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接近灵堂,顾偃开的步伐越是沉重,压在秦羽身上的力道也越来越重。
他本就身子高大,半边身子压在秦羽肩膀上,秦羽一时间也受不了了,手臂都有些发麻。
灵堂上,顾廷炜正替大哥哥正守着灵,余光瞥见母亲亲自扶着父亲过来,见母亲不堪重负,连忙站起来,小跑几步。
“母亲,把父亲交给我吧。”顾廷炜从秦羽手中接过父亲的手,又侧过身,让父亲倚靠在自己身上。
顾偃开望着满目的白和牌位,还有正中央显眼的棺材,越发悲痛,双眼模糊。
半晌,顾偃开突然指着牌位骂道: “你这个不孝子,撇下父母妻女,你让我怎么办,你让娴姐儿怎么办。”
“父亲,您……”,顾廷炜听着父亲喊着哽咽的骂声,心里越发心酸,眼泪又喷涌而出。
顾廷炜想要劝父亲保重身体,可被顾偃开一把推开。
顾偃开踉跄几步爬到棺木,堪堪站稳就不住的拍着棺木:“你这个不孝子,你起来,你给我起来,是我往日太娇惯你,才惯的你这般胡作非为,想走就走,你起来。”
堂下的邵氏和娴姐儿听着一声声‘起来,’哭的越发大声。
喊到最后,喊完最后一起气力,顾偃开脱力的趴在儿子的棺木上,一直忍着的眼泪簌簌往下落。
“廷烨,去扶着你父亲。”
顾廷烨和顾廷炜一左一右搀着人将人扶了过来。
秦羽上去看了看,原本醒来不久的人又有些昏昏沉沉,挥了挥手:“送回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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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家
盛如兰不停的走开走去,过一会儿又往外面望去。
“怎么还不回来。”如兰跺了跺脚。
今日刚回家,就又顾家的人来报丧,父亲母亲还有二哥哥匆匆换了身衣服就往顾家去了,她未出阁就被留在了家里。
只是她心里担心那人,怕他难过,所以一直等着母亲回来,好问问顾家的情况。
屋外传来脚步声,如兰猛地站起来,朝着外面跑去。
“母亲,怎么样,怎么样?”如兰一把抓住王若弗的手,不住的问道。
王若弗扯开如兰的手,一边往里进,一边还不忘低声训斥如兰: “毛毛躁躁,成什么样子。”
如兰小跑跟上去,继续追问到:“母亲,顾家三哥,还有顾家二哥还好吗?”
她本想问他还好吗,话到嘴边又加上了顾家二哥。
王若弗端起被子,一口气喝光,又指使人倒了一杯,又一口气喝完后,感觉冒烟的嗓子缓和多了,才慢慢道:“兄长过世,左右是悲痛的。”
如兰一想,应该的,若是二哥哥有个三长两短,她也会好好哭一场尽尽哀思。
呸呸呸。
如兰悄摸摸看一眼母亲,见她还在说着顾家的事,没注意到她跑神,才吐了口气。
若是让母亲知道她有这么不吉利的想法,恐怕要打死她。
如兰愣愣的出神,今日早些时候,那人还与自己有说有笑,可一转眼又经历兄长离世之痛。
只怕他也难受的紧,只是自己什么也做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