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发生这样的突发情况,大丫最担心的是会吓坏两个小的。振兴已经九岁了,又跟她在西南的深山老林里历练过,表现得非常镇定,大丫倒是不担心他。
“那就是我的小外孙田田和川江么?”
远远地,出云朝阳就兴奋的指着田田和川江,爽朗的笑问道。
小外孙?大丫只觉得一阵的恶寒,毫不客气的白了他一眼,额头满是黑线。
“打住!”大丫断然否决:“我跟你说啊,田田和川江可以叫你一声舅公,但是你只能叫他们田田跟川江,别开口闭口就小外孙!听你这样叫,鸡皮疙瘩都可以掉一地,实在让人很是不爽!”
那态度,十分的坚决,好像他敢说半个不字的话,她就会立刻把他给赶走似的。
“好,我答应就是了,用不着生气嘛!”出云朝阳连忙笑嘻嘻的道。心里暗道:这个外甥媳妇,还挺彪悍的嘛!
“哼!算你识相!要知道,这可是我的地盘,由不得你不答应!”不答应的话,就把你给赶出小清河地界!
最后一句话,是大丫偷偷的在心里说的。
“娘!”振兴领着弟弟妹妹,恭敬的向大丫行礼。
娘安然无恙,真是太好了!
振兴的心里,酸酸的,说不出是什么感觉。
每次危险来袭,娘总是把他护在后面,他到底什么时候才可以长大,大到有足够的力量可以保护娘?他决定从明天开始,他跟初七修习武功的时间,要增加半个时辰!
初七的武功,在小清河的所有人之中,是最好的。如今,初七既是他的贴身侍卫,也是他的武功师父。
“来,振兴、田田、川江,这是出云朝阳,是你们的小舅公,快来叫舅公好!”大丫给孩子们介绍出云朝阳。
“小舅公好!”孩子们的声音整齐划一。
话音尚未落尽,田田就对出云朝阳伸出了白胖的小手,咧嘴笑道:“小舅公,初次见面,恭喜发财,红包拿来!”
川江也有样学样。
出云朝阳一愣,继而哈哈大笑,从怀里掏出三个厚厚的红包,三个孩子一人发了一个:“好说,好说,红包拿去买糖果吃啊!”
田田小嘴一撇,嫌弃的道:“外面卖的糖果很难吃,我娘会做很好吃的糖果,而且,如今我们家里还种了一种叫甘蔗的东西,可好吃了,保证你没有吃过!吃完,还想要再吃!”
“哦?甘蔗?啥叫甘蔗?”出云朝阳好奇的问道。这世上,竟然还有他没有吃过的东西?
田田也不明白,就扭头去看自己的母亲。
大丫就笑着解释道:“甘蔗啊,也是一种农作物,是制作糖的好原料!利用甘蔗,可以加工出雪白的白糖,比如今的黑糖要好上十倍百倍!这种农作物,是我在深山里偶然发现的,一共有上百棵,就削了一点给孩子们尝了尝!”
事实上,这甘蔗是她在西南的深山里发现的,当时就移栽进空间。如今,空间里已经长成了一大片的甘蔗地,大约有一亩左右。十多天以前,她利用去山里摘野果的机会,就带回了一百来棵甘蔗,假托是在一个山谷里找到的。
空间在手,所向披靡啊!
前提是,这个空间不傲娇,不动不动就闭关。
出云朝阳非常的好奇:“吃过饭,我要去地里看看!”
哎呀呀,雪白的白糖,比黑糖好上十倍百倍的糖,那得是多好的东西啊?作为一枚吃货的出云朝阳,对那被大丫冠名为甘蔗的东西,充满了无限的好奇和兴趣。
振兴主动说:“小舅舅,走,我带你们去沐浴更衣!”
出云朝阳满意的点头:“好嘞!振兴是个好孩子!”又对那三十二十手下道:“五人一组,原地等待振兴来喊你们去沐浴!”说着,用手一指门口的那块大草坪:“今天晚上,就在这里安营扎寨!”
振兴连忙阻止:“这外面有狼,就在前院的庭院里安放帐篷吧!前院很大,有足够的空间,小清河绿洲的伙计,也都在庭院安放帐篷呢!”
长工们住的宅子,刚刚开始挖地基,还没有正式修建。预计一个月后,可以入住。不过目前,还得住帐篷。好在这三十个伙计在西北当兵多年,早就习惯了这里的气候,倒也不觉得有多冷。
然而,这些从烟雨山庄来的人,晚上能够承受得住这里的气候么?振兴表示有点担心啊!
“小舅公,晚上你住我的房间吧,我睡弟弟妹妹的小床,让弟弟妹妹跟娘睡就好了!
出云朝阳就不由得扭头看了看大丫,大丫却对振兴笑着道:“让初七和十一、十五挤一下,把他跟初九那屋让出来给你小舅公住就是了!”
开什么玩笑,出云朝阳一个大男人,让他住进后院,而且还是在她的隔壁屋子,这怎么行呢?也不对,大丫其实并不在意这些,而是出云朝阳毕竟是个陌生人,他说他是出云朝阳,也带来了向西和水清浅的书信。然而,谁又知道这人是否假冒的?如果那些书信是他夺取的呢?
总而言之,必要的警惕性,还是要有的!
“好吧!”振兴也听出了娘的意图,就欣然应允。
前院的沐浴间,非常的大,可以同时容纳好几个人。沐浴间里放了两个大浴盆,就跟小小的浴池那么的大,是退伍士兵中擅长木工活的人做的。后院的沐浴间,也有好几个,专人专用。
十五和十一帮忙从厨房提了好几大桶的热水进去,又去门口的小河里提了两桶冷水,冷热水兑换着洗。
出云朝阳泡在宽大舒适的浴盆里,美美的洗了一个热水澡不禁感慨万分:“唉,过去我们还真是不知道享受啊!瞧瞧人家,在西北这个鬼地方,都可以过得这么滋润!”
“是啊,以属下之见,这个饶夫人完全配得上平西王。这么好的女子,那些所谓的大家闺秀,甚至是公主郡主,根本就比不上饶夫人。也不知道那老皇帝是不是老糊涂了,竟然会想要拆散人家一家五口,真是作孽哟!”
说这话的,是出云朝阳的侍卫统领,出云初一。
因为跟饶初月的名字有相似之处,出云初一莫名的,就对她有着极大的好感。私心里,其实他是这样认为,觉得水清浅配不上大丫这么好的女子。或者说,他觉得这世上的男人,似乎都配不上她。
在他的眼里,大丫就像那下凡的仙子,是那么的淳朴,那么的善良,那么的美丽,那么的高贵端雅!皇家的人又如何?即便是那嫡出的公主,也没有她这份气度,这份风采!
出云朝阳使劲点头:“没错,你说得很对!就说我大姐霓裳吧,她可比那什么徐白莲,要好是上十倍百倍了!那徐白莲,不也是个国公的嫡长女么?据说徐白莲未嫁之时,也是大家交口称颂的才女和淑女,结果又如何?不过是一个心肠歹毒的泼妇而已,她对平西王兄妹二人,都不知道下过多少次毒手!
这样的女人,即便出身名门,那又如何?在我的眼里,这样的女人,一钱不值!如果我选择的话,我宁愿选择一个斗大的字都不识一个的乡下姑娘,也不要那心思复杂的名门淑女!再说了,大丫可不是目不识丁的女子,她可是上知道天文下知地理的奇女子!这样的女子,皇帝老儿居然还要嫌弃人家,可真是瞎了他的狗眼了!”
出云朝阳在心里把安和帝骂了个千遍万遍,同时也对自己的外甥水清浅,很是不满意。觉得他太胆小了,前怕狼后怕虎的,一点也没有男子汉该有的英雄气概!换做是他的话,他才不管三七二十一,必定会扔下一切,万里追妻去!
京城,安园。
向西受伤,水清浅又搬回了安园,并请了长假,一天十二个时辰,除了吃饭睡觉上茅房,几乎寸步不离向西。
向东接到水清浅通过军事通道,紧急捎回来的书信,一目十行的看完,顿时双腿一软,差点就坐在了地上。
饶守勤连忙扶住他,着急的追问:“怎么啦?水姑爷在信里都说什么了?是不是他顶不住压力,另娶了她人了?”
“不是,爹,是向西遭遇刺杀,身负重伤!”向东无力的摆摆手,此时此刻,他倒是宁愿是水清浅另娶她人,而不是这样惊天动地的噩耗!
“什么?向西遇刺了?!”饶守勤跟刘香椿同时惊呼了一声,双双瘫软在了地上,相对而泣。
向东连忙将父母扶了起来,含泪安慰:“爹、娘,不要太担心了,水姑爷当时就请了太医院最厉害的太医,去给向西看伤去了。水姑爷写信的时候,向西已经醒了过来,太医说只要醒了就没啥大事,好好的休养三个月就可以恢复如初了!”
其实,或许情况远远比这还要严重,水清浅知道爹娘都看得懂书信,所以不敢写得太严重吧?
向东的心里满是悲凉,他毅然对爹娘道:“爹、娘,我想要进京城去看望一下向西!”
“不行,你不能去,既然有人刺杀向西,那些人就一定不会放过你!要去,也是爹去!你好好的给我呆在山前村,哪里都不要去!”饶守勤断然否决。
“我也要去!不去看一下向西,我连饭都吃不下,也睡不着!”刘香椿最心疼这个幺儿了,打定主意,无论如何,也要跟着去一趟京城。
向东沉默了片刻,终于下定了决心:“事到如今,是福是祸,不是我们可以左右的!既然如此,不如就我们全家人,一起去京城吧!”
“全家人一起去?”饶守勤疑惑的问道。
“嗯,就是我们三个,再带上小平安!”向东的神情非常的坚决,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既然如此,那么就拼一把!总而言之,绝对不能扔下向西不管,就是要死,一家人也要死在一块。
此时此刻,想起远在万里之外的大丫,向东的心里堵得厉害。西北,那是什么地方?千百年来,那是个流放的地方啊!非常严厉的流放,也只是流放三千里,大丫去的地方,那可是万里之遥啊!如今,她还好么?今生今世,还有再见的机会么?
向东的心里,说不出的哀伤和悲凉。
“好,那就一家子全都去!”饶守勤没有多想,满口应下,眉宇之间,也多了一份凝重和坚定。
刘香椿擦了一把眼泪,泪眼模糊的道:“那好,我这就去收拾行李,准备干粮!”
向西劝阻道:“娘,你去收拾你跟爹的衣服和金银细软就是了,我去请五婶来准备干粮!”
来到隔壁的五婶家,饶守拙见向东的眼睛红红的,一看就是伤心的痛哭过的样子,不禁非常惊诧和担心,连忙问道:“向东啊,发生什么事情了?”
向东红着眼睛,一开口,眼泪又止不住的往外冒:“五叔,向西遇到刺杀,身负重伤,我和爹娘打算带着平安去京城看望并照顾向西。”
“什么?向西受重伤了?!要不要紧?!”饶守拙一听,顿时急得不行,连忙追问。
“平西王来的书,,说向西已经醒了过来,具体如何我不知道。”向东摇摇头,满脸的悲伤难过:“娘很伤心难过,我来是请五婶去家里帮忙做点烙饼,明天我们就走,得带点干粮在路上吃!”
“好好好!我这就去!”五婶的心里也非常的难过,就想要过去安慰一下刘香椿,饶守拙也正想要去安慰一下自己的 大哥,夫妻俩就一起跟向东往隔壁走去。
一见到饶守拙,饶守勤就忍不住悲声道:“五弟,向西出事了!早知如此,我就不该答应他去考什么进士,做什么翰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