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是饶初月穿越过来的第二天。
此时此刻,她呆呆的站在自家的茅屋前,目光落在那青山绿水之中,眼神依然是那么的迷茫,恍然如梦。
一天前,一觉醒来,身边围满了人,老实巴交的父母,饿得面黄肌瘦的弟弟妹妹,还有身心受虐的大哥。
她穿越到一个未知的古代王朝,家在一个依山傍水的小山村,父亲饶守勤,母亲刘香椿,大哥饶向东,弟弟饶向西,妹妹饶二丫,还有饶大丫。饶大丫,也就是被饶初月占了身子的那可怜的姑娘。
一家六口人,每个人竟然只有一套破旧的衣服,连换洗的都没有。一家六口的衣服,补丁摞补丁不说,二丫的裤子都短得跟六分裤一样,弟弟的裤子破得不成样子,小屁股都露了出来。
而且,全家人只有一**棉被。
这过的叫什么日子啊?
饶初月的目光一直落在一个点上,看上去傻愣愣的,就跟没了魂魄一般。
“我的女儿啊,你这是咋地啦?千万不要吓娘啊!你可不能有事啊!”大女儿的这个样子,可把刘香椿给吓坏了,连忙一把扔下了手中的柴火,扑过去将女儿抱在了怀里。
“......”饶初月抬起茫然的眼眸,对着大丫的阿娘,神情木然的裂了一下嘴巴。
“我可怜的女儿啊,是娘对不起你,是娘没用啊!”刘香椿抓着女儿的手,泪如雨下,满脸的歉疚和心疼。
“大丫啊,都是爹没用啊......”父亲饶守勤心疼的看着女儿,哽咽着说不下去,就蹲在了屋角,抱着自己的脑袋。
兄弟姐妹全都围了上来,嚎啕大哭,大哥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大丫啊,你不要吓我们,你可不能变傻啊!”不傻,都被人可劲的欺负,这万一傻了的话,还有活路么?
饶初月也泪眼汪汪,嚎啕大哭了起来----不哭不行啊,大家都哭,就她不哭的话,那多怪异啊?再说了,就这种氛围,凄凄惨惨戚戚,她想要不哭,也做不到啊!
悲惨,实在是太悲惨了!简直是惨绝人寰啊!
饶守勤难过了一阵,就扛起屋角的锄头,打算下地干活去。
“阿爹!”大丫忍不住劝阻,“瞧你累的,家里那么多壮劳力,凭啥就您一个人去?甭去!要去,也等其他的人一起去!”
饶向东摇摇头:“丫头啊,家里十五亩地呢,不勤快一点,会误了农时的!”对着女儿安抚的笑了笑,就急忙的走了。
唉!愚孝啊!包子爹啊!一家的包子,若想要改造,任务艰巨啊!
目送着便宜阿爹的背影,饶初月气得直跺脚,没奈何,就打发二丫去正房刺探情报。长房一家住的地方,是后院两间低矮的泥砖房,茅草的屋顶,是大丫的父亲成亲那年加盖的,离青砖黑瓦的正房有一段不小的距离。
饶初月接收了大丫的记忆,这个地方叫山前村,村子前面有一条清凌凌的大河,背靠连绵起伏的大山。山前村背山面水,有五六十户人家,二百多口人,在十里八乡算得上是个中等生活水平的村落。
在山前村,饶家以前也算得上是小地主,很有点地位。五十年前,大丫的太爷爷孤身来到山前村,购置了二十几亩上好的水田,起了一座有十几个房屋的青砖大宅院。太爷爷又是个勤快的人,后来娶了隔壁村一个勤劳的姑娘,也就是大丫的太奶奶。夫妻俩恩恩爱爱,睦邻友好,就在这山前村扎根落户了。
按理说,这样的人家,也算得上是富裕人家了。可惜的是,到了大丫的父亲这一辈,却过得几乎三餐不继,令人唏嘘。大丫的父亲一共有兄弟五人,还有两个姐妹。大丫的父亲是老大,却硬是熬到差不多三十岁,等弟弟妹妹们都嫁娶了,他这才成亲。大丫的阿娘,还是山里一个穷困人家的姑娘,五大三粗,没有一般女子的花容月貌,只花了五百钱的聘礼就娶回家来。
深山里的女子命苦,一般人家都会用女儿给儿子换亲,或者买去山外换个好价钱给儿子娶媳妇。大丫的外公外婆心地纯良,不舍得将女儿当牲口卖掉,就托山外的亲戚介绍一个本分勤快的女婿。大丫的外公一眼就看中了大丫的父亲,生怕错失良缘,就主动提出只要五百钱的聘礼就可以了。
大丫的奶奶看不上大丫的阿娘,却贪图这门亲事只要少得可怜的聘礼,当即满口答应。只不过,从大丫的阿娘过门之日起,她就没有给过这个大儿媳妇半点笑脸,可劲的折腾使唤这个老实勤快的儿媳妇。
饶家的长房,在饶家没有半点地位,随便一个人都可以欺负辱骂。根据大丫那不堪回首的记忆,饶初月得知,这一切的根源,只因为大丫的奶奶生大丫的阿爹那天难产,差点一尸两命。不知道哪里跑来一个道士,说大丫的阿爹克母,一句话就导致了饶守勤被母亲各种不待见。如今不是大丫的太奶奶护着的话,饶守勤未满月,就已经被亲生母亲给溺死了!
饶守勤一家在饶家的地位,处于最末等,一家六口没有半点说话权。干活,长房的人必须冲在最前面;吃饭,长房的人连桌都不能上,而且但凡有好吃的,长房的人只能看不能吃;衣服鞋袜,一家六口从未穿过新的,只能捡家里其他的人不要的穿!
换言之,饶守勤一家六口,就是那砧板上的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