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城幕是个说干就干的性格,打个电话给还在校园里瞎溜达的严书墨,就准备先去把老黄的事情给办了,不然等到哪天忙起来,再回一趟津城又不知道啥时候了。
津城中学里的学生此时早已放假回了家,虽然炎热了一些,倒也清净,回了津城,最大的感受就是没了风,主教学楼旁的的荷花池开得正艳,荷花池边上的垂柳有气无力的耷拉着枝条,一动不动,几只看不出品种的小青蛙躲着荷叶底下遮凉,开得颇为繁盛的红莲莲心被太阳炙烤的有些变了颜色。
楚城幕找到严书墨时,这臭小子正有气无力的抓着一朵靠边生长的荷花,一下一下把荷花的花瓣脱了个精光,只剩下一个光秃秃还没长开的小莲蓬,看起来心情不是很好的样子。
“走了!怎么了?”楚城幕走过去,拉了严书墨一把,这倒霉孩子才失魂落魄的跟着站了起来。
“没了!”严书墨跟在楚城幕身后,两眼有些放空。
“什么没了?”楚城幕莫名其妙的看了他一眼,这小子不是去找高中老师了么?怎么这副样子。
“九哥和许敏走了,老胡也不见了,科任老师不知道被分配到哪去了,我沿着高一办公室找了一圈,都没找到我们班的任课老师,一个都没找到。”严书墨的表情有些呆滞。
楚城幕闻言,这才反应过来,自己班和严书墨班上的数学老师是同一个,再加上班主任黄安久和英语老师的许敏辞职,严书墨班上的教师团队可不就散了么?以后但凡是正经点的同学会,估计都很难组织起来,不正经的倒是可以随便搞。
就津城中学来说,分班以前的科任老师和分班以后的科任老师都不会是同一批,高一时期的科目除了语数外,还有六科,这六科分班以后各自划分为文理科。
分科以前的老师专业性没那么强,直说就是比起分班后的科任老师,水平要差上不少,所以像老黄他们这三科主科的老师还会从高一重新接班的话,其他的科任老师大多会从高二重新接班,所以严书墨一个都找不到,一点也不奇怪。
“别一张司马脸,老胡去初中部了,他不也教过我的?你还好,好歹还有同学可以相处,哪像我,都特么老鼠过街人人喊打了!”楚城幕拽了严书墨一把,安慰道。
“你根本就不在意好吧?我还不了解你?”严书墨闻言,这么一比较,心情总算是好了几分,反驳道。
“谁说我不在意了,我心里不知道多难受呢,跟上,我一会儿还有得忙!”楚城幕毫无诚意的撇了撇嘴道。
“忙啥呢?大热天的……”
“老黄想搞个补习班,让我……”
随着两个黑衣大男生的背影逐渐远去,校园里又一次恢复了安静,只有那定时会响起的机械打铃声会告诉路过这里的每一个人,长存的也许仅仅是学校,每一个学生,甚至老师都只是这里的过客。
津城的广告业算不得发达,两个大男生城南、城北、城东、城西全跑完了,才凑齐几块展板,几副锦旗,几个相框,至于楚城幕想手写的招牌,津城居然还做不了,最后只好自己买了毛笔宣纸,自己手写了一副狂草,然后用相框的方式给裱了起来,乍一看,还挺像那么回事。
最后临回家的时候,楚城幕再去银行取了两万块钱,这才算是把老黄的事情给折腾完事儿。
严书墨心情有些不好,打算喝点,家里啤酒是现成的,两个大男生吃过了晚饭,又下楼去买了点下酒菜,这年头的烧腊馆不像后世城管管得那般严,开得哪哪都是,再去好吃街炒了一份辣子田螺,一份五香小龙虾,一份蒜香牛蛙,两人才提着几个沉甸甸的塑料口袋回了家。
楚城幕洗了澡,换了身棉质的睡衣睡裤,盘腿坐在沙发上,趁严书墨洗澡的功夫,抱着笔记本在津城门户网站上打收地基的广告。
虽然下午得知裴澜未婚夫家里有旅游局的关系,楚城幕也没太过想当然,毕竟自己只是裴澜的众多学生中的一个罢了,裴澜才嫁过去,搞不好和自己婆子妈关系都还没处明白,至于说引见自己,不见得有戏。
不过后天可以包个大红包试试,红包入账以后的名册,双方家长都要看了一起对账的,至于别人看见了有没有兴趣见自己就是另一回事了,别看着罗溪鱼好相处,就不拿副局级不当干部,其实很多时候,罗溪鱼的架子也端得高着呢!
啧,怎么这么麻烦,楚城幕敲打完最后一个字,把联系电话附上,然后把帖子发了出去,津城的门户网站连津城城区的人都不爱玩,更别说仙羽山的人了,他也不过是抱着有枣没枣打三竿的想法试试罢了。
“老楚,楚哥!”严书墨洗完澡,也盘腿坐在另一个沙发上,手里拿着一根牙签,正专心致志的朝田螺里捅。
“怎么了?”楚城幕手上戴了好几层塑料手套,正在剥小龙虾,这玩意儿渗油渗得厉害,有时候好几层也保不住会把双手给弄脏,每次严书墨管他叫哥的时候,总会有麻烦事儿。
“我想过两天,他们要是还不回来的话,我想去找他们,出去这么久了,我有点担心我妈那身体!”
严书墨抬眼看了楚城幕一眼,又把目光重新落到了田螺上,这东西个小,就一丁点肉,牙签往里一捅,就往里面缩,吃起来很是麻烦。
“那也得他们肯告诉咱地址啊,不然蜀州那么大,万一他们进了藏区,咱上哪找去!”
楚城幕想了想道,要是娃娃暑假不去羊城的话,倒是可以叫上她一起,不过估计够呛,她爸年年都往那边跑,反正他俩这点事儿,她妈妈都知道了,老秦也早晚知道,再瞒着老楚老蒙,也没啥必要。
只是再装上户外那堆玩意儿的话,一个车估计够呛,尤其是严书墨在车上,看着也碍眼,到时候找霍霆锋把车借一下,严书墨开车莽,正好让他感受一下没做减震处理的越野车开起来是什么感受。
“反正我妈那身体高海拔的地方肯定去不了,能去的地方就那么几个,对了,你等我一下!”话说一半,严书墨丢下手中的田螺,拿起抽纸擦了擦手,一溜烟出了屋。
“噔噔噔噔……看!”严书墨从裤袋里掏出一张地图,正是寒假期间,两人看见那张,想来是严书墨他爸已经规划好了线路,把地图丢家里了。
“我说你至于么?到时候直接打个电话说你想你妈了就得了呗!”楚城幕还以为他要掏出什么好东西出来,见状没好气道。
严书墨闻言却摇了摇头,一脸被坑怕了的表情道:
“这不是有备无患么?万一他们死活不告诉咱俩呢?咱俩从小到大,被丢下过多少次了?远的不说,高二暑假那年去神女山划草甸,要不是咱俩挺了一夜没睡觉,又没咱俩啥事儿了!高一寒假上山看雪就没带我们!”
“楚哥,好像仔细算算,自从咱俩会做饭以后,他们就经常瞒着我们出去玩了,是不是?”
楚城幕闻言想了想,迟疑道:
“好像小学有次我外婆过生日,你妈妈身体还没那么差的时候,他们集体翘班,咱俩就被饿过一整天肚子吧?我记得好像还是你把饭票给弄丢了?那会儿还说你是哥哥,让你保管饭票来着!”
“我靠!这么久的事情了,你还记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