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影缓缓靠近,黑色斗篷下,女子面容冷艳,他直直望进女子的眼睛中,却只看到一片虚无。
“你是景清的女儿?”
同样的话,这是今天他第二次说起,可对面的人却已经不是孙若薇。
“景清的女儿?”女子淡淡一笑,声音平淡无波,“你说我是,那我便是吧。”
“黑衣和尚姚广孝,当然你作为朱棣身后之人,策划了靖难之战,午夜梦回时,旧人可曾提着脑袋入你的梦。”
“今日我既来了,你就不必再多费口舌,我不是孙若薇,有那么多的顾虑,杀了你如碾死一只蚂蚁一样。”
反派死于话多,黑袍女子也就是善祥知道,朱棣的车架正往鸡鸣寺来,若是她在耽搁一会儿,只怕朱棣已经到了,届时她想杀姚广孝,又得耗费功夫。
“阿弥陀佛!”
姚广孝早就知自己的生命会终结于因果之中,但他一直以为会是景清的大女儿,孙若薇,但没想到,景清的小女儿依然存活于世,最终成了结束他生命的因果。
双手合十,心中叹息,倏然,颈间一痛,来不及低头去看,已颓然倒地。
看向世界的最后一眼,是女子冷漠的眼睛。
善祥缓缓收回剑,蹲下身,用姚广孝的衣服擦了擦自己的剑,看着他不曾合上的双眼,起身离开。
雨是最好的掩饰工具,善祥离开鸡鸣寺,不曾留下任何痕迹。
鸡鸣寺外,站在避雨的古亭下,朱瞻基时不时探头往外望,等着皇上的到来。
雨越来越大,隔着厚厚的雨雾,他仿佛看到了执等而来的皇上车架。
从小和尚的手中夺过伞,朱瞻基提着衣摆,小跑到皇上车架前。
“爷爷,今夜这么大的雨,您怎么不在宫里歇着,非要来找老和尚。”
朱棣从马车上下来,便看到了最疼爱的大孙子,下一瞬,就被人搂住了胳膊。
大雨倾盆,雨声压制了一切声音,朱瞻基只能趴在皇上耳边念叨。
“睡不着,过来找姚广孝聊聊天。”
顺着雨声,略带几分飘渺的声音传进朱瞻基的耳朵,他面上茫然,心里却知,皇爷爷又在担心未来。
打发掉凑上来撑伞的内侍,朱瞻基亲自替他皇爷爷撑伞,雨伞倾斜,皇上被遮了个严严实实,朱瞻基大半个身体都露在外边,瞬间被雨水打湿。
“又不缺你一个打伞的,看看,衣服湿了吧。”皇上有些心疼大孙子,又有些无可奈何。
朱瞻基嘿嘿一笑:“这表现的机会,哪能让给他们啊。”
路上内侍要凑过来打伞,也被朱瞻基用眼神吓退,皇上见状,无奈一笑:“你们都远远跟着,他今日想表现一番,可不许与他抢。”
“就是”,朱瞻基附和,“我和爷爷亲近,你们都靠边站。”
打着伞进了寺内,走到能避雨的廊檐下,朱瞻基收了雨伞。
“你看你,衣服都湿了,回头要是病了,你爹可要找我哭了。”
“我爹可不敢,皇爷爷一皱眉,我爹吓得都腿软。”
爷孙二人说话,不像是皇室中人,倒像是寻常的百姓家的爷孙,透着亲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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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医院回来了,继续加更,争取六千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