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想过考什么大学么?”楚城幕把卷子合上,递给了小小丫头,伸手准备拿起茶几上的茶杯,却又在小小丫头目光的逼视下,不情不愿的拿起了那个小白盅。至于说给礼物什么的,他现在是提都不敢提了,生怕这丫头又给自己出难题。
“渝华!”小小丫头想都没想就回答道。
“噗……”楚城幕一口银耳汤喷了出去。
“咳咳咳,不是,那什么。”楚城幕手忙脚乱的把茶几上的抽纸递给了小小丫头,刚才这么一下,全给喷她脸上了。
小小丫头面无表情的接过抽纸擦了擦脸,然后感觉手里有点异样,低头一看,发现手纸正中间正躺着一块黑漆漆的树皮,这才脸色红了红,赶在楚城幕再次伸手拿向白瓷小盅之前,把那碗银耳汤给抢了过来。
“怎么会想到考渝华的?”楚城幕见小小丫头收拾干净了,这才迟疑道。
“威风!不受欺负!”小小丫头低头想了想,过了好一会儿,才抬头看了一眼楚城幕,偏了偏小脑袋,回答道。
“姐夫是渝华的学生,有姐夫在,我肯定不会受欺负。这个学期自从姐夫送我去学校以后,以前欺负我的那些人都绕着我走,有几个还买了礼物赔礼道歉,我喜欢这种不被欺负的感觉。”
“可这成绩,似乎还差了点儿吧?”楚城幕想了想,回答道,最重要的是,这只是学校的半期考试成绩,不是一诊二诊,说明不了什么的。
楚城幕记得自己那届五道口在渝州的调档线是613分来着,但那是因为2003年号称高考历史上最难的一年才会降低到这个分数,而渝华当时的分数线也达到了602分。实际上平常年份,渝华的分数线不会比五道口或者是京大低几分,小小丫头这个志向,怕是有点太难了。
“那我就再努力试试!不行我就复读一年!反正姐夫就是我的偶像!”小小丫头坚定道。
楚城幕闻言顿时有些哭笑不得,没想到读个书还能在家里读出一个小迷妹来。不过小小丫头考什么学校,复读不复读,那都是她父母才可以操心的事儿,自己给她提供的些许帮助,也只是站着娃娃的立场上做的决定,至于说这些涉及到关系未来人生一辈子的事情,他是不打算插手的。
中午简单的对付了一口,由于下午还要回一趟津城,楚城幕早早就上了三楼。临睡午觉前,又洗了个澡,换了一身贴身的衣物,把昨晚穿过的内裤内衣啥的,找了个小塑料袋装起来,打算一会儿出门以后给扔了。确定身上再闻不出来酒味儿,楚城幕这才放心大胆的去睡觉了。
然而就在楚城幕陷入酣睡的时候,渝华的教职工宿舍,某栋爬满了爬山虎的僻静小楼,曼蔓的辅导员嬴初归,这个美丽丰腴的少妇,正神色憔悴的坐在自己的单人床上。相比起楚城幕面对ONS时的坦然,这个从出生开始,就一直按着父母的要求,一直循规蹈矩做个好女人的良家少妇,此刻心情却很是复杂。
这套不大的员工宿舍是学校给分配的,平时工作繁忙的时候,嬴初归会来这里午睡一下。本来今天是周末,正是她陪囡囡的亲子时光,这小丫头自从自己和她父亲离婚以后,就变得越发的粘人了。然而嬴初归却和父母撒了个谎,谎称学校有事要忙,就把孩子托付了给父母,自己躲到了这间小小的宿舍里。
嬴初归骨子里算是一个特别传统的女人,她从未曾想过这辈子除了丈夫以外,还会有第二个男人哪怕和夏国望闹得最厉害的时候,心情最不好的时候,她也不过是去清吧喝几杯鸡尾酒,每次喝酒前,她都会特意问一下调酒师,自己喝的酒,度数是多少,每当感觉喝得差不多到位了,她就会结账走人。
或许别的女人去酒吧是为了放纵,为了艳遇,又或是为了激情,但对于嬴初归来说,那个地方她仅仅是为了逃避,为了散心,甚至都不是为了买醉。
这么长时间以来,自己都控制着不让自己喝多了。因为她是单身一个女人,她老公跟人跑了,她没人可以托付,也没人可以依靠,甚至哪怕一个人深夜痛彻心扉了,她都不知道该给谁打个电话,所以她从未让自己喝多过。
哪知道昨天那种情况,明明有曼蔓那小丫头陪着自己,自己才敢放心大胆的喝酒。就算那样,自己依然还保持着清醒,可后来那个长腿的高个儿女人一来,她的话总是能挠到自己的痒处,总是让自己忍不住有倾述的欲望,有阅历的女人比起曼蔓这个小丫头,无疑更懂自己的心思,结果自己就这么稀里糊涂的喝多了。
嬴初归因为有孩子的缘故,所以她的生物钟一向都很准时,她需要早早的起床给孩子准备去托儿所的东西,更需要早早的给孩子做早餐,给孩子梳洗扎头发。所以当清晨来临的时候,她也很是准时的醒了过来。
只是当她睁开眼,看到自己身侧熟睡的大男生时,吓得差点当场就跳了起来,好在这么多年当辅导员的经验,让她很快控制住了自己的情绪。
太久没有男人滋润的她,几乎是立刻就发现了自己身体的某个部位似乎有些不对。当她控制着自己不发出声音下了床,在床尾的地面上找到了自己的内裤,哪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
哎,嬴初归再次叹了口气,拿起手里这张带磨砂的名片看了看,名片的左上方那一长串的公司名字,看得她有些头晕。楚城幕的名声她是知道的,渝华的不少高财生都是直接去了他的公司,虽然他自己从来不参加什么招聘会,但作为和公司招聘接触得最多的辅导员,嬴初归却是经常从同事那里听到他的名字。
这张名片是她早上临走的时候,走到门口衣帽架的时候看见的,应该是昨晚楚城幕脱衣服的时候,不小心落在了那里,神使鬼差的,自己就伸手把这张名片给捡了起来。至于为什么,或许是为了纪念这么一次一夜情?心烦意乱的嬴初归其实也不是很懂当时自己的心态。
对于和楚城幕发生了什么,从她内心来说,并不是特别反感,毕竟这个男生高大帅气又年轻,并且事业又那么成功,自己那个曾经视若珍宝的前夫夏国望,和他比起来,简直连提鞋都不配。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反倒是自己占便宜了。
但是对于发生了一夜情这件事情本身,却有些冲破了嬴初归的道德底线,离婚以后自己或许还会有男人,但这个男人绝对不应该是在一夜情的情况下,嬴初归拉开被自己关了一上午的窗帘,再次拿起楚城幕的名片,对着窗外的阳光看了看,年轻真好啊!
嬴初归自嘲的笑了笑,把名片放到了双手之间,再把拇指搭了上去,手上一使劲,就打算把这张塑料名片给掰断。随着她双手的用力,磨砂的塑料名片逐渐被折叠成了一个钝角,眼看塑料的材质开始出现撕裂的白色痕迹,嬴初归却又松开了手指,犹豫了一会儿,把名片反方向折叠了一下,放回了自己的钱包里。
放好了名片,嬴初归从桌子上的药盒里掏出一板药来,深粉色的药板上只有两颗白色的药丸,抠出了其中一颗,放到了嘴里,嬴初归伸手拿过手边的水杯,就着水杯里的水,一口把药丸吞了下去。说起来,自己这两天是危险期来着。
全然不知在渝州的某个角落里,某个女人正在黯然神伤的楚城幕,刚美美的睡了一个午觉。
被闹钟闹醒以后,在床上懒了一会儿,感觉昨晚宿醉所带来的负面感受都已经消失得差不多了,楚城幕这才起身简单的洗漱了一下,然后换了一身衣服,提着自己装进塑料袋里的贴身衣服,叫上苟东赐就出了门。
出了小区,楚城幕看见路边有个垃圾桶,叫停了苟东赐,然后把昨晚的罪证给处理了。这种事情,既然已经发生了,那就再怎么小心也不为过,也就是家里没有粉碎机,要不然……哼哼哼!
周日返城的车辆比较多,出城的却是没有几辆,所以一路上还算畅通。和娃娃发了条短信告诉她自己出发了以后,楚城幕就收起了手机,看着窗外发起了呆,至于娃娃能不能回短信,他是不抱希望的,秦大胡子这一两年都快魔怔了。
其实秦大胡子并不知道查云梦给他戴的那些个帽子,事不关己,在楚城幕看来,只要不知道,就约等于没发生。
反正自己不会说,娃娃更不会说,查云梦的工厂也没了,刘根柱查到过的那个野男人也进去了,这事儿只要查云梦不自己作死,应该可以一直瞒下去。除非秦大胡子像严书墨那么敏感,那就真没招了。
等过几天查云梦身体稍微好些了,自己得找时间试试她的口风,要是她有那个和好的意思,干脆就找时间把她送回给秦大胡子得了,免得这个老男人没事儿老防着自己。
一到长点的假期,自己就得吃素,找自家女朋友还得偷偷摸摸的,这种日子换谁受得了?说起来,娃娃不是说以前秦大胡子挺喜欢自己的么?真是见鬼了!
楚城幕心里正想着这些有的没的,感觉裤兜里的手机震动了一下,还以为是娃娃回自己短信了,翻出来一看,却发现是严书墨,点开短信看了看,楚城幕却忍不住笑出了声:“速来津城门口的团结招待所救我,老子被仙人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