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修君狼狈离开，文帝上下打量宣后，见她安然无恙才放下心来，后又将目光投向文姝，眼里闪过欣慰：“小五长大了，如今都知道护着你母后了。”
文帝与小女儿见面很少，所以不知小女儿早就和从前不一样了。
文姝垂下头，语气平静道：“文修君直指女儿克死了越承，如此的话儿臣听过不少，听惯了外面的诽言谤语，若还是像从前一样没心没肺的活着，那女儿的确是活该了。”
文帝沉默，从前小五乖张任性，他和皇后总是头疼，生怕她闯出他们做父母的不能袒护的错事，可如今小女儿乖巧懂事，不会再向从前一样肆意撒娇，文帝又有些惆怅，同时还有一些心虚。
为了宣越两氏的和平相处，他不顾小五的意愿坚定得定下她与越承的婚事，哪怕知道越承是一个眠花宿柳的浪荡子，他也觉得只要待小五出嫁，多给她一些食邑作为弥补，小五终将会理解他的难处。
可如今越承死了，还是马上风这种不光彩的死法，每每想起，他心中对小五还是有些愧疚，可越承是阿恒的亲侄子，越侯的亲子，在这种情况下，他也不能大张旗鼓的安抚小五。
文帝心里心虚，也只能讷讷道：“你是皇帝最宠爱的幺女，谁人敢胡说，你打上门去，父皇替你做主。”
文姝抬起头，眼神平静道：“那凌不疑呢，凌不疑说我与越承那个浪荡子是绝配，父皇是不是也是这么认为，如今越承死了，女儿是不是也该去死才般配，要是的话，女儿一根绳子吊死自己算了。”
“小五，休得胡说，”宣后知道皇帝的逆鳞，眼见文帝神色骤变，连忙喝止，眼神里都是不赞同：“身体发之受之父母，母后知道你受了委屈，可也不能说出如此剜心的话，你让父皇母后该多难过。”
剜心吗？文姝心中冷笑，可面上眼泪止不住的往下落，扁着嘴，看起来委屈至极。
见她委屈的落泪，文帝也敛了怒火，好声好气道：“你母后所言甚是，你若觉得委屈，就进宫找你母后，让她下旨斥责那些长舌妇人，父皇也能替你做主，谁家女娘欺负你，养不教父之过，父皇下旨责罚她家阿父。”
文姝破涕为笑，泪珠还挂在睫毛上，一双如湖水般清澈的眼睛就看向文帝，撒娇道：“父皇说的可是真的，果真替儿臣做主。”
“当然了，父皇最疼你，难道还能任由别人欺负你嘛。”眼见快要雨过天晴，文帝也乐意哄她几声。
文姝擦了擦眼泪，看向一边满眼担忧的宣后，眼里都是得意，仿佛再说‘看吧，我就说了父皇最疼我。’
宣后见她如此小女儿姿态，也软了心肠。
文帝前朝还有事，因为听说文修君来长秋宫找皇后麻烦才匆匆赶回来替皇后撑腰，如今文修君走了，文帝想起前朝的事，又匆匆走了。
而等文帝离开，宣后拉过文姝的手，语重心长道：“日后你少在你父皇面前说子晟的坏话，那孩子也是……”
宣后长叹一声后，才第一次露出反感的神色来：“也不知子晟得罪了何人，想出如此下作的手段来，那程家娘子已有几日不曾进宫学习规矩，听说当场看见了……，你父皇好不容易替子晟寻个他满意的新妇，如今又处这种事，你父皇也烦心的很，唉……”
文姝一顿，大约是她，才能想出如此下作的手段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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