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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2章 生孩子吧(1 / 1)


靖王府外,五百月泉精兵甲胄齐备。领首的是即墨江年。他之左右是石蔡二使。

宋卿月的马车自夜暮长街而来,未及停稳,她急急跳下马车。

怔怔立于当街,遥看,马上一将军甲胄明黄,身姿于灯火中璀璨生辉。

她忙遥遥高喊:“江年,不要……”

即墨江年出发在即,闻听身后熟悉的呼唤声,心霎时漏跳一拍。

勒马转身,万千灯火里,宋卿月穿着绯红半臂长裙,臂缠绿纱帔帛,带着一脸不安,活生生站在那里。

一宿未眠,他眼中尽是血丝,深吸一口气阖目良久。

待睁开眼,翻身下马,带着金裂玉碎的甲胄碰撞声,大步走近她。

深蹙着眉,敛聚着眼,他连问神色由愧疚转为慌张的宋卿月。

“不声不响,不禀不报,走得就这么放心?”

“你把我当作了什么?说弃就弃,说离就离?”

他忽地拔高声音,“知不知道,我将这京城都翻遍了?”

宋卿月被吼得身子打了一个哆嗦,又见他抢亲那日的暴躁。

不自觉地,她被他逼得连连后退,忙声如蚊蚋地解释:“我就是个平民女子,靖西王日理万机,我何敢事无巨细来烦你?”

“平民女子?”即墨江年愕然失笑。

伸手摁于她肩头,弯下腰,他瞪着她暴喝,“为了你这个平民女子,本王今夜都准备血溅五步了!”

宋卿月被他骇得长睫一眨,杏眸当即涌满了泪,不忿地吼回去:“宋玉书徒儿今日大喜,我就不能去吃个酒吗?”

“吃酒是吧!”他点头频频,脸上戾气汹涌,幽声,“去吃,你接着去吃!”

松开她,即墨江年撇下五百傻愣的月泉兵将,和一脸看好戏的石蔡二使,径直冲回靖王府,“砰”地一声将宫门摔上。

石承贤扬了扬眉,勒转马头,神色平静地冲将士们一扬马鞭,“兄弟们,从何处来往何处去,一路顺风!”

蔡佑良勾了勾唇,亦勒转马头,笑眯眯地冲将士们抱拳,“走罗走罗,没戏看罗,大家伙儿回去好生歇息!”

于金戈甲胄和马蹄声中,靖王府前的兵将,须臾散了个一干二净。

宋卿月红着杏眸,恨瞪那扇摔上的宫门,一抹眼泪倏地转身,却撞上一直立在身后的赵正奇。

她往左挪,赵正奇展开双臂往左一拦。她瞪他一眼,往右挪,赵正奇便往右一拦。

“闪开!”她毛了脸哭吼,“你同你家靖王一样讨厌!”

赵正奇笑吟吟不让外,还连迭声地解释。

“今日是靖王生辰。靖王从昨日忙个不停,想接宋娘子过府同贺。那寝宫还是末将带人装扮的。里面贴着喜字,点着喜烛,想是……”

赵正奇羞赧补充,“……想是靖王生着什么心思呢!”

宋卿月闪了闪带泪的长睫,忿忿嗫嚅:“他生辰?他又没同我讲,我哪知晓!”

来这一路,赵正奇同她说了这两日的事。虽她也心疼,但即墨江年这般吼她,依旧让她心头火起。

“靖王想给宋娘子个惊喜!”赵正奇又一通好劝,“结果宋娘子的人没接到,却将靖王吓破了胆……”

……

靖王寝宫外,屋檐挂满书有“喜”字的绢纱宫灯,便连院中姹紫嫣红的玉兰树枝头,也都挂遍。

喜灯下垂着长长的红穗,红穗随温柔的夜风轻拂,拂花了宋卿月遥看即墨江年的眼。

头顶着氤氲的红灯笼,坐于玉兰树下,即墨江年甲胄未卸,背对院门,擎酒壶高高,仰头狂灌。

宋卿月抽着鼻子,怯生生挪近他,明明她连声轻咳示意,偏他头也不回。

走近他背后,自腰间解下一只玉腰奴的玉佩,往他脸前一递,她瓮声瓮气,“提前不知,也未准备,这个送你做生辰礼!”

即墨江年一阖目,扭了个面向不理她。

宋卿月咬了咬银牙,弱弱道:“我下次去何处,会同你讲一声。”

即墨江年将酒灌得“咕噜”作声,就是不理她。

“不理我?”她泛红的杏眸终于喷火,恼一大声,“那好,孩子便也不生了!”

她才转身,便听得身后“咣当”一声酒壶坠地,接着,她的手就被即墨江年粗粝的大手擒紧。

即墨江年站起身,一把将她扯入怀里箍紧。下颔抵着她的头顶,良久他才涩然道:“宋卿月,你不能这么吓我,也不可以这么对我!”

于他硌人的怀里,她细声细声道:“我不过去吃了个酒,又不是下地狱,犯得着这么大惊小怪?”

“大惊小怪?”即墨江年酸涩道,“你不懂我面对的是什么。你亦不懂,跟了我,你会面对什么!”

宋卿月自他怀里仰眸,才想说话,却怔愕了眼神。

即墨江年通红的眼眸里噙满着泪,哆嗦着嘴唇,看她的眼眸里除了深情,还有浓浓的不安。

虽她心头一酸,却笑着伸手替他抹泪道:“上刀山还是下火海?”

即墨江年没应她的打趣,握紧脸上她的手,幽声道:“有时,我都害怕得想将你放了,可是我放不下!”

宋卿月柔柔看他。

她何曾不懂会面对什么?可她亦放不下即墨江年。

手指轻抚他濡湿的脸,她冲他灿烂一笑,“我们生孩子吧,江年,就今夜!”

山盟海誓不过空话,给即墨江年生个孩子便是她最好的诺言,以慰他总是急躁与不安的心。

即墨江年本还一脸悲色,闻听此话怔了良久。

若无这场虚惊,他以为今晚哄宋卿月圆房,又得费一番唇舌,没成想,幸福来得这么干脆。

咽下一口唾沫后,他避开宋卿月脉脉的眼神,红脸局促道:“我现在一身臭汗和酒气,我先沐个浴。”

宋卿月爽利说完,又听他沐浴,霎时也涨红了脸。

她心跳如雷地背转身子,低道:“我赶了两日路,一身风尘,也当一浴。”

因激动,即墨江年暂时失了条理,待静了静神,他向院外大步而去。

遥遥的,宋卿月听他高声大喊:“张常侍,沐房备水、备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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