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子懿灵巧的躲避着施如烟不含杀气的剑招,嘴里不停的逗哄于她。
施如烟对他嘴里蹦出来的那些新鲜词,只能听懂一部分,但她能猜出那是什么意思,气的粉面娇羞,银牙轻咬,娇叱道:
“哼…你就是个无耻的泼皮,不要脸的坏蛋…看剑…”
“夫人别恼嘛…不让叫夫人,不叫便是,那为夫叫你老婆好不好……”
“不好……”施如烟娇喝一声,引剑攻来。
“那叫你娘子好不好……?”
“不好……不许叫……”
“那我还是叫你,夫人吧……!”
“不好…不好…不好……”
施如烟秀目圆睁,连喊三声不好,白嫩的小脸涌出两朵红润,抱定了他说什么,她都喊“不好”……
殷子懿灵机一动,含笑道:
“那为夫就不要十里红妆,八抬大轿迎娶于你可好。”
“不好………”
怔愣加尴尬
施如烟顺口喊出这话后,就已知中计,俏脸微红,凝眉怒视于他,满脸的囧色,这等于变相的同意与他成亲。
殷子懿可不能放过这样的机会,哈哈一笑道:
“夫人,这可是你亲口同意要嫁与为夫滴,可不许耍赖,不许反悔哟。”
施如烟虽是江湖儿女,但也是大家闺秀,很重名节,对殷子懿的调弄,她又羞又怒,倘若换了别人,用这样的言语毁她名节,他会毫不犹豫的将其斩杀,但这个男人她下不去手,毕竟她心里有他。
她从没遇到过像殷子懿这般油嘴滑舌的的小魔头,她在言语上,占不到半点便宜。
银牙紧咬贝齿,手上加了些力道,愤恨的攻向殷子懿,她想用剑法教训教训这个嬉皮笑脸,油腔滑调的混蛋。
殷子懿见势不妙,赶紧取出他刚炼化的赤龙来迎击。
这还是他第一次使用有着神剑之称的赤龙,也有试其威力的想法。
赤龙入手,在他的魂念的控制下,化成一柄三尺多长,手掌宽厚,黑乎乎且似没有开刃的玄铁黑剑。
殷子懿手臂突然一沉,他没想到化成长剑的赤龙,竟有几千斤重,他一个没留神,差点没拿稳。
此时施如烟手中的法器长剑,已迅猛攻来,他无暇细想,运足力量全力阻挡。
“呛啷啷………”
两剑相交,传出巨大的碰撞之声,震得施如烟,手臂一阵发麻,她急速后退几步,收回宝剑,仔细查看剑身,见那宝剑并未损坏,安心不少。
旋即狐疑的盯着殷子懿手里那把,黑乎乎不显一点光泽,貌似极为普通的玄铁黑剑。
“夫人有没有伤到你!…”
殷子懿慌乱迎击,全力施为,没把控好力度,见施如烟被震退,急忙关心的询问。
“你…你那是什么剑,怎滴如此坚硬厚重。”
“他叫赤龙,是我的本命之剑,我也是第一次使用他,没掌控好力度,可有伤到夫人。
“本命之剑”四个字听的施如烟,神色一变。
她来自古老种族,有着远古的传承,其学识不是普通势力所能比拟,又怎会不知本命剑为何物。
那是传说中的存在,不是任何人能拥有的血炼之物,即便是她所在的古族,据说也只有老祖才拥有过本命之剑。
能炼本命之物,最低也要是圣器以上的宝物,不是法器所能比拟的,她的法器宝剑没有损坏已是万幸。
没想到这黑乎乎不起眼,看似玄铁材质的黑剑,竟有如此大的来头,这让她吃惊不已。
甚至都开始怀疑殷子懿,是来自某个隐世古老种族之人。
当感受到殷子懿话语中满是关心之意时,她内心居然生出幸福之感。
但对殷子懿嘴上胡言乱语略带轻薄的调弄,施如烟有些反感,不禁绣眉微蹙,暗道,说不过他难道还打不过他不成,遂不再留手运起飞天九剑,向他攻去,并娇喝道:
“不许再乱叫……谁是你夫人……”
“老婆,别生气嘛,我不叫你夫人就是。”
殷子懿见她起手式,就知她施展的是飞天九剑,于是也运起同样的剑招,迎击上去,口中也没有半刻停歇,继续打趣着。
“这两个字也不许叫……”
殷子懿口中的新鲜词,施如烟基本上已经知晓其意,怒声喝止。
天空中,一白一黑,两条人影,你来我往,时合时分,或刺或挑,战的不可开交,只是剑身上全无半点杀气。
“如烟,累不累,要不要休息休息,下面有只“凶兽飞廉”,我去把它猎来,给你做烤肉吃好不好。”
从战斗开始殷子懿逗哄的话就没停过,气的施如烟干脆闭了嘴,闷头变化着剑招,狠狠的攻击着他。
只是越打她心越惊,这个让她又爱又恨的男人,居然领悟了剑意。
施如烟两年前才初窥剑式之境,在她族里的年轻一辈之中,已是令人无法匹敌的天骄。
但这个看似与她年纪相仿的殷子懿竟然领悟了比她更高阶的剑意,她岂能不心惊。
更让施如烟不可置信的是,她居然查探不出此人的修为,只能粗略判断,应该比她修为略逊一筹。
施如烟暗道,殷子懿所修炼的功法既然能与她残缺的神阶功法相抗衡,其功法等阶也必然不低。
她不禁暗暗怀疑,此人到底是何来历,必不会向他在玉简留书中所说的那样,是燕国摄政王世子那么简单。
燕国再强大也不可能拥有帝阶以上的功法,他必有奇遇或另有身份。
若想击败这个男人,她必须要气灌剑身,全力施为才可以,但那样做有可能会再次伤到他。
施如烟不忍心伤他,只能是以招换招的打法,她的肉身可没有殷子懿强悍,此刻她已是累的香汗淋漓。
此刻突然听到殷子懿正常的语言,反而一愣,她竟有些不习惯。
侧目瞟了瞟,下面那只被他们的威压,惊到欲跑的上古凶兽飞廉,她也确实有些饿,于是,撤招收剑,表示同意。
殷子懿见她默不作声的收招,就知施如烟接受了他的建议,心中一喜,扭身向那凶兽飞廉爆射而去
半空中殷子懿魂念一动,赤龙快速缩小成一把半尺长的黑色小剑,运起乾坤无影剑决第一式,“流光影刹”甩手向飞廉掷出。
一缕黑芒不含半点声息,以快到不可思议的地步,眨眼间就到了飞廉面门,穿脑而过。
施如烟见殷子懿居然能控制飞剑伤敌于无形,眼神微眯,有些震惊他的武技。
在这片区域称王称霸的“凶兽飞廉”,乃六阶上古妖兽,此兽鹿身,高一丈有二,身形庞大,头如雀,有角,蛇尾豹纹,跑起来疾如风,速度奇快。
殷子懿落到有些冤死的飞廉身旁,伸手召回赤龙,又将其化作一柄刀状,手起刀落,取其丹,剥其皮,割取体内带有灵力的那部分嫩肉,手指轻触储物戒,取出清水洗净,再撒上精盐等调料,放置一旁。
劈柴生火,兴致匆匆的准备施展他的烹饪绝技,炭烤飞廉,此上古妖兽,肉质鲜嫩,口感似鹿肉,烤起来浓而不腻,肉汁四溢,口感饱满。
殷子懿忙碌之时,施如烟已没了身影,等她再度出现,手里多了那珠,千年玉肌花,殷子懿就知道她是决计不会放过这珠可使女人容颜不会衰老的灵药。
“你会炼驻颜丹是吗?”
缓步走到他身边,扭身坐在树墩上的施如烟,螓首蛾眉,美目中带着期盼。
殷子懿侧头冲她报以狡黠的微笑,肯定的道:
“夫人吩咐,夫君哪敢不从…为夫的驻颜丹可保你,容颜娇艳,永远十八…嘿嘿…。”
施如烟见他又开始口无遮拦的调哄于她,很是无语,他嘴里那些新鲜词,很多她都没听过,半懂不懂的,全然靠猜。
况且她是个天生端庄首礼之人,在儒家思想的影响下长大,谨守古礼,遇到殷子懿这个小魔王的油嘴,她根本就不是对手,只能充耳不闻,不去理睬他,任由他调侃。
迅速将千年玉肌花塞到他手里,赧然轻啐一声,别过头去不再看他。
殷子懿将千年玉肌花收入储物戒,看着有些羞赧的施如烟,畅快的大笑一声,回过头继续摆弄着手里的烤肉,灵肉在碳火下,发出滋滋的声响,一股浓郁的香气升腾而起,让人有种垂涎欲滴之感。
殷子懿手指轻触储物戒,将一个有些发旧的木制餐桌移道篝火旁的空地上
施如烟看着那有些陈旧,造型奇特的桌子和椅子,心头一颤,感到这个景象似成相识,无比亲切,竟与她梦中景象,一般无二。
继续摆弄着烤肉的殷子懿,并没有发现施如烟的神情变化。
肉已烤好,殷子懿拉着有些呆愣的施如烟坐到椅子上,又取出陶盘,装入肥美的飞廉肉,连同刀叉一同放在她面前。
施如烟温顺的坐在椅子上,静静的看着殷子懿按部就班的给她准备膳食,眼眸中慢慢变的柔和起来。
见殷子懿忙完坐在她对面准备用膳,便不再客气,拿起刀叉,熟练的割下一块肉送入口中,味道很特别,酥脆可口,与她印象中的味道很相近。
随手又割下一块烤肉,秀眉微拧,神情愕然,眼前这一幕,她灵魂深处竟然生出一股莫名的幸福感。
施如烟茫然的抬起头,呆呆的看着殷子懿,见他满脸享受,吃的津津有味,嘴里还嘟囔着:
“要是再有杯葡萄酒该多好,可惜呀,可惜…”
在幻阵中他没忍住,将他与施如烟共同酿制的几大坛子的葡萄酒,喝了个精光,决意这次回府定要教会百合,让她多酿些。
“葡萄酒…”
施如烟,眨巴着双眼,好生熟悉的名字,甚至喉间都不自觉的传出了微酸的甜腻感。
“我这是怎么了…?为什么眼前这一切让我亲昵、熟悉还感触到满满的幸福。”
“夫人快食,凉了,味道就差哩…。”
殷子懿见她傻呆呆的望着自己,提醒道。
施如烟小嘴微撅,轻哼出声,表示对他的称呼不满,但她又羞于问出口,毕竟这只是一种感觉。
殷子懿吃完盘中烤肉,起身全无形象的揉搓着肚子,一副放浪形骸的模样,走到空地前,挥手将那两层的木质吊脚楼从储物戒中移出,呈现在二人面前。
棕黑色的木板墙,灰黑色的瓦片,虽有些破旧,但很是精致。
施如烟见那吊脚楼 ,心头痛感袭来,眼眸中开始渐渐朦胧、湿润,竟涌出泪来,她不晓得自己为什么会流泪,就是感觉内心好生酸痛,好想依偎在那个男人怀里痛哭一场。
只不过她的理智阻碍着她的冲动。
“如烟,我将你的床已铺好,还是你最喜爱的那床铺盖,你吃完饭便可上来安歇”
殷子懿推开二楼的木窗,向坐在木桌前的施如烟招手喊道。
施如烟呆傻的看着这一切,见到二楼木窗前的那个男人时,再也忍不住,伏案痛哭。
殷子懿见如烟痛哭,慌忙下楼,跑到她身边,轻捋她的秀发,柔声道:
“夫人不哭…乖……”
这个声音就像富有磁力,施如烟再也把持不住,扭身扑到殷子懿怀里,哭的更加剧烈。
殷子懿似有所明悟,施如烟毕竟是武宗境强者,已生出魂力,只是还不够浑厚。
三世的记忆,伴随如烟魂力的增长,也在逐步恢复。
只不过她没有魂力修炼功法,无法开辟出识海,增长的速度过于缓慢。
但这些熟悉的事物,会触发她部分的记忆,想起如烟老去时的样子,殷子懿的眼圈也开始湿润起来。
“你可不可以告诉我,我们在阵中都经历过什么?这一切我为什么这么熟悉,又为什么如此心痛?”
怀里的如烟,啜泣哽咽的问着殷子懿。
殷子懿抚摸着她的秀发,宠溺的道:
“夫人不必为此伤神,终有一天你会知道的…”
施如烟将头埋在他温暖的怀里,闻着他身上特有且熟悉的味道,竟有些迷恋,不舍离开。
殷子懿脑海中飘着与如烟三世的种种,轻叹出声,喟然道:
“如烟,你知不知道,世界上最远的距离是多远?”
享受着他胸膛温暖的如烟,抬起那张精致绝美的小脸,原本清澈的美眸,呈现出一股娇痴的媚态,不解的看着他。
“那便是,两个彼此相爱之人,坐于对面,确不相识!。”
…………………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