棕色的男子体型巨大,一身腱子肉,比澄泓宽了一倍,个头也比澄泓高出了一个头!
他光着胳膊,身上缠着几根粗大的麻绳,穿一条打了数个补丁的粗布裤子,脚上穿着一双草鞋。
澄泓在他的面前,看起来就像一个十几岁的少年,一副柔弱的模样。
光论体格来讲,要是打起来,澄泓铁定没命。
不过澄泓是有修为的人,即便是体型如此强壮的妖兽人,若是没有修为在身,也休想伤他分毫。
但是金舟不敢赌,更不想澄泓与这些妖兽人发生冲突。
“住手!我们是来救人的,不是来杀人的!”
金舟边喊边跑向澄泓,张开双臂挡在了澄泓面前。
澄泓心里委屈,低声嘟哝道:“我哪儿有动手啊?分明是他们先动手。”
坐在壮汉肩头的小女孩见到金舟挡在澄泓面前,歪着脑袋露出狐疑的神情。
她手指着金舟,用怪异的腔调说道:
“好吃的,好人。”又指着澄泓道:“凶好人,坏人。”
金舟眨巴眨巴眼睛,猛省:刚才澄泓来拉她,被小女孩看见,以为澄泓要对给她好吃的食物的人“不利”,所以才冲上来咬澄泓。
啥叫一饭之恩?啥叫滴水之情?啥叫天真无邪!?这小女孩就是呀!
虽然她没有搞清楚状况,但是这份“质朴”,还真是让金舟又感动又无奈。
金舟连忙解释,不远处被人围着的红毛被咆哮声吸引,看了过来,发现金舟和陈红这边出了事,飞速跑了过来。
一番比手划脚,双方终于解释清楚,壮汉憨憨地笑着道歉,小女孩则蹦到金舟身旁,望着她咽唾沫。
“还想要吃好吃的?”金舟故意逗弄小女孩。
小女孩点头,咧着嘴笑,露出两颗小尖牙。
“我以后叫你圆圆可好?”
“好!”小女孩不假思索地点头说道。
金舟觉得这小女孩非常可爱,笑眯眯地拿出了零食,同时她注意到之前跑向红毛的小女孩也凑了过来,羞涩地躲在红毛身后探头打量着金舟。
“来,你也一起吃。”金舟说着,又拿出几块糕点递给小女孩。
小女孩往后缩了一下,不敢接金舟的糕点,仰头望着红毛。
红毛蹲下身,把小女孩从自己身后拖出来,推到金舟面前。
“金舟姐姐,大好人。妹妹,红毛,妹妹,名字。”
金舟想了想,红毛的意思大概是要金舟给他妹妹也起个名字。
“那……就叫彩鸢,好不好?”
小女孩疑惑地看看金舟又看看红毛,见红毛笑嘻嘻地重复着金舟的话,小女孩也跟着露出了笑容,指着自己吐出“彩鸢”两个字。
不一会儿,一众妖兽人都聚集到了金舟身旁,围着金舟让她给他们起名字。
起初金舟还不解,后来才明白,他们有些误以为只要金舟给他们起了名字,他们就有好吃的点心,有些则以为只要金舟给了他们名字,他们就能够获得自由。
虽然是个误会,但是金舟觉得这个误会也没有什么不好。
一群人正在这边热热闹闹地起名字,一派祥和。
另一边,澄泓见金舟没有任何危险,自己确实杞人忧天,但是他依旧不放心,担心万一被人发现后,没有办法保护众人。
于是澄泓默默地在洞内转了一圈,寻了被洞顶的阳光照着的一块巨石作为阵眼,接连将山洞布下了两道结界。
一道作为警示攻击结界,一道则是以他自身为阵眼形成的保护结界。
布下这两道结界后,澄泓才稍微安心一些,远远地坐在一旁看正金舟和这些妖兽人说说笑笑。
忽然,澄泓觉得肩头一沉,扭头一看,正是刚才那名壮汉。
澄泓看向壮汉微微颔首,他刚才就注意到,这名壮汉一直不远不近地跟着他,像是在提防他干坏事。
不过发现他似乎并没有使坏之后,这才主动接近了他,同时带来了一名拄着拐杖的老者。
老者一头白发,长着山羊胡子,尖瘦的脸庞和额头两边的犄角看起来,整个就是一头羊妖。
从壮汉对老者尊重的态度不难看出,老者的身份地位很高,很可能是这些妖兽人的首领。
澄泓起身向老者礼貌行礼问好,老者穿着一身粗麻布的袍子,腰间系了几根麻绳,上下打量着澄泓。在澄泓向他行礼的时候,露出了无法掩饰的惊愕,立刻抱着拐杖向他回了一礼。
“老人家,不敢当。”澄泓扶住老者,老者笑得眯起眼睛,拉着澄泓在石墩上坐下。
“老夫公羊子,在这些人中年纪最长,这位小兄弟,我看你气宇轩昂,样貌不俗,如何来到这里的?”公羊子说话的腔调虽然古怪,但是吐字清楚,条理清晰,且话说得贼溜,不愧是年纪最大的人!
澄泓心中高兴,可算碰上一个可以正常沟通的人了,于是把整个事情的经过简单地说了一遍。
公羊子捋着山羊胡须点点头,用拐杖戳了戳壮汉,对澄泓道:
“他叫阿莽,是个呆子,一根筋,没有坏心眼儿。刚才对你多有冒犯,还望大人不记小人过啊。”
阿莽鼓着腮帮子,猛地向澄泓行了一礼。
澄泓连连摆手:“不妨事,不妨事。公羊老先生,恕我冒昧,我想问问,为什么他们大多好像说话都不太利索呢?”
“唉,你也知道,我们都是被人强行用妖、兽、人融合而成。我们彼此没有血缘关系,也无法繁衍。在这个融合的过程中,失败率很高,即便成功了,也会对主掌智慧的大脑造成影响。再加上他们原本就希望我们只是听话好用的工具,根本不希望我们思考。
我是最早一批被融合出来的妖兽人,在融合的过程中,我的人类成分和兽化成分更高,你知道,三样东西并不能保证均衡存在,在三者中,哪一个成分存留最高,哪个成分的显性就最明显。
那真是噩梦一样的日子,当时和我一起被造出来的人,活到现在的也只剩我一个了。”
“公羊老先生,那您知道他们究竟是什么人吗?”
“我只知道,将我造出来的是一个妖道,后来听说他死了,他的徒子徒孙们继承了他的衣钵,继续作恶。”公羊子说着,雪白的山羊胡子微微颤抖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