藩王离京就藩,本该去向皇上辞别,更何况皇上时朱高煦亲父,论情论理,他都该去向皇上辞行,可他拒绝了。
从接到圣旨的那一瞬,那心中就涌动着对皇上的恨意,他觉得皇上是在向抛弃废物一样彻底抛弃了他。
去云南就藩,不过是被放逐罢了,甚至终身不能回京,哪怕是老爷子死了,他作为儿子,也不能回到京城披麻戴孝送老爷子一程。
汉王妃想劝他去和皇上服软,可自从眼睛看不见后,朱高煦所有的安全感被打破,看不见的世界,让他无限恐慌。
而现在,他被他的父亲彻底放弃了,怨恨愤懑充斥着他的心。
“老爷子既然恨毒了我这个儿子,我又何必去他面前给他添堵,不如悄无声息走,省的惹他生怨。”
汉王坐在院子中,阳光撒在身上,暖洋洋的,他猜今天一定是一个阳光媚明的天,可他却再也看不到了。
看着他落寞的神情,最终,汉王妃还是把到嘴边的劝说又吞了回去,不见便不见吧。
乾清宫
命令汉王就藩的圣旨送出去后,皇上就一直坐在龙椅上,一动不动,眼睛偶尔会撇向门外,只一瞬,就收回来。
反复几次后,内侍察觉到皇上的心思,小心翼翼道:“想来时间紧迫,汉王在准备就藩一事,明日再来谢恩。”
“谢恩?”皇上嘲讽一笑:“老二那糊涂蛋,说不定现在正在心里怨恨朕呢,怎么会谢恩。”
知道老二瞎了的时候,他盯着自己的手看了很久,他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后悔了,但他知道,他没脸下去见皇后了。
他亲手害瞎了儿子的眼睛,皇后要是知道了,肯定会追着打朕吧。
可是老二也是真狠心啊,就生生断了瞻基的命根子。
罢了,恨吧,到时候到了地下,他再去和皇后赔罪吧。
皇上整整等了一日,也没有等来某人,临睡前,他自嘲一笑:“不愧是老子的儿子,狗脾气和老子一模一样。”
深夜,汉王府灯火通明,可汉王的眼前是一片漆黑,他的心也是,一片荒芜。
“二哥,你真不去叩别老爷子了。”
赵王伸手在他二哥眼前晃来晃去,发现他二哥一点动静都没有,才真正承认,他二哥好像真的变成一个瞎子了。
才一个月没见,二哥就变得如此消瘦,哪里还有从前的勇猛气质。
“啪”,汉王伸手拍下在眼前晃来晃去的手。
赵王一愣,神神秘秘的问道:“二哥,你是装瞎啊?”
呦呵,老二玩的还挺花。
“真瞎。”
“那你怎么知道我的手在哪儿?”
朱高煦一噎,忽然觉得老三就是个实实在在的傻子,“你晃来晃去,有风。”
“哦。”
赵王恍然,他就说呢,老二要不是真瞎,现在该和皇上闹起来了,怎么会安安稳稳选择去就藩。
提起就藩,赵王就想起自己刚开始问到的问题,“二哥,你真不去见见老爷子了。”
汉王嘴角翘起,露出一个充满嘲讽的笑,“我如今就是个瞎子,又谈什么看得见看不见。”
赵王:“老爷子也是心狠,命你终身不得回京。”说完,他才发现自己可能嘴快了,戳着老二的心了。
“二哥,我多嘴了,你别放在心里,你也知道,兄弟我一向嘴快。”
汉王面色淡淡:“今日说不定是你我兄弟二人此生最后一面,何必谈那些。”
闻言,赵王心里终于多了一分离别的惆怅,是啊,这一别,云南距离京城遥远,他日后也要去就藩,说不定还真是兄弟二人的最后一面了。
“所以,你真不去见见老爷子了。”
云南距离京城,天高皇帝远,皇上又下旨命老二终身不许进京,若是今日不去见,等他离开京城去了云南,可能真的就再也见不到了。
“老爷子怕是也不想见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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