窗,带着几分甜得有些让人觉得恶心的笑容说道:
“其实我家幺儿一直都比我有规划,我要不是家里出了事儿,到现在还是怎么舒服怎么来。她就不同了,从大一开始,就对自己要拿到的东西都有过详细的规划。确实如她所言,这半年多来,她在我身上耽误了太多的时间和精力,不然我估计她大二就打算兼修服装设计了。”
楚城幕看了一眼李容脸上那略微让他觉得有些刺眼的表情,托着下巴转过了头,看着窗外倒退的景物,过了好一会儿才轻声说道:
“咱们一个寝室的情侣,估计能走到最后的,也就你和小六了。小六现在和我已经不算太熟了,我这辈子不知道啥时候才会结婚,等你和程颐结婚的时候,一定要叫我!到时候三哥帮你置办一个盛大的婚礼。”
“三哥,你说啥呢!我的婚礼怎么会让你来花费?再说了,你又不是不结婚,真的要觉得等不及,也不用拿兄弟的婚礼来提前体验一把啊!”李容闻言,伸手锤了一下楚城幕的左肩,轻笑道。
有人欢喜就有人愁,等楚城幕和李容抵达绒花汇的时候,苏清澜的施工队已经在院子里施工了,那些被张妍妍种下的蔬菜,已经被拔了出来,整整齐齐的摆放在露台的一侧,新的花卉和绿植正在被种下。
屋里那些旧家具,也被工人搬到了门口的货运面包车上,而新的全套家具已经在另外几辆车里等着卸货。
和正在院子里指挥的苏清澜打了个招呼,楚城幕和李容先行走进了依然打着冷气的客厅。客厅已经被工人搬迁一空,连个坐的地方都没有。张淼神色木然,一脸憔悴的站在客厅的角落里,而那个肚子隐隐有些显怀了的张妍妍却没了踪影。
此刻的楚城幕心情已然平复了下来,示意李容自己随便逛逛,然后几步走到张淼面前,递了一根香烟给他。张淼木木的接过了香烟,这个曾经从不抽烟的人,却很是熟练的低头把香烟给点上了。
“走了?”楚城幕环顾了一下房间,见几个卧室的房门都大开着,除了工人们还在往外搬弄那些旧家具,就没了别的动静。
“走了!”张淼点了点头,道。
“说清楚了?”楚城幕再次问道。
张淼惨笑了下,道:“昨晚你走了,我们吵了一架。她怪我骗她说这房子是我自己的,我当场就回应她,敢不敢和我一起去验DNA,如果你敢,那我马上给你买套新房子,房产证上只写你的名字。当时她很是硬气的应了下来,结果今早我一起床,就发现她人不见了,不仅电话不接,连QQ都拉黑了。”
楚城幕闻言忍不住摇了摇头,见过死鸭子嘴硬的,倒还没见过嘴巴硬成这样的。
“三哥,没啥事儿我先回我那边收拾一下了。”李容转了一圈,又重新走回客厅,看了看那散落一地的鬼片CD,有些心疼的收拾了起来,冲楚城幕说道。
楚城幕闻言点了点头,示意李容自便,然后又冲张淼说道:“以后有啥打算么?”
张淼闻言,在兜里掏了掏,掏出一张纸条来,递给了楚城幕,摇了摇头道:
“我只把我自己的那份钱套现了,账户上你的钱,我分文没动。我现在也不知道该做什么,估计是先回家带我爸去看看他那脑袋吧!从开年到现在,我似乎每一步都走错了,也许我应该回头看看,看看能不能找回自己的那些枝枝蔓蔓。就是不知道楚怜,是否还会原谅我!”
楚城幕闻言,有些讶然的看了张淼一眼,问道:
“你还没带你爸去医院检查?小怜姐目前倒是没有对象,不过她是那种镜子有了裂痕就会直接丢掉的性格,我感觉你够点呛!”
张淼闻言,蹲下来身,猛的抓了抓自己的头发,带着几分痛苦的呻吟,说道:
“弟,我也不知道我怎么了,自从你让我给你买卖股票开始,从我兜里有了几个钱儿开始,我整个人都仿佛在梦游一般。就是从那个时候,我就开始变得有些自己都不认识了。”
“特别是张妍妍来了以后,我整个人更是像被关在了一个无形的蚕茧中一般,接触不到外人,不知道外面发生了什么,每天就知道浑浑噩噩的在股市上瞎忙活。似乎除了在股市上不停的捞钱,就没有别的事情可做了。”
楚城幕闻言,沉默了片刻,俯身拍了拍依然死死抱着脑袋的张淼,捏了捏他的肩膀,轻声说道:
“是我的错,我不该把不属于你的东西给你。哥,回去吧!回去好好的孝顺一下你的父亲,大姑已经不在了,而你剩下的东西,真的已经不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