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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6章 就不要脸(1 / 1)


宋卿月震惊了眉眼,这可还是她认识的“柳无恙”?

眼前的即墨江年猩红着双眸,浑身杀气,脸上全是毫不讲理的蛮横。

她不禁含泪怒骂:“你要不要脸?走是你要走的,嫁是你让我嫁的,你有什么脸面让我履行诺言?”

宋卿月无数次幻想过,再见即墨江年的情形……

自从猜到他身份,她便心中卑怯。他浮在天上,她脚踏大地,纵她踮起双脚也无法触及。

她努力挣钱,就是为赚够三万两银子,只图找个借口,可堂而皇之再见他一面。

此前于长街上,她的花轿行经即墨江年身前,她还哭得肝肠寸断,怨老天不公,自此与他缘份断绝。

但她绝对没料到,他会如此莽撞地出现,又如此不通情理地拉她就走,还伤倒一片崔府府卫,将崔康时打得口鼻流血。

于她记忆里,“柳无恙”不是这般的人。纵要她一起走,也得要问问她的意愿。

可眼下,他毫不顾忌她的处境,不分青红皂白就将她生拖硬拽……

只可惜,脑子昏懵的即墨江年心里确实只有一个念头,那便是将宋卿月带走。

被她骂后,即墨江年眸色一痛,一手将剑背于身后,一手向她伸来。

他幽幽轻声:“我九死一生,拼着这条命回来见你,命都可以不要,更不会要脸!过来,宋卿月,我今天不想杀人!”

杀人?宋卿月目瞪口呆。

将才即墨江年一手钳着她,于寒光闪闪的刀风里,连踢带踹,伤倒一片府卫——他手中还有剑,他有这个能力杀人!

于是,她惊慌地将崔康时推到到自己身后……

忽地,院外传入兵戈铁甲的相撞声。

须臾,大队重甲兵将如潮水般直直闯入后院,他们手执粗重的陌刀,玄甲被雪,分外肃杀。

而久居繁华平安之城的婚宴来宾,何曾见过这等凶戾的场面?他们霎时吓得纷纷乱窜,为这些汹湧而入的莽夫粗汉们让道。

“靖王,我等来迟,砍谁?”

“靖王,哪个王八蛋抢你女人?”

“靖王,抢了女人就走,兄弟们给靖王开道断后!”

三位月泉将首虎目圆瞪,巡视满场,吓得围住即墨江年的崔府府卫,哆嗦着拿刀的手,纷纷颤着腿后撤。

崔康时从未想到过,作为上唐国富甲天下的崔家长公子,自己这场盛大的婚事,会被人糟践成这般模样。

望着阖院寒光森然的陌刀,环顾满脸杀气的月泉重甲精兵,他气得喉头涌上一股腥甜,嘴角溢出鲜血。

用手背抹去嘴角血痕后,他自宋卿月身后站出,寒凝着眼眸向即墨江年决然道:“靖王若想带走我夫人,还请从小民尸首上踏过……”

话音未落,一只拳头闪电般砸到他的后脑勺上。

剧震之下,崔康时眼前黑晕袭来,恍惚着眼眸回看宋卿月,不甘心缓阖双目,“轰然”栽倒在雪地上。

“王八蛋,敢在靖王面前嚣张?”一月泉将首骂骂咧咧地收了拳头。

宋卿月先是呆住,随后尖叫一声,大哭着扑向倒地的崔康时,哆嗦着手将他揽入怀里。

不想却被即墨江年扯住了手,大力地拖起她,直直朝后院的门口走去。

“混蛋,我不想跟你走,你放开我,你放开我!”宋卿月无能狂怒,一面拍打即墨江年,一面放声大哭。

可即墨江年一派面冷面硬之相,浑然不理她的挣扎,身上明黄铠甲同他的脸一样冷硬,拍得宋卿月手掌生疼。

宋卿月哭得脑子昏涨,浑浑噩噩地被即墨江年一路拖出后院,拖出前庭。

杯碗狼藉一地的前庭花圃内,一匹不顾四周哄乱的雪蹄玄马正甩着尾巴,自顾自地啃着崔家花圃内数株香喷喷的红梅。

待嗅到即墨江年气味,雪蹄玄马撂着蹄子奔向他。

即墨江年还剑入鞘,一手拖着哭骂的宋卿月,一手牵了缰绳,昂长直出崔府。

于长街之上,他翻身上马时,钳着宋卿月的手也未松开,待于马背一坐定,大力一提,将宋卿月如拎鸡仔般扯上马背。

“驾”地一声后,雪扬蹄飞,一青一黄的身影在大雪里霎时奔远。

……

急纵的玄马上,即墨江年一手将宋卿月的腰?得紧紧,一手执着缰绳。

宋卿月在他怀里骂得声音嘶哑,哭得身子乱颤,他面无表情地听之任之。

“王八蛋,初见就被你讹上,今又毁我婚事,伤我夫君,遇上你,算我倒了天大的血霉,呜呜呜……”

“你为走得安心,将宋玉书拉郎配与我。走后封信未递,回来就这般横蛮不讲理,要我走就必须同你走,你以为你是谁?呜呜呜……”

“我夜夜梦里都在大漠里给你收尸,闻听边关有异动就担心得心惊肉跳,结果你一回来就又臭不要脸地讹我,我覆行狗屁诺言与你,呜呜呜……”

风声雪声里,听宋卿月哭得太凄惨,即墨江年喉头艰涩、却语气笃定,“我这一生从未做过坏事,我也不觉抢走你是坏事,你就是我的!”

“狗屁是你的!我是崔康时三聘六礼、明媒正娶的娘子!”宋卿月勃然大怒,心中对他温情全无,念想全消,“你不是柳无恙,是疯子!我讨厌你!”

闻之,即墨江年沉痛了眉眼,抬手就捂紧了宋卿月乱骂的嘴。

俯唇于她耳边,他喑哑颤声:“宋卿月,不要再骂了,求你!这世上,你是我唯一的念想,我绝不会放你回去!”

说完,一直噙在眼中的泪水如堤泻洪,不绝而下!

夺妻之恨的愤怒,有何道理可谈?有何闲言可议?

更让他觉得羞辱与暴躁的是,他竟还喝了那人递来的喜酒——没杀了那人都算好的。

可即墨江年打马在大雪纷飞的京城疯狂乱奔,若一只无头苍蝇一般,竟然找不到应该在何处落脚。

靖王府尚在查封中——忽然,他心底涌出从未有过的悲戚。

偌大的皇城,身为天潢贵胄,他竟然连个家都没有;怀中的女子,本是他求娶之人,却在他眼皮子底下嫁了别人。

而他身蒙之冤屈未洗、靖王之身份未复,却昏蒙了脑子,带兵强抢别人的“新娘子”,再次铸下大错,犯下禁忌。

他掌心剧烈地痛,是宋卿月正用她细细碎碎的牙齿在下力死咬——却不及他此际心底的痛!

可便是痛,他也不愿意放开捂嘴的手。

因为宋卿月字字句句如刀如剑,刺得他心底兵荒马乱,血流漂杵。

最后,他浑浑噩噩,打马奔到宋玉书的杏芳堂前。

翻身下马,他扯下宋卿月,不顾她骂声又起,将她连拖带拽地扯入医馆。

他闷头拖着宋卿月往医馆后院走,更浑然不顾,堂馆内惊愕看来的学徒们……

这院子他熟悉,他想念,他熟知此宅的边边角角。

最后,他将宋卿月拖入她的卧房,脚一后踢,“砰”一声阖上门。

于宋卿月惊恐的目光里,他面无表情地抬手,急躁地将她巍巍云鬓上的花钗,一根根拔下,弃满一地。

于宋卿月乱打乱踢中,他双手大力将她身上碍眼的大婚翟衣,粗暴地一层层撕破,大力扯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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