悦来客栈掌柜的在脑海里闪过的臆想,段平自然无从知晓。
掌柜的对香烟兴趣不大,但是对摆出来的样品却非常感兴趣。
玻璃制品除了杯子、盘子、碗,还有各种镜子,日化产品有洗发沐浴的,还有香皂肥皂洗衣粉,百货有搪瓷口盅碗盆,不锈钢的锅碗瓢盆,棉纺织品有毛巾棉布针织品,甚至还有海汉人的内衣。
在掌柜的眼里,都是精致精美的好东西。
“段公子,敝号也有货栈,兼营零售,回头在下跟东家说说,希望有机会成为相与(客户)。”掌柜的眼里充满了渴望,嘴上却淡淡地说道。
“谢谢掌柜的,能与贵东家合作自然最好。敝商行要在大理国各地开拓分销商,竭诚欢迎广大客户(相与)前来洽谈合作。”
段平看得出来客栈掌柜的在拿捏他,所以表情上并没有过于热心,只说,能合作自然更好。
商品样品观赏完毕,段平再递给掌柜的一根香烟,掌柜的不好拒绝接过香烟,自己用段平的火机点燃抽了起来,并一直把玩。
段平见状,对李玉良使了一个眼色,李玉良起身离去,很快回来,拿着一个带包装盒火机和两盒香烟,递给了段平。
段平把火机和香烟双手递给掌柜的,说道:
“掌柜的既然喜欢火机和香烟,某就送你一个火机和两盒香烟吧!权当见面礼,以后也许还有麻烦到你的地方。”
掌柜的欲拒还迎,嘴里说道:
“这如何使得?让公子破费了!”
掌柜的说完,却忙不迭地将香烟塞进了袖袋中,便琢磨如何打开盒子。
段平微笑着伸出手,掌柜的茫然递给段平。
段平拿在手里,按了一下暗扣,盒盖自动弹开,盒子是实木制作的,里面由泡沫填充,挖了三个空,分别装了打火石、黄铜火机、火油罐,火油罐是铝制的气雾剂,通过压力填充到火机里。
掌柜的觉得这盒子都是一件宝贝。
段平当面给他演示如何装火石,加气,整个流程下来,掌柜的都看到了。
在段平的解说下,知道不冒火星就换火石,不出火苗了就加气。
掌柜的看完演示,很宝贝地把火机连盒子收入另一个袖袋中。
抱拳道:“段公子厚赐,在下就生受了。这火机应该售价不菲吧?”
段平知道他问话的意蕴,回答道:
“这火机,对一般人家确实有些昂贵了,但是火柴却人人都买得起。”
“火柴,何以刚才未曾见到!”掌柜的问道。
李玉良赶紧从样品堆里找了出来,解释道:“掌柜的,抱歉,刚才漏说了,这便是火柴。”
一个小小的方盒,印刷精美,两方有图案和商标,扁平的两方有黑色粗糙的硝皮,李玉良推出火柴,抽出一根,用红色的火柴头在硝皮上一擦,火柴头爆燃,点燃了火柴棍。
可比使用火镰方便快捷多了。
“掌柜的,这火柴零售价在五文钱以内,几乎普通人家都买得起。所以量大。”李玉良补充说明道。
掌柜的闻言吃了一惊,火镰制作不易,特别是引火绒线,还必须与纸媒筒配合使用,才能保留火种。
这是一个巨大的商机,家家户户都需要。
“段公子,您的商货在石城郡还没有确定分销商吧?”掌柜的郑重抱拳,问道。
“掌柜的,咱们今天初来乍到,你也看到了,第一站就到了贵号。”李玉良抱拳还礼,实话实说。
段平也抱拳,回敬。
“那就好那就好!敝号东家也是汉人,自祖上起,在石城郡经商百余年,买卖公平,有口皆碑,石城郡郡守大人更是敝号东家亲戚,只要段公子在石城郡做生意,绝无麻烦之事上身。”
掌柜的心里已经决定了,一定要让东家拿到石城郡的分销权,若能多拿几个地方的分销权当然更好。
掌柜的话,就是占位的意思,分销商就不要找别人了,而且隐隐还有威胁之意。
段平才不会计较这点小事,他是来当间谍和发展带路党的,生意更本就不是他关注的重点。
“哈哈哈,掌柜的,能与贵东家合作,那也是前世修来的缘分,请上复贵东家,某期待与他洽谈合作事宜!”
段平开心大笑,一副洒脱的表情,仿佛丝毫未察觉掌柜的威胁之意。
“段公子爽快,在下告辞,敝东家若有意,在下会立即奉告!”掌柜的站起身抱拳告辞。
段平等掌柜的离去,嘴角勾起一抹高深莫测的幅度,不知道是开心还是轻蔑的微笑。
“李掌柜,通知任狗蛋和柯循忠晚饭后过来,咱开个会!”段平吩咐道。
“是!教官!”李玉良答应一声,屁颠颠的去了。
晚饭,悦来客栈掌柜的吩咐灶上掌勺的,拿出最好的解数,给段平做了一桌自以为精美的菜肴,段平却吃得味同嚼蜡。
大理国的饮食文化跟大宋还是不能相提并论啊!
吃完饭,任狗蛋、柯循忠以及李玉良来到段平的套房客厅坐下。
段平嫌弃客栈的油烛烟太大,用自带的煤油灯照明,客厅里的亮度顿时提升了很多。
“各位,咱们现在已经正式进入了大理国,咱们的具体侦察目标可以告诉你们了,其实也很简单。”
段平开门见山,直接将具体的侦察目标说了出来。
一、通过行商,绘制各地的城池关隘的地图。
二、通过商业合作,挖掘和发展合适的大理国官员和商人,成为铁血军的内应。
三、摸清大理国各主要部族和武装团体的关系和实力。
这些具体内容,在中州出发时,并没有公布,到了大理才公布,目的就是保密。
“我们需要的是战略情报,具体的细节能查清楚就查清楚,有难度的可以放放,在绝对实力面前,一切都是浮云。”
“在大理期间,难免会遇到欺行霸市,巧取豪夺之徒,觊觎咱们的生意或财物,该怎么做,不必我教你们了吧?”
交代完任务,段平最后叮嘱道。
“教官,放心吧!只要您下令,俺们会把那些杂碎打得连他娘都不认识!”任狗蛋不屑地说道。
“这我相信,但是动手之前也要动动脑,别逞匹夫之勇!”
“那是那是,教官,俺们会打得有理有节,还要打出威风来!”李玉良赶紧圆场。
“嗯,李掌柜的理解不错,虽然咱们武器犀利,但是在大理也怕蚁多咬死象啊!不怕事也不惹事!记住了!”这是段平的警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