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楚城幕起了个大早,昨晚他睡得挺好,哪怕整晚秋锦歌都在他身旁翻来覆去的,也没能把他给吵醒。
看了看身侧那个黑着眼圈,满眼血丝,正满脸幽怨看着自己的女人,楚城幕忍不住笑了起来,伸手捏了捏她的小鼻子,笑道:“这可不怪我,你自己说的是陪睡觉,又没说要干别的!你昨晚要是直说要爱爱,说不定我就不睡了……”
“骗子!你以为我不知道?我要是说想和你爱爱,你当时压根就不会答应,搞不好还会直接就跑掉了。”秋锦歌满脸愤愤的神色,看着单膝跪在床上的大男生,说道。
楚城幕闻言,哈哈大笑道:“聪明,不过跑掉到不至于,昨晚我已经让苟东赐回去睡觉了,顶多睡沙发罢了。”
“楚城幕,我就这么没有魅力么?论相貌,我在天籁也就比仲卿卿那混血的五官差点,可我是典型的东方人长相啊!论身材,虽然我可能没有仲卿卿那般的大长腿大屁股,可女人该有的我都有,而且规模还不小呢!我都躺在你身边了,你到底是怎么做到在三分钟内就开始打鼾的?”秋锦歌闻言,神色郁郁的问道。
楚城幕闻言,刮了刮秋锦歌的小鼻子,轻声说道:
“不是你的问题,你很漂亮,身材也很好,身上那股子古典美人的气质也很让着迷。只是我觉得,爱爱并不是一件用来单纯发泄欲望的事情。如果感情不到位,总会差了几分水乳交融的感觉。”
“你是说,你和我之间的感情不足以推动你去和我做一些男女之间的事情?可是我没打算分享你太多的感情啊!我都没打算在你那里占有什么了,你现在却告诉我,感情不够你没感觉?”秋锦歌再次幽怨的说道。
楚城幕闻言,从床上站了起来,找到自己的拖鞋穿上,笑了笑道:“你这么想啊,如果哪天我愿意和你做什么了的时候,那不也证明了我对你的感情到位了?再睡会儿吧!我去做早饭,做好早饭了我叫你起床。”
“哦,反正我不管,你答应过我的,今年年底以后,考察期结束了,你就会和我做该做的事情的。”眼看楚城幕就要走出卧室,秋锦歌忙说道。
楚城幕闻言笑了笑,转过头看了一眼用夏被捂着自己胸口的小女人,道:“嗯,我答应你的,其实昨晚你差点就成功了的,你要是在我的后背用你的那什么再多摩挲片刻,我说不定就忍不住了。”
“啊啊啊啊啊……楚城幕你个骗子,到底哪句话是真的,哪句话是假的啊?我明明都听见你打鼾了的?你那会儿是醒着的?”秋锦歌闻言愣了愣,随即拿起手边的枕头砸了过去,羞怒道。
楚城幕伸出右手接住了枕头,然后把枕头甩回床上,冲秋锦歌眨了眨眼,笑道:“哈哈哈,我睡觉从不打鼾!”
就着秋锦歌冰箱里的东西,楚城幕简单的做了一份早餐,两碗白米粥,一小份咸菜,再加几个荷包蛋。
等到早餐做好了,楚城幕解掉围裙,重新走回秋锦歌的卧室,却见这个一整晚没睡好的小女人不知什么时候睡了过去,正发出均匀的呼吸声。
站在卧室门口,看了看秋锦歌熟睡中显得越发清冷的小脸,回忆起昨晚这个女人笨拙的举动,楚城幕好笑的摇了摇头,然后轻轻的把她的卧室门掩上,走回了餐厅。
几口吃掉自己那份早餐,楚城幕把剩余的早餐都装进了保温箱里,然后在书房里找了一张空白的纸张,给秋锦歌留了个信,告诉她自己走了,有时间再来看她。
留好了便签,楚城幕再走到客厅靠近露台的位置,从内侧的晾衣杆上取下了自己外出的衣物。衣服和裤子是昨晚他洗澡的时候,秋锦歌拿去清洗过的,不仅用烘干机烘干了,还用熨斗简单的熨烫了一下。
避开伤口,换好了外出的衣服,楚城幕走到门口,换上了自己的皮鞋,然后小小声的拧开了房门,再小心翼翼的关上,尽量不发出太大的声音,避免把里面熟睡的小女人给惊醒了。
苟东赐没有渔歌半里的出入卡,楚城幕步行出了小区,在路边好到了在路边停靠已久的路虎,打开后车门走了上去,却见自家狗子正吐着舌头趴在后座上,严书墨则坐在副驾驶上,揉着眼睛打着哈欠,一副没睡醒的模样。
把狗子往边上推了推,楚城幕坐上后座,示意苟东赐开车,然后冲身前的严书墨说道:“我还以为你不在家,不会去呢!”
严书墨打了个哈欠,回答道:“我是早上回来的,刚好碰到苟东赐要出门,结果一听他说要去仙羽山,就让他带我一个了。”
“我爸他们都在山上开同学会来着,给我打了好几次电话了,问我要不要上去打麻将。我一听他说我那个便宜妹妹也在,本来是不想去的,结果我爸难得这么好脾气,想了想,还是决定去一趟,大不了我不和他们住一起就是了。”
楚城幕闻言,也想起了那个腰身颇为粗壮的女孩子,忍不住摇摇头道:“算算时间,现在也差不多得有四五个月了吧?你妹那肚子怕是藏不住咯!”
苟东赐本来竖着耳朵听得云里雾里的,还有些没闹明白为啥严书墨的妹妹在,严书墨就不想上山。此时听见楚城幕说他妹妹有四五个月的身孕了,顿时就一脸嫌弃的看了严书墨一眼,然后还往边上靠了靠,并悄悄的说了两个字,看那嘴型,分明说的是“人渣”!
“看你妹啊!再看老子把你的眼珠子挖出来,你问问老楚,我妹那肚子和我有关系么?”注意到了苟东赐的眼神,严书墨顿时勃然大怒道。
苟东赐闻言,却撇了撇嘴,然后伸出一只粗壮的胳膊,朝严书墨比划了一下,轻蔑的说道:“知道霍霆锋么?”
“嗯?”严书墨疑惑道。
“他那样的我能打四五个!就你还挖我眼珠子?老子让你半个身子,再加一条腿!”苟东赐鄙视道。
“你!老楚,你不管管?”严书墨看了一眼苟东赐那比自己大腿还粗的胳膊,咽了口口水,然后扭头看了一眼楚城幕,说道。
“我怎么管?当初锋哥和他老子一起上,都被这狗东西三下两下就给收拾了。”楚城幕笑道。
一路说笑着,车子很快就上了高速,直到快到了津城才下了高速,改为国道,又在国道上行驶了片刻,车子才正式进入了津城的范围。不过这次楚城幕没有打算回家看看,下了长江大桥后,就吩咐苟东赐直接往与津城相反的方向驶去。
随着时间的推移,窗外的太阳也高高的挂在了半空中。虽然空调使得车内的温度始终保持在二十多度,可即使有空气循环系统在不断的置换空气,车内的空气也逐渐浑浊了起来。
车里的几人也没了闲聊的兴致,直到车子正式驶入仙羽山的范围后,随着海拔的逐渐上升,周边的温度降了下来,楚城幕尝试着把车窗打开通通风,一行人这才重新恢复了活力。
两年没来这个地方,楚城幕降下车窗,看了看车窗外的风景。上一次来的时候,盘山公路还是石子路,可这次过来却已经换成了水泥路面,水泥路大转角的地方还放置了凸面广角镜,以方面上下会车的司机观察路况。
上一次路边那些噼里啪啦打在车身上,让霍霆锋心疼得嘴角都直抽抽的黄荆树,也因为路面的拓宽,不知何时被人给除了去。只有那些散落在悬崖底下,怪石间的奇松怪柏,还大致保持着原本的模样,却也因为暴雨过后,泥石流的冲刷,而多少有些改变了位置。
从进入仙羽山范围后,在盘山公路上,差不多经过了连续四十多分钟的爬升,楚城幕一行人才终于再次来到了仙羽山的山门。
严书墨的父亲就住在仙羽山镇上,这帮中年人说是开同学会,其实就是找个由头跑山里来避暑,一天到晚都在镇上打麻将斗地主,至于去景点参观,那是半点兴趣都没有。毕竟这样的事情,每隔两三年就会举行一次,仙羽山的景色,他们早就已经看习惯了。
在山门处被拦了下来,楚城幕注意到在山门办公室里聊天的几个森林警察,正是自己上次打算坑张钬等人时遇见的那几个。两年时间过去了,这几个森林警察却没多少变化,也记不得车里的人曾经和他们打过照面,只是觉得这个黑漆漆的车看起来很霸气。
山门处的门卫检查了一下三人的身份证,楚城幕和严书墨是本地人,可以免费进山,可苟东赐是外地人,被收了一百块。
进了山门以后,楚城幕就在路边把严书墨给放下了。
听着苟东赐因为被收了一百块而喋喋不休的抱怨着,还说没有发票,要去举报啥的,楚城幕忍着笑,把后备箱里严书墨的行李袋递给了严书墨,同时注意到后备箱里还有一个行李箱静静的躺在角落里。
这是跷家小少妇的行李箱,转院的时候楚城幕忘了还给她了。过两天去了云城,倒是得记得把这箱子还她才是。也不知她的伤势愈合得咋样了,每次打电话都说自己情况很好。
目送严书墨提着行李袋一路往小镇里走去,楚城幕这才站在路边,掏出手机给苏清澜打了个电话。不多时,接到电话的苏清澜就开着她那辆红色的广本飞度出现在了楚城幕面前。
“好久不见了,楚老板!”下了车,苏清澜几步走到楚城幕面前,朝他伸出了右手,笑道。
苏清澜依然一副银灰色两件套的职业装打扮,山里比起山下低了十多度的气温,让她即使在大夏天也依然可以在真丝衬衣外套上一件小西装。
“好久不见了!”楚城幕握了握苏清澜的指尖,笑道。
“楚老板,你要是再不来,我都打算在这里常住了,这里的气候实在是太舒服了。亏得我还加班加点把房子给折腾出来了,结果你又不急了。”苏清澜笑了笑,打趣道。
楚城幕闻言,微微一笑,道:“当时和你说完,你说赶不及,我也就没当回事儿了,哪知道你私底下自己加班了,现在这个时间确实有点尴尬了。”
苏清澜闻言,没好气的白了楚城幕一眼,笑道:“那说起来还是我的错咯?我这一年多以来,可专为你楚老板打工了,没有功劳也有苦劳,没有苦劳也有疲劳吧!你不念我的好也就罢了,到头来还被你埋怨!”
“你什么时候学得这么贫了?谁说我不念你的好了?这不就有好事儿找上你了?”楚城幕闻言,好笑道。
“好事儿?说说看!”苏清澜闻言好奇道,自从前天给楚城幕打电话让他来验收房子,楚城幕就在电话里和她说起有一笔大买卖,问她有没有兴趣,也不说是什么大买卖,就把电话给挂了。结果这关子一卖就卖到现在,害得她这两天都没睡好。
“上我车说吧!山里好像修过路了?我现在倒是有些不认识路了。”楚城幕回答道。
苏清澜闻言,点了点头道:“瀑布之前都没多少变化,只是把路面给重新翻修了一下。那楚老板,你稍等我一下,我去停车场把车停了。”
不多时,苏清澜停好了车,跟随楚城幕一起上了他的车。
此时提莫已经趁着严书墨下车的功夫,悄悄的坐到了副驾驶的位置。看着外面青翠的山野,从没见过城市以外风景的小破狗眼里全是满满的兴奋,把脑袋伸出了窗外,吐着舌头,不停的左右张望着。
渝州前几天下了好几天的暴雨,仙羽山似乎也下了不小的雨,车子刚沿着小镇前的公路路过水位暴涨的月牙潭,一阵震耳欲聋的的瀑布声就穿过层层松柏的阻隔,伴随着一阵阵湿气,把那震天的威势传递到了车内。
楚城幕深吸了一口山野里的新鲜空气,让那湿润中带着几分寒凉的空气在肺部转了一圈,才重重的吐了出去。
把车窗升起来,只留了一个可以通风的小缝隙,楚城幕看了看不远处瀑布下的景物。
那里有一个由带锁链的金属圆筒构建的小桥,几个穿着清凉夏装的女孩子正抓着金属圆筒两侧的金属链,小心翼翼的踩在圆筒上。其中一个女孩子因为脚下打滑,把两个金属圆筒撑向了两边,眼看两条腿都快成了一字马的形状,抓着金属链不敢松手,吓得哇哇大叫。
金属圆筒往里,就是一块块周边长满了青苔的青石,青石的周围,还是当年那些绿意盎然的翠竹。只是那挂着一颗颗晶莹水滴的翠竹之间,再也没了那个向大男生撒娇,要他背自己的小女孩儿,也没了那声伴随着瀑布声,悄悄说出口的那句“我喜欢你”。
夏日的阳光被这一层层厚重水汽遮挡住了它本有的温度,带着几分直摄人心的冰凉。一道道如同薄纱一般的云雾,在山间晕染出了参差的水墨。哪怕这层层的水汽与云雾在阳光的照射下,在山间形成了一道跨越山涧的巨大彩虹,也未能使楚城幕突然有些低落的心情好上半分。
收回看向窗外的目光,楚城幕低垂着眼睑,过了好一会儿,才重新在脸上挂起了几分笑容,冲坐在自己身侧的女人说道:“苏清澜,跟我干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