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这一病,再好起来便是一个月后。
自皇上病愈,他对两位皇阿哥的功课抓的越发紧了。
永珹比永琥早入几年学堂,多读几年书,在皇上考教时,喜出风头,每每对答如流后,对着永琥就露出志得意满的神情来。
皇上对两个儿子的掌控越发严格,永珹的一点儿小心思自然逃不过他的眼睛。
相比于永珹志得意满,喜形于色,小小成就就沾沾自喜,皇上更喜欢不骄不躁的永琥。
但他的喜欢只限于自己心中所想,从未表达出来。
永琥泰然自若,即使面对四哥的志得意满,都是一副无所谓的态度,即使永珹在他面前炫耀,依然云淡风轻。
“我儿不生气?”
宁馨随口问道,永琥抿着嘴笑:“天若使其灭亡,必先使其疯狂。”
他虽年幼,却知太过张狂并不是好事。
今日阳光晴好,塔娜正在树下躲阴凉,听到弟弟和额娘说话,也凑了过来:“四哥小人行径,皇阿玛也不一定看的过眼。”
她对四哥怨念很重,毕竟他年纪轻轻,就迂腐不化,对于女子毫无尊敬之意,满是轻视。
宁馨拍拍她的头,“继续蹲马步去。”
塔娜性子暴躁,做事冲动,她必须磨磨她的性子。
塔娜撇撇嘴,接过芝兰姑姑手中的玫瑰露一饮而尽,又回到树下,扎好马步。
她身子弱,又是初学,还有些摇摇晃晃,小胖腿抖的能成影。
但她不愿意让人看轻,咬着牙坚持。
永琥心疼姐姐,见她抖的厉害,小心翼翼看向额娘,“姐姐蹲了有一刻钟了,不如休息休息再继续。”
宁馨拒绝,“你姐姐性子急躁,额娘让她蹲马步,就是想磨磨她的性子。”
永琥会意,知道额娘是为了姐姐好。
乾隆十八年,皇上的身子每况愈下,听闻近日皇上总是鼻血不止,太医毫无法子,只能勉力为皇上止血。
这些年,宁馨一直在皇贵妃的位置上坐着。
她本想安排各宫嫔妃侍寝,但皇上不允。
宁馨只能作罢,歇了安排嫔妃侍寝的心。
嘉嫔在乾隆十六年皇上大封时晋升为妃,成为妃位,她的野心又扩张了,一心只想着将永珹推上皇帝的位置,自己坐上皇太后的位置。
永珹来请安时,她握着永珹的心,怎么看怎么满意,“这些年,皇上四位阿哥,大阿哥早逝,三阿哥又是烂泥扶不上墙,只有我儿聪敏好学,是太子的不二人选。”
皇上子嗣稀少,让嘉妃的野心进一步膨胀,已经将皇位视为永珹的掌中物了。
永珹日日有额娘在耳旁洗脑,如今更是觉得自己马上就要成为皇太子,日后更是会成为大清的皇帝。
“额娘放心,待儿子成为皇帝后,额娘就是皇太后,是大清朝最尊贵的女人。”
母子俩相视一笑,仿佛已经看到了那一天。
“永珹果然这么说?”
乾隆面色阴沉,一双眸子满是阴郁,底下跪着的人只觉得周遭空气一冷,“奴才不敢说谎,句句属实。”
养心殿的大床上,乾隆望着明黄色的床幔。
底下人仿佛听到一声冷笑,头伏的更低,几乎贴在了冰凉的地面上。
“永琥呢?”
底下人恭敬道:“回皇上,五阿哥对皇上生病一事很是忧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