挂断电话,楚城幕想到刚才在手机里,叽叽喳喳的嚷嚷着也要请假上山的陈心橙,不由好笑的摇了摇头。正好自己也有些事情要找她,她想去就去吧,也不多她一个。
两年前上山,有自己和严书墨以及霍霆锋等人,那时候的自己和严书墨都是单身。这次上山,人数上虽然也相差不大,兰芝没去,换成了纤娘,吴世友进了监狱,换成了陈心橙,唯独那个中途改换到燕子坞的秦怡,却没了踪影。
放下手机,看了看手机屏幕右上方的电量,楚城幕在手包里掏了掏,准备把充电器拿出来给手机充充电,哪知没摸到充电器,却摸到了中午姜妮妮给自己的那个信封。
想到那个西班牙的国际邮编,楚城幕把信封掏了出来,带着几分好奇与疑惑,撕开了这封来自大洋彼岸的国际邮件。
信件是由三张信纸组成的,其中两张是用电脑机打的,一张是用手写的,机打的自然很是规整,而手写的却有几分像狗爬。
拿着信纸,楚城幕几步走到卧室门口,打开了房间的大灯,然后仰躺在床上,摊开了三张信纸。
这写的什么啊?楚城幕先是拿起了手写的信纸,看了两眼就不由皱起了眉头,信纸上的每个字母他都认识,可组合在一起就完全不认识。
盯着如同汉语拼音四声的U看了看,楚城幕回忆了一下自己接触过的语种,过了好一会儿才带着几分不确定,猜测出眼前这份信纸应该是用葡萄牙语书写的。
葡萄牙语?楚城幕撇了撇嘴,虽然他重生后多了个过目不忘的本事,可除了因为秦怡的缘故,不经意间多修了一门德语,还真没花多少心思在语言上面。
放下手里的手写信纸,楚城幕又拿起了两张机打的信纸。好在这两张信纸是用英语书写的,楚城幕这才算是看明白了这封信写的是什么。
其中一张信纸是那张手写信纸的英文翻译,这张信纸来自于正在皇家马德里效力的罗纳尔多,另一张则来自于一个自称是罗纳尔多经纪人的乔瓦尼·布兰基尼(Giovanni Brani)。
好家伙?等到看清信纸最后的落款,楚城幕翻身从床上坐了起来。
虽然楚城幕对足球没多少兴趣,可罗纳尔多这种世界级的球星,哪怕你不用刻意去打听他的任何消息,也会有各种各样的媒体把对方的信息,如同轰炸一般传递到你的大脑里。
仔细的看了看来自罗纳尔多的信纸,楚城幕读了两遍,才从这通篇的感谢中读出来对方到底是因为什么给自己写信。
原来是自己当年在渝外陪秦怡上大课的时候,大着嘴巴吹牛逼,说金嗓子花了三十万请罗纳尔多吃饭,利用讯息不发达,非法利用对方肖像权的事儿,传到了罗纳尔多经纪人的耳里。对方经纪人得知这个事情后,扬言要向金嗓子发起了诉讼。
官司还没打起来,恰好正在欧洲寻找球星给自家产品做代言人的金嗓子得到了消息,就多方寻找关系,花了一千万美金和大罗选择了私了。以至于这个事情还没能在国内的社交媒体上发酵,就被迅速扑灭了下来。哪怕是楚城幕这种经常关注新闻的人,都没能提前知道丝毫的讯息。
至于这个事情是怎么传达对方经纪人耳朵里的,乔瓦尼·布兰基尼倒是在信件里详细的解释了一番。
原来当初在渝外上大课那个老师,他的妻子就是渝外意大利语系的教授,在国外深造期间,恰好和早年间还没有做上职业经纪人的乔瓦尼·布兰基尼有过一段友谊。
在丈夫这里得知到这个消息后,这个老教授就给乔瓦尼发了一封邮件,询问了一下这个事件。哪知2003年中国行的时候,在与龙之队赛前,给罗纳尔多安排这个饭局的人就是乔瓦尼本人。
当乔瓦尼·布兰基尼得知这个事情以后,造成的直接后果就是原本应该在2007年才爆发的事件,硬是提前了两年。
提前爆发所造成的最直接的影响就是,原本利用时间差来快速积累财富的金嗓子,硬是被这次的突发事件砍掉了一半的时间,不仅没能完成财富的快速积累不说,为了快速的平息这个事件,硬是多花了一千万美金,说是偷鸡不成蚀把米也不为过。
想清楚了事情的始末,楚城幕不由暗自摇了摇头,收起了手里的信纸,然后拿起手机记录了一下,罗纳尔多在信件里留下的私人号码以及乔瓦尼·布兰基尼的电话号码。对方在信件里邀请自己去一趟西班牙,虽然大概率是客套话,可难保以后有个打交道的时候。
看来自己又得罪人咯,以后还得管住自己的嘴巴才是,别仗着自己得知于后世的消息就信口开河。不过金嗓子嘛!小意思,且不说他们没能完成自己的财富积累,哪怕就是完成了,他们敢来找自己的麻烦,自己就敢把他们的锅盖给掀开。
把信封收了起来,楚城幕换上了一身家居服,然后把手机调了静音,扯上夏被盖住了头,然后沉沉的睡了过去。
在家休息了一天,第二天楚城幕和苟东赐以及严书墨一起离开了新家。
离开新家之前,楚城幕自然是又少不得老蒙一顿念叨。
说什么生个儿子跟没生似的,谁家儿子暑假都不落屋的?还好自己现在新开了个小号云云。楚城幕闻言,马上就腆着个脸说自己要留在家里,哪也不去。结果老蒙马上就翻脸,说看见他就烦,让他赶紧滚。
在家期间,眼看离七月二十号也没多久了,楚城幕倒是和老蒙提了一嘴小白菜的满月酒要不要操办一下。原本楚城幕以为老蒙会欣然接受,哪知自家这亲妈思考了一会儿,居然选择了拒绝。
而拒绝的原因竟然是老楚马上就要调任津城中学的校长了,平时大家对于老蒙生了二胎的事儿,睁只眼闭只眼也就罢了,如果还大肆操办的话,传出去对老楚的影响不好。
当得知了老蒙居然会为老楚考虑这些的时候,楚城幕终于忍不住开怀的大笑了起来,直把老蒙笑得有些莫名其妙。两年了,整整两年的时间,自己终于把老楚的社会地位推动了老蒙会顾及老楚颜面的地步。以后这个家,看来是散不了了。
可惜楚城幕的高兴的情绪并没有能持续多久,在津城客运中心附近和闲庭舒以及霍霆锋等人碰了头后,楚城幕直接把仙羽山那个小别墅的备用钥匙给了严书墨。
小别墅的位置并不难找,翻上山梁后,一条道开到尽头就是了。霍霆锋的车正好可以坐五个人,他们先上山,省得晚点楚城幕和闲庭舒上山了,还得重新开火。
巨沙镇位于仙羽山脚不远,从津城的方向开过去以后,在上山前会有一个三岔路口,一个路口是通往仙羽山,而另一个路口则是通往巨沙镇。沿着那个路口往前不到十公里,就会来到闲庭舒师范校所在的巨沙镇。
巨沙镇作为津城最大的镇级行政单位,没有之一,占地面积比起津城的老城区也不遑多让,镇上常住人口十三万,号称渝州第一人口大镇。而楚城幕之前所在的小镇,常住人口不过两千八百人。镇上更有津城三中和师范校两所高等中学,这在整个津城所以镇里,也是独一份。
由于闲庭舒以前所就读的师范校位于巨沙镇的河对面,河上没有大桥,并不通车,楚城幕和闲庭舒只得在镇上找了一个临时停车场先把车给停好了,再步行去渡口,然后坐渡船去河对面。
地处仙羽山范围,巨沙镇的温度比起津城似乎要低上几分,连河水比起长江,似乎也要冷冽些许。楚城幕站在渡口等待渡船,感觉一阵阵水汽里带着几分清凉。闲庭舒则把长裙撩起,夹在了双腿之间,蹲在了河边,用手指轻轻的拨弄着河水。
“这么大个镇,居然连一座桥都没有,诶,你这是年纪还小么?怎么还跳河里去了?”楚城幕抬头看了看还在对岸装客的渡船,走到闲庭舒身旁,用手牵住了她一条胳膊。这女人好像回到了这个地方,就又年轻了几分,楚城幕一个没注意,她就脱掉了皮鞋,赤着脚丫子,踩进了水里,在河沙中寻找那些尖尖的尖尾螺。
闲庭舒在河沙里掏了掏,然后抓起几个螺丝的空壳,洗掉了上面的泥沙,递给了身后的大男生,说道:
“这边是老城区,新城区才有桥的,不过新城区对面和师范校之间也没有通车,反正怎么着都得步行就是了。再说了,这样不挺好么?非要那么快节奏干嘛?诶,楚城幕,说起来,你有见过这种活的螺么?我记得以前咱们镇上也好,这边的河里也是,好像挺多这种尖尾巴的螺丝的,我就没见过一次活的。”
楚城幕闻言,接过了螺丝端详了片刻,说道:“这应该是尖尾螺的一种,我以前只在海边见过,不过比这个大很多,那个倒是活的,还挺好吃。这种的话,我也说不好,你还记得断龙山山顶那几块很奇怪的石头么?”
“嗯?记得!当初不是吴世友背你,你都上不去。”闲庭舒闻言,站在水里,一手抓住了快要掉到脚踝的长裙,光赤着两只白嫩的小脚丫,回头看了看楚城幕,疑惑道。
“呵呵,你还记得呢?我是想说,在那些石头下面,也有这种小螺。这些小东西在水里飘来荡去的不知多少年了,估计年岁怕是不小了。”楚城幕闻言,笑了笑道。
闲庭舒闻言,回忆了片刻,摇了摇头道:“我没印象,我当时只顾着看着你去了,让你扛个少年先锋队的队旗,你差点让风连同旗帜一起给刮跑了。说起来,楚城幕,你有没有发现一个事儿?”
“什么?渡船快过来了,先上来吧!”楚城幕闻言,抬头看了看已经装完客人,到了河中间的渡船,轻轻的扯了一把闲庭舒,示意她上来再说。
闲庭舒闻言,赤着脚丫子,从水里走了出来,然后坐到一旁用来测量水位的石碑上,抖动着两只小脚丫,笑了笑道:“我发现我和你之间,似乎大多都是回忆,而且这些回忆还是你小时候居多,从我们重新再连接上这两年,属于我们共同的回忆似乎并不算多。”
楚城幕闻言轻笑了下,看了看越来越近的渡船,眼看闲庭舒脚上的水珠是等不及沥干了,于是蹲下身,把她放在河边的白色镂空皮鞋放到了一旁,又从手包里掏出一叠纸巾,握住了闲庭舒的小脚丫,不顾她的挣扎,细细的擦拭了起来。
“你要是觉得回忆太少,那以后就多创造一些回忆就是了,这半年来,聚少离多,即使想有什么回忆,也没那个条件不是?”几下擦干了闲庭舒的脚丫,楚城幕把皮鞋放到她脚边,轻声说道。
“嗯,以后你多来蜀州,知道吗?”闲庭舒放下了裙摆,踩到了镂空的皮鞋上面,试着活动了一下,然后挽住楚城幕的胳膊,抬头看了看他,说道。
“不是说好你经常回来么?怎么又变卦了?”楚城幕左右看了看,没有发现垃圾桶,只得把纸巾捏在手里,低头看了一眼闲庭舒,轻声说道。
“我忙啊!你看看你规划的那一揽子东西,说是明年才开始干,谁知道你会不会提前?现在蜀州的车辆也好,人手也罢,都刚刚足够维持物流日常运作的,我不也得提前做好准备不是?”闲庭舒理直气壮的回答道。
“行行行,以后我多往那边走就是了。”楚城幕宠溺的笑了笑,道。
“这还差不多……”
“楚学长?你怎么来巨沙镇了?你身旁那个女人是谁啊?”
闲庭舒的一个“多”字还没说完,就突然被一个满是醋意的女声给打断,不由抬头往前方看了一眼,只见即将靠岸的渡船船头上,一个双手叉腰,戴着眼镜的小丫头,正气鼓鼓的看着自己。
“楚学长?怎么到哪都有你的仰慕者?这又是哪来的风流债?”闲庭舒抬头看了楚城幕一眼,眼睛微微眯了一下,原本挽着楚城幕胳膊的小手,不知不觉中就已经放到了他的腰间软肉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