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婉似懂非懂,但是也明白姐姐的意思,老太太此番举动并不是为着二嫂,而是因为母亲。
一行人走路,很快就到了老太太的院子,而‘刚刚起床’的老太太屋子里摆了满满一桌早点,正在吃饭的老太太放下手里的筷子,盯着许氏细细打量了一瞬,“这就是腾儿媳妇吧,嫁进王家,就要守王家的规矩,孝顺公婆,开开枝散叶。”
许氏不知心里如何想,面上依然恭恭敬敬道:“孙媳谨记老太太教诲。”
等慧婉回到自己院子时,太阳已经在正中央了,她揉了揉有些不舒服的耳朵,老太太今日实在有些絮叨,难为她们陪坐的。
许氏嫁进王家,对慧婉的生活并没有造成任何影响,最近几日她都躲在自己屋子里,绣将来要作为见面礼送给公婆的鞋垫和送给贾敏的荷包。
当然,面上是如此,其实关起门来,真正做绣活的只有梦兰,她的绣活针法和自己最接近,若不是大师看,看不出任何的不同。
而慧婉借着某一日请许氏过来喝茶得功夫,将利子嗣的药丢进了她的杯中。
希望王子腾和许氏有自己的孩子吧。
太阳东升西落,又是几个日出过去,慧婉出嫁的日子到了。
成婚前一夜,王母看着自己好不容易养大得女儿马上就要嫁到别人家去,忍不住心酸,“嫁了过去就该孝顺公婆,谨言慎言,但若是受了委屈,也回来叫为娘的知道一声。”
“母亲,快别哭了,”慧婉拿起绣满松竹的帕子,替王母擦擦眼泪,声音同样哽咽,“荣国公府离咱们家不远,女儿若是想母亲了,也可以回来看看。”
“哪有这么容易。”王母看着同样红了眼眶的女儿,忍不住将人搂在怀里,“出嫁了,就是别家的人了,若是经常回娘家,婆家人该有意见了。”
自古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这水既然泼出去了,轻易就回不来了。
王母越想越心酸,眼泪簌簌往下落。
被紧紧揽进怀里的慧婉感受到母亲的难过,也悄然红了眼眶。
最后,哭够了的王母留给慧婉一本小册子,叮嘱她今晚上看看后,才慢吞吞,一会儿一回头的离开。
刚送走了王母,又迎来了舒婉,慧婉看着手里的册子,递给梦竹,“去寻一个合适的地方收起来。”
舒婉进来时眼睛就是红彤彤的,可见是背着人哭过了。
“姐姐,我今晚想和你一起睡。”自她们姐妹长大,就再也没有躺在一张床上一起睡过,恐怕往后也再难有这样的机会了。
慧婉见她哭包的模样,心里又酸又软,拍了拍自己的床,对着她招招手,“来吧。”
等舒婉如愿以偿躺在姐姐的床上,又一次想起姐姐明日就要出嫁,待日后她再嫁到金陵去,姐妹相见的机会更是少之又少。
“姐姐,你怕吗?”
母亲总是说,女人嫁人后又是一番天地,想她和姐姐在家里也是金尊玉贵,父母疼爱,可若是嫁了人,像今日一般松快的生活可不会有了。
不说远的,单单说说家里的两位嫂嫂,哪一个不是又要操持自己院子的杂事,还要时不时忍受来自母亲和祖母的敲打。
跟从前做姑娘时肯定没得比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