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羽顺着人群也落下眼泪，只是心里揣测顾廷煜为什么会突然病情加重。
顾偃开愣愣的盯着床上的长子，想着曾经他也是这般无奈的送走他的母亲，顿时气血上涌，眼前模糊，下一刻就失去了意识。
时刻注意周围状况的秦羽第一时间看见了顾偃开的异状，迈出去的脚慢了一瞬，眼睁睁看着他重重跌倒在地。
“府医，府医，快过来。”
“父亲，父亲。”
“侯爷，侯爷。”
随着顾偃开的倒下，原本压抑至极的氛围又添上一丝紧张。
顾廷炜和顾廷烨兄弟俩齐心协力将父亲扶到一边的榻上，又急匆匆去外面拽府医。
府医刚刚缓口气又被拽来了，看着倒下的顾侯爷，心里也感慨顾家今日也算是跌宕起伏了。
“都散开，让老朽看看。”
老大夫将围作一团的人群都疏散开，手搭在顾偃开的手腕上，皱着眉头许久，才说道：“顾侯爷身上本就有一些陈年旧伤，如今又伤心欲绝，只怕是不好。”
顾廷烨听着府医的话，只觉得云里雾里的，只得着急道：“到底如何不好，你给个实话。”
“于寿命有碍，”府医想了想，又添了一句：“不可再受刺激，否则急火攻心，只怕是神仙难救。”
秦羽望过去，床上的顾偃开仿佛瞬间老了十几岁，生机尽消。
一日之间，经历了几番波折，秦羽一时间也难以吃得消。
只是眼下，顾廷煜病逝，他的后事不得不操办，剩下的，只能日后再说了。
“廷烨，如今你父亲病了，家里就你能成事了，你父亲这里由我照顾，你大哥的后事，”秦羽语气一顿，声音哽咽道：“就交由你操办了，廷炜，如今家里乱的紧，你要听你二哥哥，兄弟俩一同去吧。”
顾廷烨也知道轻重缓急，带着廷炜就去处理大哥的后事。
邵氏望着床上的丈夫，搂着女儿不住的痛哭，等见到公公也倒下的时候，整个人更加慌乱。
她知道，这府里，唯有公公还能看在官人的面上看顾她们母女俩，若是公公也有个万一，不论是哪个兄弟袭爵，她的娴姐儿的前程难测。
秦羽叫了人，将顾偃开送回自己的院子里。
嫡长子逝世，家里下人也都需要换上丧服，再去哭丧，秦羽只留下贴身的女使，剩下的都打发出去。
趁着向氏去换丧服的时候，秦羽替顾偃开号了脉。
府医的话没错，顾偃开旧疾复发再加上承受不住嫡长子逝世，白发人送黑发人的痛苦，伤了心脉，若不是还有一口气憋着，只怕是要随他儿子去了。
她淡淡叹口气，往死里从没想过替他把个脉，今日一上手才发现看似强健的身体内里早已虚耗透了。
前院，在顾廷烨和顾廷炜兄弟两人的操办下，顾廷煜的葬礼也算是顺顺利利的置起来了。
吹吹打打的声音，女眷的哭声都能透过层层叠叠的屋子传到秦羽的耳朵里。
而秦羽一边守着顾偃开，一边在心里叹息。
本以为还能翻云搅雨的人一眨眼就躺在了冷冰冰的棺材里。
也是世事无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