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砸了下来。
容逸枕着蕉蕉从目送田小毛又离开到现在一直保持着同样的姿势。
头歪靠在洞壁,胳膊枕在蕉蕉背上。
望着洞口处叮叮当当响个不停地风铃。
她试过了,她出不去。
肖南天设的结界不不止是不让人进来的,还不让她出去。
除非有比肖南天法术更厉害的把结界解开。
就这样在试了十几次有门而不得出的容逸躺平了。
容逸:“蕉蕉,你说人活着是为了什么?”
蕉蕉:“……”
容逸:“蕉蕉,你告诉我是该选死还是选活,是该选鸿毛还是该选泰山。”
蕉蕉:“……”
容逸:“蕉蕉,你说会不会有人来放我出去?”
蕉蕉抬起头看着她:“……”
容逸:“蕉蕉,你说我是不是饿了?”
这个问题都不用蕉蕉回答,容逸的肚子就已经率先回答了一阵“咕噜噜,咕噜噜。”
蕉蕉从她的胳膊下爬了出来,找了个僻静的地方,刨了个坑,面色严肃地蹲了一会,又把先前刨出来的土填了回去。
蕉蕉摇着尾巴来到容逸身边:“啊呜呜~(饿了)”
容逸叹了口气:“我也饿了,你扶我一下。”
蕉蕉靠近一些扯着容逸的袖子一顿拉扯,最后容逸还是在自己的努力下站起来的。
蕉蕉被容逸定义为“没用的饭桶。”
此时饿极的蕉蕉没有丝毫要反抗的意思。
容逸今日不想做饭,她在那筐可以直接吃的蔬果瓜菜中,扯出两根黄瓜,洗干净啃了起来。
一直跟在她屁股后头的蕉蕉出声,声调比平时低了好几个调“啊呜呜(我的呢?)”
容逸没法,不给吃蕉蕉就一直跟着她,烦死人。
容逸原本左右开弓啃黄瓜的,这会只能放下一根,去那筐看起来像是专门给蕉蕉准备的骨头干肉堆里找了一根漂亮的骨头和一块圆圆的干肉。
在蕉蕉的注视下,端正的放在了蕉蕉的大饭盆里。
没办法,这蕉蕉被田小毛宠坏了,用扔的它不吃,要客客气气地放进它饭盆里的它才吃。
你说那就别给它吃直接饿着。
那你想太多,饿急了它会嗷嗷叫,一直嗷嗷,一直叫,直到你端端正正的给它安排好饭为止。
总之狼精狼精的。
不过,蕉蕉心情好得时候是特别棒的陆上交通工具,那速度赛过普通摩托车。
就是过于惊险刺激,容逸一般情况下都不想骑。
一狼一人望穿秋水后,随便对付了一顿。
洗洗,睡下了。
……
肖南天赶到金襄州的时候,宿起已经举着火把在清点聚集起来要一起声讨楼冠瀛的难民。
肖南天见着宿起的第一句话就是:“听说你那大徒儿受了重伤,不知现在何处,我带了几名医者过来,先给看看?”
宿起从难民堆里点了一个看起来比较能管事的,让他接着清点难民,然后安排住宿。
他自己带着肖南天以及几名医者,往最近的一栋茅草屋里钻了进去。
叶生珩躺在床上,身上盖着破旧的打着补丁的薄被子,脸色酡红,似乎在发烧。
肖南天一个手势,身后的四五名医者立即涌了过去。
把脉的把脉,摸额头的摸额头,还有扒开他眼睛瞧的,掀开他被子观察伤口的。
一顿忙碌完,已是半个时辰后。
伤口很多,但都不重,脉搏微弱,发着高烧,内伤严重。
医者们合作开出了一方,上头尽是宝贵的灵药,肖南天看后毫不犹豫,寄给了涂山蒹葭。
医者们知道灵药一时半会凑不到,又开了一张调养身体的普通药方,立刻抓药动手开始熬煮。
肖南天和宿起一起退了出去,这里没有他们能忙的了,他们还有别的事情要做。
肖南天也是到了这里才知道,粹仙州那位只吃蜜的女州主燕子灵早就跟楼冠瀛勾搭上了。
图谋九州之事,两人都有份,更甚至连被肖南天除了的王楠麦也掺和了一脚。
只不过眼下的切麦州由马大壮全面掌控着,整不出啥大风浪。
完全可以忽略了。
就是这个燕子灵有点子麻烦。
明明跟老财神差不多岁,但保养得跟十八岁的小姑娘似的,人送外号炫蜜童姥。
炫蜜童姥的修为更是在一众神族州主中都算得上是佼佼者。
绝对是这次反击战的头号大敌。
肖南天与宿起此次的计划是,尽可能的隐蔽行动,打算出奇制胜。
可眼下就集结了这么些难民,顶多只能跟九寨的普通人族打一打。
还不够炫蜜童姥一个手指头按死呢。
肖南天和宿起回到原本的点兵大营前,刚刚点的小管事已经把难民数量报了上来。
难民男女老少总计八千九百一十一人,没有武器,全部挥舞的都是农具。
锄头,镰刀,铲子,扁担,钉耙……
攻击力堪称史前最低。
宿起头疼,嗓子更是直冒火。
他很自责,其他州都有一群州主神族子弟兵,他呢只有两个徒弟,一个重伤,一个还没长成,不顶用啊。
他突然想起了何见广,他当初劝说自己多收些徒弟,然后再让徒弟再收些徒弟,这样徒子徒孙就多了,万一遇到点什么事能顶大用。
宿起正想着何见广,何见广便一身铠甲的来了,但是没有带一个神族子弟兵。
因为宿起修书给他的时候,特地交代,这次就是开个碰头会,为了避免打草惊蛇,先别带兵队过来。
何见广一到还没来得及打招呼,肖南天便上前问道:“你那有多少神族子弟兵?”
何见广听这声音,面色一惊,定睛看去:“卧槽!我眼花吧,这不是我那便宜大侄子南天嘛。都长这么老气了,过来叔叔我摸摸头。”
肖南天听到这话,一拳头朝着何见广胸口砸了过去,力道不小何见广连退好几步才堪堪站稳。
肖南天把何见广的脑袋箍在胳膊弯里,何见广被他压弯了腰,肖南天咬牙切齿道:“你别仗着跟我爹是忘年交就想着占我的便宜,你也没比我大多少还妄想我喊你叔叔,欠揍是不是?”
何见广顺坡下:“那不喊叔叔也行,喊一声哥哥不过份吧。”
若是眼神能当刀子使,何见广现在已经小匕首插满身了。
肖南天仰着脖子问:“说正事,到底有多少。”
何见广伸出五个手指头。
宿起猜测:“五万?”
何见广摇了摇头。
肖南天猜:“莫不成是五十万?”
何见广又摇了摇头:“五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