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不打算如此?”第五轻柔笑意盎然,轻笑着反问。
“呵呵,既然决定要这么做了,那便去做吧。这么多年,我对你的决策,从未怀疑过。”叶钧收起棋篓,温和的笑道:“不过我希望,无论未来如何,你莫要舍弃叶家。”
第五轻柔面色微凝,起身站定,郑重其事的躬身道:“叶公馆的恩德,轻柔没齿难忘。无论未来如何,轻柔永远站在叶家前方,为其抵挡所有风霜!”
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第五轻柔起身离去。
叶钧此次游历归来,所带回来的消息,让他升起了一股紧迫感。
他需要尽快让自己成长起来。
但以他自己的力量,永远难以与那巨擘抗衡。
所以,他只能孤注一掷,将希望放在许太初身上。
甚至,不惜拔苗助长!
看着第五轻柔离去的背影,叶钧苍老的眸子,闪烁着异样的神色,谁也不知道他在想些什么。
身边的老仆忽然出现,面带忧虑的问道:“您真打算,就这么放他走了?”
“从他起势的那一天,我便知道,叶公馆只是他的起点。他的未来,会让你我仰望。”叶钧轻声感慨道。
老仆面色微凝,迟疑片刻后,回道:“此子智谋超群,城府深沉,既不能为叶公馆所用,何不将他……”
“嗯?”
叶钧侧目,睿智的眸子射出一道凌厉的寒芒。
老仆见状,立刻低头认错:“是老奴多嘴了。”
“抄族规十遍,面壁一日,此后这类话,莫要再说。”叶钧神色平静,口吻不容置疑。
老仆虎躯一震,再也不敢多言。
……
秦公馆,后院池塘前。
身穿一身中山装,姿态惬意的秦元洲,正捧着一把鱼饵,眉目含笑的逗弄着池塘中的锦鲤。
折返回秦公馆的秦天道,没有任何迟疑,便来到了此处,找寻答案。
踱步至秦元洲身后,秦天道开门见山的问道:“为何不让我动手?”
秦元洲看也没看自己这大孙子一眼,依旧逗弄着锦鲤,嗡声道:“不让你动手,自然有不让你动手的理由,怎么?我这个糟老头子,管不住你了?”
“不敢。”
饶是面对自己的亲爷爷,秦公馆的话事人,秦天道的神色依旧平静漠然:“只是好奇。”
“好奇害死猫,小时候我没教过你?”秦元洲淡淡的提醒道。
“不弄清原因,我会很被动,容易丢失机会。”秦天道态度强硬的反驳道。
“什么机会?”
秦元洲抛掉手中鱼饵,转眸看着自己这个心性倨傲的大孙子,凝眸问道:“是杀了那个赘婿的机会,还是杀了叶钧孙子的机会?”
秦天道眉梢微凝,没有回答对方这个问题。
秦元洲冷哼一声,淡喝道:“别以为我不知道你的打算,今天这件事,就暂且不与你计较了,下次再煽惑阙儿做这种事情,我罢黜了你!”
“此事是秦阙所为,与我没有关系。”秦天道目光平静,淡声解释道。
苍老的眸子,泛起一抹冷冽之色,秦元洲漠然的扫了一眼秦天道,斥道:“我有没有说过,让你护好他?他犯错,你要背负责任,他惹祸,你要替他擦屁股。是我说的不够直白,还是你压根没听进去?”
面对亲爷爷的训斥,秦天道一直以来压抑的情绪,终于忍不住爆发了。
他豁然抬眸,神色阴沉的直视着对方,淡声问道:“为了一个纨绔,秦公馆打算连脸都不要了么?”
“混账!”
秦元洲怒喝一声,抬手便欲掌掴。
但手掌举了半天,还是没有落下。
秦天道不闪不避,直勾勾的盯着对方,没有丝毫惧色。
他是秦公馆的少主,是洛城第一大少,更是秦家未来的话事人。
他,不会向任何人,为任何事低头!
看着对方这幅固执的模样,秦元洲冷哼一声,收回了手掌:“跟你那死去的娘亲,一个臭脾气!”
负手而立,面朝池塘。
秦元洲漠然叮嘱道:“萧家给我发了条信息,为了秦,叶两家的和谐,此事就此作罢。”
“那个赘婿,虽然身份低微,但好歹是叶庆的师父,动了他,便等于动了叶庆。”
“届时,牵一发而动全身,秦公馆和叶公馆的走向,你能掌控么?”
“只是如此?”秦天道微微蹙眉,眉宇间有些淡淡的质疑。
秦元洲侧目而视,淡声回道:“你觉得我这个糟老头子在骗你?”
“不敢。只是有些不解,秦,叶两家,向来不和,常有摩擦,为何之前不见萧王族出面,这次却出面了?”秦天道坦然的说出了自己的困惑。
秦元洲眉梢微凝,皱眉询问道:“你想说什么?”
秦天道抬眸,平静的看向对方,缓声回道:“许太初,或许和萧王族有渊源。”
“嗯?”秦元洲忍不住凝眸问道:“何意?”
“叶庆拜师,兹事体大,以叶鸿富的性格,不会任由他如此随性。叶家智囊第五轻柔,更不会做无根由之事。”
“但若许太初与萧王族有渊源,一切便能说得通了。叶庆拜师,是受叶鸿富之命,叶鸿富同意此事,是因第五轻柔提议。”
“今日叶诗婷与秦阙发生冲突,事关重大,叶钧让叶庆出面解决,看似合情合理,但实非稳妥决策。”
秦天道平静的声音,仿佛带着某种魔力,瞬间吸引了秦元洲的注意力。
秦天道面无表情,继续分析:“叶庆的性格,我们两家都很清楚,他出面,只会激化矛盾。”
“事实也确实如此,今日若不是许太初在场,我便可以反客为主,让此事变的对秦公馆有利。”
“不过许太初的对策,却打破了我的计划。再联想到叶庆对其尊重的姿态,我很难不怀疑,许太初背后,另有其人!”
一番管中窥豹的分析之后,秦元洲苍老的眼眸,忍不住掠过一丝欣赏。
秦天道能成为秦家少主,并非仅仅因为他是长子,而是从小便继承了其父亲秦牧优秀的基因。
对自己这个大孙子,秦元洲是又爱又恨。
对方目中无人,极为倨傲,连其父亲和他这个爷爷,都不曾放在眼里。
可尽管如此,却依旧深受秦牧喜爱,宁愿立这个遗腹子为少主,也不愿让明媒正娶的媳妇,生下的秦阙为秦家少主。
如今,秦天道羽翼丰满,这偌大的秦公馆,已有半数元老,甘愿臣服。
就连秦元洲想要撼动对方,若师出无名,也毫无办法!
“此事我已知晓,没别的事情,就回去吧。”
秦元洲迟暮的摆了摆手,神色有些落魄。
自家大孙子如此优秀,他本该开心,庆幸祖上积德。
但他却整日忧心忡忡,因为他根本无法看透秦天道的内心,更无法将其掌控。
这对于一个上位者而言,是大忌。
正如现在,他已经下达了逐客令,但秦天道依旧不为所动。
对方沉思片刻后,忽然躬身请求道:
“这些只是我的猜测,天道人微言轻,无法求证。若您有渠道,希望能给我一个准确的答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