茶室内。
林渊前脚刚走,沈听风后脚便走了进来。
“爹,怎么样了?谈妥了吗?”沈听风神色紧张的询问道。
啪!
响亮的声音回荡在茶室内,沈文德面无表情,抬手便是一巴掌抽在了沈听风脸上。
“爹,你干嘛?”沈听风愕然相视。
“你个没脑子的废物,我有没有教过你,不论什么时候,都不能亲自操刀?!”
沈文德目光阴戾,丝毫没有先前面对林家的卑微之色,他怒视着沈听风,恨铁不成钢的低吼道:“你知不知道,因为你这次愚蠢,我们沈家损失了多少经济?!”
“爹,到底发生什么事了?我们……我们不是已经做好善后工作了吗?”沈听风不明所以的望着对方,满脸不解。
“大火烧尽的,只是痕迹。但你们之前的所为,已经全部被许太初录了下来,你个蠢货,连这点都没有发现吗?!”沈文德喘着粗气,双目喷火。
闻听此言的沈听风,更是虎躯一颤,一股凉意涌上心头:“怎……怎么可能?那家伙怎么可能录音了?”
惶恐的情绪顷刻间附之全身,沈听风神色慌张的追问道:“爹,他……他不会去报官吧?”
见对方如此失态,沈文德忍不住发出了一声感慨:“听风啊听风,我本以为你已经有能力独当一面,但这次的事情,你让我很失望!”
沈听风哪里还顾得上这些,他现在最担心的就是许太初会不会将录音作为证据,提交给城卫军。
若对方当真走了这步棋,他的未来,沈家的未来,全部都要就此终止!
“爹,既然您已经知道这件事了,想必……”沈听风艰难的咽了口唾沫,小心翼翼的问道:“想必已经解决了吧?”
“放心吧,虽然损失了一些产业,但总归是将你保住了。”沈文德冷笑连连:“林渊那个老东西,还真是薄情寡义,亲儿子死了,竟然还在想着利益置换。”
“那就好,那就好。”沈听风长舒一口气,但紧接着又不放心的问道:“爹,孩儿还是有些担心,许太初和林渊关系一般,他真会听从林渊的命令,把录音删掉吗?”
“哼~那就让林老狗,自己苦恼去吧。”沈文德轻蔑的嗤笑道:“不过你放心,林家现在正是多事之秋,他不敢言而无信。若将你供出去,我沈家上下,绝不会放过他,到那时,林家四面受敌,又能撑多久?”
话虽如此,可沈听风心中的惶恐,却并没有减弱分毫。
第一次杀人,已经让他彻底慌了神,如今连最起码的理智都难以保持。
不过当着老爹的面,他还是让自己强行镇定了下来,笑言道:“爹,这次的事,多谢您了。”
“哼!多大的人了,还让老子给你擦屁股。”沈文德翻了个白眼,叮嘱道:“最近这几天,你给我老实点。你和林河联手围杀许太初,虽然没有成功,但行动已然展开。”
“不管怎么说,他现在是叶庆的师父,我们不能做的太明显,以后再有此类计划,记得跟我商议,听到了吗?”
“听到了,爹。”沈听风乖巧的应了一声,继而说道:“但许太初不死,孩儿始终不放心,若有机会,我觉得有必要将其除掉。”
“许太初什么时候杀都可以,但时机要把握好。这一次误杀林河,其实也并非全是坏处。至少,我们可以利用林河的死,探探叶家的反应。”沈文德露出一副老狐狸的神色,玩味道。
“叶家?”沈听风一愣,不明所以的问道:“叶家难道会为了林河出头吗?”
“不是为了林河,是为了林家。”沈文德缓声解释道:“叶家嘴上说着不会参与林家事宜当中,但林家出了事,叶家究竟是否会坐视不管,尚不确定。”
“正好,此次林家少主惨死,无论是意外还是谋杀,都会被外人道。届时,便看看叶家,到底会不会为了他们少主师父的小舅子,出面究查此事!”
听到这里,沈听风一直都悬着的心,更加紧绷了几分。
他抿了抿唇,故作镇定的问道:“那如果,叶家出面究查,孩儿该怎么办?”
“嗬,痕迹已经烧尽,随他们调查便是。哪怕查出来一些蛛丝马迹,大不了找两个替死鬼。这么简单的事情,还需要我教你吗?”沈文德嗤笑着扫了一眼沈听风。
沈听风沉吟一番,随后颔首轻点,表示明白。
只不过,他心中的惊惧,却愈发高涨。
叶家一旦插手此事,便说明要追查到底,到那时,两个替死鬼,能满足许太初和叶庆的胃口吗?
而且,许太初手中还有录音,不亲眼看着对方将其粉碎,他一点都不放心。
录音的存在,就是一枚不稳定的炸弹,随时都会爆。
尽管林渊已经和自己的老爹达成了交易,可许太初那个疯狂的家伙,会如老爹所想的那般吗?
退一步讲,就算林渊将录音交给了沈家,或者当面将其粉碎,他们又如何确定,许太初手中没有备份?
“老爹啊老爹,你没和那个家伙打过交道,又怎知他的可怕?”
“他不死,孩儿心难安,以后的每一个夜晚,孩儿都睡不着啊!”
在沈文德看不见的视角中,沈听风双目猩红,激射出浓郁的杀机,喷涌而出的杀意,令人骇然。
此时的沈听风,俨然有些走火入魔的成分。
这便是亲手杀人的后遗症,惶恐,忧虑,惊慌失措。
尽管他是沈家大少,见惯了血腥,看尽了尸首,可真当自己杀了人后,依旧会忍不住慌乱。
尤其是,那个手握他杀人证据的恐怖家伙,偏偏还是他的死敌。
对方,当真会允许他,就这么逍遥法外吗?
已经陷入偏激状态的沈听风,在此刻瞒着自己的老爹,做了个决定。
而这个决定,将彻底葬送了他,和沈家的未来。
……
“老丈,录音就这一份,你随时可以拿走。不过你可想好了,就这么交给沈家,真不怕林河半夜找你托梦?”
林渊的书房内。
许太初坐在椅子上,斜躺着身子,翘着二郎腿,似笑非笑的看向林渊。
后者面无表情,淡声回道:“林家的事情,用不着你来操心。”
“瞧您说的,我也是林家一份子啊。”许太初痞笑着回道:“不管怎么说,林河是我小舅子,他死了,我也很难过的。”
“既然这么难过,明天的葬礼上,你多掉两滴泪,释放释放。”林渊冷哼道。
见对方如此凉薄,许太初也收起了笑容。
他站起身,走到林渊面前,手掌重重的拍在对方肩膀上,附耳狞声:“老丈,其实我很欣赏你现在的状态,冷血,薄情,是个成大事的人。”
“只不过,用亲生骨肉,来换取自己的未来,这手段我不认可。”
“我很庆幸,我媳妇一点都没有随你,要不然,我还真不知道怎么处理我和她之间的关系。”
许太初说着,忽然发出了一道嗤笑声,好奇的问道:“对了老丈,我丈母娘到底是谁啊?基因这么强大,按理说,不应该是个寂寂无名之辈。为什么这么多年,我从没见过语冰祭拜她,或者……去她娘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