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闭门声一同动作的是夏冬春,—只见她快步挪到皇后下首的位置,不用人招呼随心落座,身子一斜,懒洋洋的靠在靠背上,慵懒又闲适。
冷眼看着夏冬春的举动,皇后只觉得脑袋一跳一跳地疼。
“夏常在,你……”
“嘤嘤嘤,”夏冬春打断皇后的呵斥,用看负心人的眼神控诉她,“皇后娘娘竟忘了故人吗?亏我日思夜想茶饭不思的想你,身子日渐消瘦,可如今我就站在你面前,你竟识不得我,究竟是错付了。”
“罢了罢了,皇后娘娘不愿与我相认,我走就是了,从今往后,你做你的皇后娘娘,我只做我的小嫔妃,只当互不相识罢了。”
如果说只见瞧着她熟悉的‘齐妃摊’还只是怀疑,现在听着那嘤嘤嘤的声音还有那套熟悉的先发制人的话,皇后耳朵受伤的同时也确认了,这她喵的夏冬春就是李静言。
夏冬春作势要走,还不忘用余光观察皇后,可惜皇后不动如山,颇有几分要走就赶紧走的意思。
嘿,夏冬春生气了,不走了,直接栽回软榻上,捞过宜修面前的桂花酥就啃,咬牙切齿的如同在啃宜修一样。
宜修静静看她动作,等她胃口极好的吃完一盘桂花酥,才将手里的帕子递过去,失笑道:“如今你倒是活泼。”
她记忆里的李静言一直鲜活的如同一副会动的画。
夏冬春毫不客气的用她的帕子擦手,然后用干净的手摸摸自己嫩滑的小脸,得意极了:“没办法,老天爷疼我,让我如今成了二八佳人,小姑娘嘛,可不就要活泼一些,难不成还要和你一样老气横秋,今天华妃挑衅,你就该给她两巴掌让她长长记性。”
“不过是物伤其类罢了。”
李静言那一世,皇上挂的早,还没来得及对付华妃兄长年羹尧就没了,弘昐登基后还让年世兰捞了一个贵太妃的位置,哪怕日后年羹尧死了,年家没落,年世兰依然是贵太妃,可惜年世兰先是被皇上的死刺激,再是被欢宜香的真相打击,心气没了,身子垮了,整日躲在寿康宫不见人,比她和李静言早死好多年。
那样一个张扬明媚,灿烈鲜活的人最后如同一滩死水一般活着,后半生幸福无比的宜修也不想再和她计较。
夏冬春冷嗤一声,阴阳怪气,“咱们的皇后娘娘可真是大善人,你看看你这一世,没了我这个大善人的帮助,居然混的这么惨,还让胤禛那个老东西日想夜想他的白月光呢。”
宜修虽不懂白月光是什么意思,但也知她说的是柔则。
的确,根据‘宜修’的记忆,皇上对已经过世的柔则是有爱意的,这满宫妃嫔多多少少与柔则有几分相似。
可惜,不论是温柔还是贤淑,都不过是柔则欺骗他的手段罢了。
只有皇上看不穿,以为太液池的相遇是上天姻缘,不过是人为算计罢了。
对于皇上的愚钝,不谈也罢,不过,“你年轻了言辞也犀利不少,连老东西几个字都敢挂在嘴上。”
“知道了知道了。”
夏冬春撇撇嘴,她也没说错啊,胤禛四十五岁,对比她这个风华正茂的二八佳人可不就是老东西。
还是一个吃嫩草的老东西。
“你啊……”
宜修哪里看不出她的言不由衷,但想到上一世她伪装了一辈子都没有让皇上看穿她的真面目,又觉得自己咸吃萝卜淡操心了。
她自有她的生存之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