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花仙子的领地在百花寨,百花寨建在花溪岭深处的绝壁之上。
此地背靠绝壁,易守难攻,且因为山地复杂,除了山寨里的人,几乎没人能找到它的所在。
不仅如此,这些人行踪诡秘,善于隐藏身份、收集情报,属于有勇有谋一类的山匪。
只是,很多人都不知道,百花寨的寨主竟然是如此美貌的一位妙龄少女。
百花仙子的真名没有人知道,或者说,知道的人也不知道她就是百花仙。
金舟和刘纲被抬进了百花寨,扔进了一个用山洞做成的牢房里。
扫眼望去,这里还有十几个被关在里面的人。
另有两个人被捆在木头做的刑架上,借着火光和石头缝里钻进来的天光,能够看出两人没少挨揍,衣服破烂得犹如碎布条,露出的肌肤也瞧不出一块好肉。
两人都耷拉着脑袋,像是昏死过去了一般。
刘纲被解开眼罩看清了周围后,恨不得自己也立马晕死过去,无知无觉也是一种幸福呀!
金舟却瞪大了眼睛,好奇地打量着四周。
等那些山匪走远了,金舟感觉自己的四肢似乎也慢慢恢复了行动的能力,只是依然没有力气。
金舟试图呼唤墨璃,但是却在识海中感受不到墨璃的气息。
“姑娘,你是哪儿的人啊?”
一名妇人拉住金舟的衣角,趴在她身旁问道。
金舟吓了一跳,眯眼细瞧这妇人,见她衣料贵重,肤质细腻,虽发髻凌乱,面庞消瘦,但是却带着不一般的气度,瞧着像是个大户人家的女眷。
“我和舅舅是冀州人,打算去丰都,结果路上被乔装成车夫的山匪给绑了。你呢?”
妇人仔细打量了金舟一番,愁眉一拧,轻声道:
“我家在花城,做胭脂水粉生意,夫家姓陈,经营绸缎生意的,家中也薄有些地产。
前年我夫君病故,他弟弟为了家产逼我改嫁,我自是不从。
今春,我去祭祀夫君,回来的路上就被掳来了。”
“啊?这都几个月了吧?你,你家里人没有来赎你吗?”
“赎我?哼,就是我夫家的弟弟勾结了这里的山匪,让他们绑了我,要我交出家中的印章。我知道,只要我交出去,就会死无葬身之地。
所以,我一直不交,这才苟活到现在。”
“竟然有这么可恶的人?可是,陈夫人您看起来也没有遭受什么酷刑的样子啊。”
金舟上下打量着陈夫人,觉得她除了脏一些瘦一些,身上并无明显的伤痕。
陈夫人垂头抹泪,轻声道:“我写信给了我的娘家,让他们给山匪一些银钱,这才少受了不少的罪。”
刘纲在一旁听了也颇为愤慨:“这里的山匪如此猖獗,难道官府就不管吗?”
“官府?唉……您不想想,为什么他们能如此猖獗?”
“所以是官匪勾结?”
陈夫人默默地点点头,跟着说道:
“你们可曾见过这百花寨的寨主?那寨主生得如花似玉,又有一身了不得的功夫,把那些臭男人迷得团团转呢!”
“呃……那,这寨主不会真的是花妖吧?”
“花妖?不是,我听说,她其实是个孤儿,被老寨主收养。
老寨主在的时候,百花寨还是个不起眼的小山寨。
后来老寨主一次外出遇上了硬茬,伤重不愈而亡,她就接手了山寨。
不过短短两三年,她百花仙子的名头就远近闻名了。
四周还有不少的小山寨也都来投靠了她,让整个山寨壮大了不少。”
“这些你怎么知道的?”金舟奇道。
“我在这里好歹也待了几个月了,这里也并非都是些穷凶极恶之徒。
而且,有些被山匪掳来做了他们眷属的女子,送饭时总能聊上几句。”
金舟了然,心道:果然是做买卖出身的人家,在与人打交道上颇有些能力呀。
何况她娘家也给了银钱,想来自是对她要特殊一些。
“那两人是什么人啊?”金舟指了指木架上的两个人。
陈夫人瞄了一眼,似是不忍心看,连忙收回了目光。
她又往金舟身旁凑了凑,压低嗓音说道:
“那两人听说是来探山寨的,也不知道是哪里的人。
不过是硬茬,什么刑都上了,愣是一句话都没有说。”
金舟很意外,不由得仔细打量了一下两人的服饰。
刘纲也仔细看了一阵,悄悄地凑在金舟耳边道:
“这两人的服色看起来,像是攘北侯的狐狼军中人。”
“哈?不是说攘北侯从来不涉朝政吗?而且,他们远在千里之外,跑到这里来做什么?”
“难道你不知道,攘北侯如今是四大摄政王之一吗?”
金舟摇摇头,她对这些朝堂之事毫不关心。
什么家国天下,对她而言太过高远,不实际。
她只在乎什么时候能够报仇雪恨,什么时候能够让义父秦风入土为安。
刘纲见她一脸茫然,接着解释道:
“你看那两人的小腿都很细,应该是长期骑马打绑腿的缘故,还有坐骨比普通的男性宽,也是因为骑马的缘故。
另外,你看他们衣服上的纹样,我曾经见过,是狐狼军的特殊纹样。”
“……你怎么会这么了解这些?”金舟不解地看着刘纲。
在金舟的眼里,刘纲又菜又怂又没有战斗力,妥妥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白面书生。
刘纲犹豫片刻,最终下定决心一般,凑在金舟耳畔悄声道:
“我的姐夫就是孤狼军的人。”
“哦?那,那你姐姐……”
“两年前,北边落月山一战你可知道?”
金舟默默地摇了摇头,心想:两年前她还在跟着秦风满世界逃命呢。
“落月山一战,狐狼军损失惨重,我姐姐和姐夫都在那一战中丧生。家母听闻此等噩耗,终日以泪洗面,不久后便也撒手人寰……”
金舟愕然地瞧着刘纲,她委实没有想到刘纲竟然还有这样的遭遇,这算得上是家破人亡了呀。
她试图安慰刘纲,张了张嘴,却不知道说什么。
刘纲瞧出了她的心意,嘿嘿一笑,摆了摆手:
“没事,都过去了。不过,我倒是也好奇,他们怎么会出现在这里呢?”
陈夫人见两人小声嘀咕着,似不想说与她听,知趣地缩到了一旁,继续恹恹地趴在一旁的石头上。
“难道说,这百花寨得罪了狐狼军?还是说狐狼军打算来围剿百花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