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一早,慧婉装束完毕就要去老太太跟前请安,不出意外,慧婉刚到了老太太所在的慈心堂,还没进去,就听到一个如公鸭嗓一般的男声在撒娇:“祖母,父亲不准我出去玩,我都已经在家里憋可好几天了,再憋下去,可就要憋坏了。”
“好好好,祖母允你出去玩,你这般的年纪,正是好交友的时候,哪能拘在家里,就说祖母说的,你一会儿去账房取二十两银子,好好出去玩,祖母看谁敢拘着你。”
听着这意味深长的话语,慧婉可不认为祖母口中的人指的是她老爹王县伯,恐怕是指桑骂槐呢。
门帘掀开,慧婉袅袅婷婷而入,盈盈拜下:“孙女给祖母请安。”
面对慧婉的请安,老太太也只是淡淡抬了抬眼皮子,语气淡淡道:“慧儿来了,坐吧。”
慧婉又是一番行礼后才坐到自己母亲的下手,一眼就能瞧见了自己母亲得笑容有些勉强,而王母身后站着的是王子胜的媳妇程氏,程氏的笑容更勉强。
慧婉则又把目光投向刚才那个公鸭嗓,她的大哥王子胜,只见他长的圆不愣登,但是依稀能看出长的还不错,否则也生不出王熙凤那样神仙妃子般的女儿。
不过眼神鬼祟,眼圈青黑,纵欲过度。
王子胜是王母的第一个孩子,一出生就被老太太抱走了,于是老太太对于自己扶养长大的孙儿格外得偏疼,她老爹打不得,她老娘骂不得,若是打了骂了,老太太的操作就是哭天抹泪,直言要带着她的大孙子回金陵老家。
而在这个孝道至上得时代,王县伯和王夫人能怎么办呢,只能跪下来求着老太太息怒,这一套戏码从王子胜会走路会闯祸开始,一直演到现在已经及冠,屡试不爽。
于是老太太觉得拿捏的儿子媳妇,心满意足了,而王子胜察言观色,也明白了只要自己有了祖母这道护身符,哪怕是父亲母亲拿他都不能怎么办,越发的肆无忌惮。
于是不出意外的养成了一个纨绔,吃喝嫖赌,样样精通,哪怕是娶回来一个媳妇,都不能阻止他那颗奔向自由的心,不仅臭的香的都往府里拉,还喜欢喝花酒。
说来她大嫂程氏也是可怜,头上两重婆婆,一个责怪她压制着自己的孙儿,让她孙儿都不能随心所欲。一个怪她没有本事,看不住自己的爷们,夹在中间,左右为难,于是越发的沉默。
那边王子胜还如稚儿一般哄着老太太,舒婉也过来请安了,同样没有受到老太太的青眼。
来也是奇了怪了,在他们王家这位老太太心中,慧婉舒婉还有王子腾三人加在一起都没有王子胜一人的地位高。
王子胜将老太太哄高兴了,连奔带跑的去账房支银子去了。
慧婉敢发誓,她甚至听到她老娘磨牙的声音,可见是气的狠了,还得强颜欢笑,不能在老太太面前露出半分,当真是可怜。
不过慧婉也不敢过分可怜她亲娘,因为待回到她亲娘的院子里,关上房门,只剩母女三人时,她亲娘就开始喷了:“天怎么不降下来一道雷劈了她,当年我刚生了你大哥,产后还没醒过来,老东西就巴巴的跑到我院子里,抱走你大哥,这么多年,她一直隔着我们母子,你大哥被那老东西教养的与我疏离,更是文不成武不就也就算了,偏偏那副鬼样子,吃喝嫖赌,是样样精通,出去赴宴,我都不好意思承认他是我儿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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