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嚯,这妞的劲儿可真大!”严书墨看到仲卿卿一把把小雪花给抱了起来,也顾不得难受,忍不住第一时间吐槽道。
楚城幕看了看两人边说边笑,逐渐走远了的背影,笑了笑,没说啥,看来让小雪花去安慰仲卿卿,还真是选对人了,毕竟自己的妹妹这么萌。
张淼和楚怜拿着竹棍挑了挑坟前的纸钱,好让空气流通,这次来的人太多了,造成的结果,就是人都走了好一会儿了,纸钱才烧了不到一半。
“你们先回去吧!我和你哥在这里看着就行!”楚怜看了一眼在坟后面寻找哑炮的程媛媛和王鹭,低声对楚城幕说道,这两个小孩儿不会看人脸色,找到哑炮了还不时的欢呼一声,欢喜得跟过节似的,眼看张淼的脸色都快黑成一片乌云了。
楚城幕扭头看了看两个小孩,点了点头道:
“行,你俩弄完了也早点回吧,他俩还小,不懂事儿,哥,你也别太在意了!”
“嗯,你们先回吧,媛媛小,王鹭可不小了!”张淼闷闷的应了一声。
楚城幕和严书墨刚回到家,发现小雪花和和仲卿卿还没回来,两人刚想找点事情打发时间,楚城幕就被老蒙一下子揪住了耳朵,严书墨想跟上,却被她一个眼神给吓退。
老蒙把楚城幕拖到了灶台面前,问道:
“前几天秦怡不是才来过么?这个仲卿卿又是怎么回事?”
楚城幕端了根板凳坐到了老蒙身旁,给正坐在灶台前烧火的老楚递了根烟,老楚却摇了摇手,指了指老蒙的肚子,楚城幕这才反应过来,又把烟给收了回去,道:
“你俩想哪去了,仲卿卿就是我下属,平时对我也挺仗义的,也可以算作是朋友,她和我不是你们想的那种关系!”
老蒙听了却明显不相信,狐疑道:
“不是那种关系是哪种关系?不是那种关系怎么会大过年的上门,一上门就送这么多东西,尤其是我俩和你爷爷奶奶的礼物,明显就是她精心挑选过的。”
楚城幕左右看了看,发现灶房里没啥人,就奶奶在借着大铁锅里的热水洗碗,这才低声解释道:
“大过年的上门是因为她没地方可以去,她的家人出了点事儿,全没了,全世界,就剩她一根独苗还在,以前过年她有朋友在渝州,今年她朋友都不在,所以赖上我了!”
“什么叫全没了?”老楚闻言也忍不住插嘴道。
“就是一家老小,全死了,一个不留那种,就像咱家……”楚城幕说话没过脑子,比划了一下,就准备拿自己家人打比方,话还没说完,脑门上就挨了老蒙一巴掌。
“你这倒霉孩子,你妈还想多活几年,不用你拿我来举例子,出车祸了?”老蒙没好气道。
“差不多吧,就她自己没事儿,所以她是真没地方可以去,前几天才回老家祭拜了家人回来,要不然刚才我都打算叫她不去的,就是怕她触景生情,至于说礼物什么的,这我真不是帮她吹牛,她的经济实力,我到现在都还没个概念,但是送家里人这点儿东西,真不算啥,况且,人家这个充其量算是回礼,所以,安心收着吧!”
楚城幕含糊的解释道,他可不敢跟家里人说仲卿卿一家老小全给毙了,这会让家里人想多的。
“哎,看她英姿飒爽的劲儿,我还在想什么样的家庭能培养出来这样的孩子呢,没想到也是个可怜的,一个人在这世上,没个牵挂,可咋活哦,你俩真没啥事儿?”老蒙闻言摇了摇头感慨道,却还是有些怀疑。
“真没啥事儿,我要是和她有啥事儿,我能大过年的把她带回老家么?前几天才把秦怡带给家里人看了,我又不缺心眼!”楚城幕没好气道。
“你这么说,好像也有点道理,可万一你这家伙猜到了我和你爸的心思,来个反其道而行之呢?”老蒙想了想,又杠上了。
“妈,咱老蒙家祭祖的时候,拜的也不是杠头啊,你这么抬杠下去,那可真是没完没了了!”楚城幕瞥了老蒙一眼,道。
“啥意思?”老蒙愣了愣,没听明白,祭祖拜杠头和抬杠有啥关系。
“儿子说你老蒙家的老祖宗是杠精转世,要不然你咋这么能杠呢?”老楚阴搓搓的补了一刀,道。
“楚城幕!你给我滚过来……”老蒙冲说完话就跑到厨房外面的楚城幕吼道。
“妈,大过年的可不兴打孩子,不然我正月里就去剃头!”
仲卿卿牵着小雪花回来的时候,正好看见楚城幕和严书墨两人正蹲在小桥上,一人手里拿了根点燃了的香,另一只手里正用塑料袋装了一大兜拆散的鞭炮,两人中间放了一坨黄泥,严书墨正在把黄泥裹在鞭炮上,点燃以后,迅速的丢到了桥下的小溪里,接着就听到一声闷响,然后就有几条小鱼翻着白肚皮浮了起来,楚城幕则拿起抄网,把几条小鱼给抄了起来。
“你俩都多大了,真够无聊的!”仲卿卿一只手里提了一大袋零食,另一只手牵着小雪花,小心翼翼的踏上了这条一米多宽的石板小桥,嘴里说着无聊,却跟着蹲了下来。
“严书墨这家伙买鞭炮的时候,没注意看,买了一大卷土炮,这种东西威力太大了,一不小心就容易崩着人的眼睛,丢在那里也怪可惜的,我俩就拿来炸鱼试试,没想到过了这么多年,这土炮的威力还是那么好使!”楚城幕看了一眼蹲在自己身旁的仲卿卿,把手里的鞭炮递给她看了一眼,笑着解释道。
“哥,我先回去了啊,动画片要开演了!”仲卿卿还没来得及说话,就听小雪花在一旁插嘴道。
“等等,小雪花,把这个也提回去!”仲卿卿闻言,忙把手里的零食递给了小雪花,说道。
“嗯嗯,你们慢慢玩,我先走了!”小雪花接过塑料袋,一溜烟跑了个没影儿。
“小时候没这么玩过么?”楚城幕见仲卿卿满脸好奇的看着自己手里的鞭炮,问道。
“没有,小时候我要学很多东西,一天到晚时间都被排得满满的,到了过年那几天,也不让休息,那时候爸妈就会让我在亲戚面前表演绘画啊,刺绣之类的,那时候觉得被管得喘不过气来,后来,想有人管我,也没人管了!”仲卿卿说着说着,神色又开始有些黯然。
“呵呵,那我教你玩,给你补个童年!老严,蹲过去点儿!”
楚城幕把手里的香递给了仲卿卿,然后在手里的塑料袋里挑了挑,挑出一个只有小手指粗细的鞭炮,农村的土炮,只有你想不到,没有他们做不到,大的跟筷子那么长,甘蔗那么粗,那玩意儿别说炸鱼了,要是丢得慢点,能把人手指都崩掉,没点经验,还是别玩那个。
“这种土火炮,虽然比起一般的鞭炮要沉一些,但是扔到水里,还是下沉得很慢,扔得早了,容易把引线给打湿,直接就不炸了,扔得晚了,炸不到鱼不说,还容易炸到自己,冬天的小鱼都爱沉在水底不爱动弹,所以我们一般都喜欢在鞭炮的屁股上弄上一点泥巴,让它沉得更快……”
楚城幕低着头,拿起一旁的黄泥,抠出一小块,把黄泥捏了捏,捏出一个小球,把鞭炮插了进去,然后再把黄泥球捏了捏,把鞭炮固定住,一边操作一边细心的对仲卿卿解释道。
仲卿卿蹲在一侧,安静的看着大男生的侧脸,这样的楚城幕是她从没见过的,一身休闲西服打理的笔挺扳正,修长白皙的手指,连指甲都修剪得一丝不苟,气质安闲,偏偏却又像小男生一样兴致勃勃的玩着泥巴,和在公司时,和在学校时,完全不同,楚城幕,你到底是个怎样的人呢?
“接着这个就得小心了!不过这种威力的土炮一般炸不伤人,但是会把人的手指炸糊,火辣辣的疼上好几天!”楚城幕接过仲卿卿手里的香,对着香头吹了吹,笑道。
“你怎么知道?”仲卿卿插嘴问道。
“我和老楚小时候除了这种最大的没敢捏手里玩过,其余的全试过,最惨的一次是老楚指甲盖都被炸飞了,疼得嗷嗷直哭,上我干妈那里给他包扎的,刚包扎完,他下午又换了只手玩,结果手一抖,又把那只手给炸了,那年的年夜饭,老楚没吃成!”
严书墨把抄网里的小鱼都捡了起来,丢到了一旁的小木桶里,这些小鱼都只是被震晕了,不多一会儿又恢复了活力,听到仲卿卿问起,忍不住吐槽道。
“呵呵呵,你小时候这么皮啊?”仲卿卿闻言不禁笑出了声。
“就你话多,说得好像你没被炸似的!”楚城幕小心翼翼的把鞭炮用香给点燃,然后扔进了水里,水底发出一声闷响,闪出一道亮光,这次却没有啥小鱼浮上来,看来已经被炸得差不多了。
趁离吃中午饭还有点时间,楚城幕带着仲卿卿炸遍了半条小溪,炸完小溪炸泥潭,炸完泥潭炸竹筒,炸完竹筒炸白菜,唯一遗憾的就是,这年头家里养牛的没几户了,大冬天的都关在家里,找了一大圈,硬是没找到牛粪。
“你这是在找啥呢?”家里在叫吃午饭了,楚城幕边往家走,边往四处打量,满脸遗憾,仲卿卿见状,忍不住问道。
“找牛粪,我跟你说,没有炸过牛粪的童年是不完整的!”楚城幕解释道,严书墨还在一旁煞有介事的点了点头。
“去你的,那东西多脏啊,上次你跟我说毛肚的事儿,我事后查了,到现在都吃不下,还忘了找你算账!”仲卿卿背着手,嘴里嗔怪道,却没有生气的意思,反而笑眯了眼,看起来心情很不错的样子。
严书墨看到仲卿卿突然就跟换了个人似的,不由瞪大了眼,仲卿卿身上的气质瞬间从女强人一般的英姿飒爽,转变成了小女人一般的嗔怪撒娇,偏偏这种突兀的转变却不会让人觉得她在矫揉造作,仿佛她天生就是这样一般。
对此,楚城幕早就已经习惯了,说道:
“一会儿下午咱们换身衣服,再去水边抓点螃蟹,弄点河虾,说给你把童年补满,就给你补满!可惜了,你来得不是季节,要是换夏天或是秋天来玩,农村能玩能吃的,可就太多了!红子儿,野地瓜,树莓,桑葚,要是运气好,还能去山上逮豪猪,那家伙红烧了,吃起来叫一个劲道。”
“那就夏天再来呗!”仲卿卿回答道。
“哈哈,行啊,如果到时候你走得开的话。”楚城幕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