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舟这番话倒是提醒了澄泓,他也立刻从低落的情绪里振作起来。
起初澄泓以为对方是冲着自己来的,然而却没有想到对方的目标竟然是金舟。
既然他们三人刚才能够施展这样的阵法,难保不会在接下来的地方对他们进行埋伏。
趁着他们还没有来得及进一步部署,赶紧返回客栈显然是明智之举。
两人也没有多耽搁,匆匆回到了客栈里。
刘纲还想要打趣两人,可是听到金舟遭到了云阳宗的伏击,顿时也有些着急:
“你确定云阳宗的人是冲着你来的吗?”
“我刚才一直在想这个问题。
首先,我确定他们是冲着我来的,但是那几个人又不太像执法堂的弟子。
倒是像之前住在客栈里的那几个云阳宗的弟子。
记得江公子说过,他来这里是因为听说这里有黑煞出没,我猜想那几个云阳宗的弟子恐怕也是因为黑煞来的。
义父以前给我说过,云阳宗在大胤各地都有堂口,还有专门传递情报的暗哨。
说不定,那几个被掌柜的赶出去的云阳宗的弟子怀恨在心,所以联络了这边的人之后,发现我是他们执法堂在追杀的人,所以想要埋伏我。
但是他们应该还没来得及通知执法堂的人,就算通知了,对方应该也还没有到,否则今天出现在我们眼前的就是不是那三个人了。
若是庆元老贼出马,只怕我和澄公子今天没这么轻松能够回来。”
金舟边喝茶,边分析了一番。
刘纲听得眉头都打成了结,心道这事情怎么都没完没了,不能稍微消停一下吗?
可是金舟有危险,他又担忧不已,无力地问道:
“那怎么办?要不我们现在就回去?”
金舟坐在一旁挠了挠头,思索半晌说道:
“舅舅,我想过了,我跟你们一起走的话,目标太大了。
而且,你也有正经事没做完,不是吗?
所以,不如这样。你们该干嘛干嘛,至于我嘛……
嘿嘿……”
金舟掩嘴偷笑,冲他们一阵耳语。
“不行!太危险了,我不能让你一个人单独出行!”
澄泓第一个跳起来反对,刘纲也露出了犹豫的神情,付飞左右瞧瞧,什么话都没说。
“你们不用担心,我保证不会被发现的!只是,等下我要先去找一下江渚,让他帮个忙。”
金舟说着,有些心虚地瞅了澄泓一眼。
澄泓抿紧嘴角,神情复杂地瞄着金舟,愣是强迫自己把“不准”两个字憋了回去。
“舅舅,你放心!我这个人,福大命大!保证不会有问题!
你们就快去忙吧,早点把事情处理妥当,早点回丰都城!
我在丰都城里等你们!”
金舟说完,一溜烟儿跑出了自己的房间,去敲江渚的房门。
刘纲等人面面相觑,沉默半晌,刘纲摇着头摆摆手道:
“行吧,咱们就相信金子一次,这个丫头鬼灵精。
咱们先去处理自己的事情吧,总之越快处理完越好。”
刘纲边说边把澄泓拖出了房间,付飞紧随其后。
三人离开房间的时候,正看到金舟进了江渚的房间。
江渚房间的窗户紧闭,窗帘也拉得密不透风,整个房间看起来颇为幽暗。
金舟刚走进房间,江渚便迅速将门关上,插上了门闩。
“你,你这是干嘛?”金舟感觉气氛不对,慌忙往一旁闪躲。
即便是在昏暗的房间里,江渚的脸色看起来都不太妙,惨白中带着青,看起来甚是骇人。
江渚怔怔地低头瞧着金舟,呼吸非常沉重。
他的嘴唇微微抽动着,似乎想要说什么,却又说不出来的模样。
“房间里这么黑,我,我去帮你把窗户打开吧。”
金舟说着朝窗边走,刚走到窗边,还没来得及伸手摸到窗帘,就被江渚猛地摁倒在窗边的条案上。
不等金舟发出惊呼声,就觉得江渚的脸已经凑到了她的面前。
金舟眼珠子都要瞪出来了,同时她也发现江渚的眼神不对,眼底似乎要冒出火焰一般,但是偏偏他的身体和呼吸都异常的冰冷,甚至能看到白色的霜雾。
更让金舟害怕的是,江渚离她越来越近,整个身体都压了上来。
他的双手非常有利,像是两个利爪紧紧地禁锢了她的双手,让她动弹不得。
就在金舟退无可退,害怕得想要发出惊呼的时候,江渚的身形猛地一顿。
刹那间,金舟觉得江渚压在自己身上的力道变轻了,她慌忙乘机滚到一旁。
定睛一瞧,半空中一个黑袍少年,带着怒不可遏的神情把江渚拎了起来。
“混账东西!竟然敢打她的主意!”
“墨璃!?”金舟轻呼一声。
墨璃横了她一眼,抬手将江渚抛了起来,跟着自己猛地撞向江渚的身体。
金舟眼看着墨璃穿过江渚的身体,江渚颓然落地。
“你!你疯啦!?你不会杀了他吧!?”金舟慌忙跑向落地的江渚,冲墨璃喊了一句。
墨璃不屑地扫了她和江渚一眼,抬起手,将握成拳头的手缓缓张开。
但见手掌中冒出一团凝重的黑色物质,正扭曲挣扎着,看得令人头皮发麻。
金舟瞪大了眼睛,喃喃地吐出两个字“黑煞”。
墨璃充耳不闻,用手捏把捏把,直接将黑晒塞嘴里嚼。
金舟愕然地看着他将黑煞吃糖丸儿一般地吞进肚子里,吃完还意犹未尽地吮下手指,咂巴着嘴笑道:
“哦,原来这玩意儿叫黑煞呀?
我之前还觉着他甚是丑陋,没想到味道不错,对身体还好。
早知如此,我就该想办法多抓几个来吃。”
边说边瞥了一眼抱着江渚脑袋的金舟,不屑道:
“那家伙死不了,一会儿就好了。
没事儿别叫我,有事儿也别叫我!”
话音未落,墨璃便化作一团黑烟消散无踪。
金舟愣了片刻,忽然回过神来:
“谁叫你了!我才没有叫你呢!”
金舟气得鼓了鼓腮帮子,低头看着双眼紧闭的江渚,犹豫着用手指在他鼻尖处一探,感觉到他呼出的热气,暗自松了口气。
金舟想要把他从地上扶起来,可是江渚身材高大,她根本拖不动,无奈,只得从床上把枕头拽下来,垫在他脖子下。
金舟百无聊赖地守在江渚身旁,不时拍打一下江渚,口中喃喃道:
“喂,醒醒,你到底要睡到什么时候?我有事找你商量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