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城幕掏出手机看了看,准备给太铭打个电话过去,这里一共七个人,王洛京和李容虽然因为上次太铭处理助学金的事情,对他的感官改观了不少,但还不至于主动去给他打电话,程颐,虽然和太铭也打过交道,但她对自己的定义是李容的家属,所以李容不打,她自然也不会多事,苏苏,这个就不提了,她和太铭之间也说不清到底该是一炮之情还是一炮之仇。
“喂,老大,你俩出门了吗?我们都在这边等了一个小时了,怎么还没见你和你家那口子?”楚城幕拨通了电话,问道。
“嗯?我们早到了啊,我正想给你打电话问问你们到哪了呢?我怎么没看见你们?”电话那头,太铭的声音很是莫名其妙。
楚城幕闻言站起身,往四周看了看,虽然周末河滩上的人数不少,但太铭那一米八多的个子,在普遍矮小的渝州人里,应该很显眼才对,可是看了一圈,楚城幕却没有看见他的身影。
“我们在靠水这边搭了个帐篷的,边上还有不少人放风筝,你那边能看见我们么?”楚城幕回道。
“帐篷?风筝?卧槽,你们在哪呢?我这边只有我和维维两个人在啊!”太铭诧异道。
“不是你约的长江大桥下面?我们现在就在北桥头,有两座雕塑那个大桥!”楚城幕意识到,太铭这个外地人怕是走错地方了。
“雕塑?靠,不是说长江大桥么?那边不是嘉陵江?”太铭惊讶道。
“老大,你在渝州都待了一年多了,还分不清长江和嘉陵江?咱们学校就在嘉滨路上,你猜为啥叫‘嘉’滨路?你女朋友呢?她不是本地人么?她也不知道?”楚城幕无奈道。
“靠,就是她告诉我的,我这边才是长江,等我一下,我们马上过来!”
收起电话,楚城幕不禁摇了摇头,这一个赛一个的不靠谱,眼看都快到中午了,一行人也是忍得住饿,到现在还在斗地主,也不说生个火。
“好了,别玩了,太铭两口子走错地方了,一会儿就过来了。”楚城幕收起鱼竿,走到几人边上,踢了一脚正撅着屁股斗地主的苟东赐,这家伙体格大,坐一会儿就觉得累,现在正跪坐在防潮垫上,玩得不亦乐乎,眼看楚城幕说不玩了,忙丢下手里的一串电话号码,把面前的一小沓红票给收了起来。
“老板说不玩了啊,散了散了,就没见过你俩这么输不起的,斗个地主还不让我走,今天我开车了,改天请你俩喝酒!”苟东赐点了点手里的红票,笑眯眯道。
“靠,说得哪天你狗日的不开车似的!”王洛京看样子输得最多,听到苟东赐得了便宜还卖乖,顿时没好气道。
“那就等我退休了再请!”苟东赐憨憨的笑了笑。
“好啦,别贫了,老二,你和狗东西把火生一下,我记得还有酒精块来着,小心别烧着手,老王,陪我到河边把鱼收拾了,记得把搬桶矿泉水过来,一会儿杀完了要用,程颐,你把调料啥的准备一下,那个啥,娃娃,你啥也不用干,一会儿等着吃就行!”
楚城幕看了一眼在不远处玩手机的苏苏,没有对她说什么,把活儿安排了下去,至于一会儿太铭来了,他俩要是见了面,就看看到底谁更尴尬。
烧烤对于在场的几人来说,都是驾轻就熟的事情了,楚城幕说完话,没几分钟,各人就把手里的活儿都干完了,眼看太铭还没到,都只好眼巴巴的看着楚城幕手里那几条小江鱼。
楚城幕顶着众人的目光,把几条说不清是啥品种的江鱼给刮鳞收拾干净,再用多功能小刀给小鱼改了改刀,用矿泉水冲洗了一下,就直接放到了烤架上,这些江鱼体型不大,倒是省了腌制这道工序。
就在楚城幕几人忙活着烤鱼的时候,一直坐在一旁玩手机的苏苏却突然动了,只见她从石头上跳了下来,直直的往江堤的方向走去,几人顺着她所去的方向看去,才发现是太铭和常维维已经到了。
奇怪?楚城幕看了看刚才苏苏所坐的位置,刚才这妞可是背对着太铭的,她怎么知道他俩来了,难道苏苏刚才一直用手机,是在和太铭聊天?太铭的盲打技巧寝室几人都见识过,要说在女朋友身边还和前女友聊着,倒也不是不可能!看着苏苏远去的背影,楚城幕心里隐约生出一股不妙的感觉。
“这个苏苏真是你随口提一嘴她就自己来的?”
楚城幕小心的翻动着手里的两条江鱼,虽然最近经常吃烧烤,但是他自己却很久没亲自动手,手艺倒是有些生疏了,刚才一个没注意,其中一条小鱼就被炭火烤糊了鱼鳍,等到把两条小鱼翻了个面儿,楚城幕才用手肘顶了顶身旁的王洛京,他还一直以为是老王和苏苏有啥事儿,今天是故意带苏苏过来给太铭难堪的,现在看来可不像。
“嗯,真是她自己来的,这种事情我还能骗你么?咱们这老大啊,看来又特么闯祸了!”王洛京翻动了一下自己手里那条烤鱼,视线也跟着苏苏的背影看了过去,幸灾乐祸道。
“嗯?他上次不是说他现在每天都要给他女朋友报备么?还专门安装了座机,这还能闯啥祸?”李容拿起一旁的油刷,把手里的两条烤鱼都刷了一遍,菜籽油不小心滴落到了烤架下的木炭上,顿时冒起了一股浓烟。
“晚上报备,那白天呢?听说他今年寒假去参加什么实践活动了,过年都没回家!”王洛京笑道,似乎知道了点啥。
“怎么了?”娃娃凑到楚城幕身旁,她有些看不明白,明明是一个寝室的,可在场这几个男生的态度却很奇怪。
“我也不清楚,看看吧!”楚城幕整个寒假都在到处跑,连渝州都是昨天才回的,自是不清楚太铭身上发生啥了。
“卧槽!这一下真狠!”几人一边烤鱼一边说话,在一旁一直看着苏苏远去的苟东赐突然开口道。
楚城幕闻言,忙把目光投向了在江堤下已经汇合了的三人,却见苏苏上前给了太铭一大嘴巴,神情激动的说着什么,声音之大,连隔了一百多米远的楚城幕也隐隐能听见,太铭则直接愣住了,手里提着的塑料袋掉了一地,而常维维却抱臂站在一旁,嘴角似乎挂着冷笑,隔得太远,即使是以楚城幕的视力,却也看不太清。
眼看苏苏情绪激动的说着什么,太铭却反应了过来,一把推开了苏苏,转身面向了常维维,手指又是指天,又是指地的,常维维却不为所动,只是冷冷的看着太铭,一个字都不说,苏苏被推开以后,踉跄了两步,就这么软软的倒在了地上……
“要不要过去看看?”娃娃拉了拉楚城幕的衣袖,这次她的眼里倒是没有看热闹的兴奋,反而带上了几丝担心,那个被围住的男生,虽然说风评不咋好,可怎么说也是楚城幕的室友。
“三嫂,我劝你别去,即使想帮忙,也得等尘埃落定以后再说,咱们寝室这个老大,你应该多少听说过这个人,他做事儿经常拎不清,你现在贸然过去,又哪知道是谁对谁错!”楚城幕还没来得及说话,王洛京却突然开口劝道。
“嗯,看看再说!”楚城幕也点了点头,太铭一出事儿,保准就是裤裆里那点事儿。
几人正聊着,太铭那边却情形突变,只见软倒在地的苏苏,突然从身旁捡起了一颗鹅卵石,狠狠的朝背对着自己的太铭脑袋上砸了过去,太铭却因为站位的关系,对身后发生的事情一无所知,眼看石头就要砸到脑袋上了,却见常维维突然伸手拽了他一把,让他好险躲了过去。
太铭被拽开还有些莫名其妙,等到回过头来看见身后的苏苏,以及她手里拿着的鹅卵石,哪还不知刚才发生了什么,只见他一个狠踹,就踹到了苏苏肚子上,力量之大,把苏苏足足踹飞了一米多,这下苏苏彻底倒伏在了地上,再也爬不起来,然而常维维却张嘴对太铭说了句什么,接着又狠狠一巴掌又扇在了太铭脸上。
楚城幕几人见苏苏刚才用石头砸人脑袋这架势,正准备赶过去,却见常维维已经绕过太铭,伸手把苏苏扶了起来,然后两人,头也不回的往江堤的方向走了过去,太铭呆愣了一会儿以后,回头看了看不远处赶过来的楚城幕众人,苦笑了一下,往两个女生的方向追了过去。
“啥情况啊?打个友情炮还至于往人脑袋上砸石头?”王洛京孤身一人跑得最快,不像楚城幕和李容那般,手里还牵着各自的女朋友,几步就赶到了刚才事发的地点,抬头看了看已经上了江堤的太铭,满脸疑惑道。
“你知道些什么?”楚城幕看了看被丢在了一边的塑料袋,里面大串小串的穿了一大堆各种烤串,烤串上还用保鲜膜包裹着,看得出来太铭为这次聚餐,还是用了心的。
“这是什么?太铭受伤了?”就在楚城幕问王洛京的时候,李容突然注意到白色的沙地上,多了一小片暗红色的血迹,暗红中又带着几分深褐色,看起来竟有几分不像是人血。
“我就知道太铭寒假期间又和苏苏睡一起了,我还以为今天苏苏是来冲常维维那娘们宣战的,反正这几人我都谈不上什么好感,正好带来,看看狗咬狗一嘴毛呗,哪知道还能出这么大事儿!”
王洛京蹲下身,伸手捻了捻沙地上的血迹,感觉还带着些微的温度,应该就是刚才太铭等人留下的,河滩的人数虽多,但大多集中在了河边,像江堤这边反而没啥人,刚才事发的时候,三人周边似乎并没有其他人。
“老大没受伤,我视力不错,刚才我看了,他身上没有血迹!”楚城幕摇摇头道,心里隐隐猜到了地上那小滩血迹是啥了,神色中带着几分嫌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