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天门外黑漆漆。
南天门内亮堂堂。
今晚这诡异的氛围明显是围炉夜话。
一群人外加一只鸟围着一口大锅。
鸟已被勒令幻化成普通的小鸟,就站在宿起的肩膀上。
那口大锅很大,但不新。
锅的外圈用石板围成了一圈石桌,石桌外围才是人。
锅里的热水都还没有沸腾。
石板桌上全都是洗干净的食材。
肉、蛋、菜、草、花凡是能吃的都摆上了。
一群人手中的筷子都蓄势待发。
宿起突然开腔:“这锅谁洗的?”
“……”
所有人面面相觑,而宿起肩膀上的小鸟把头扎进了宿起的长发中。
所以那锅里的水面上飘着的黄绿色。
不是锅底而是鸟屎。
肖南天放下筷子,拉着容逸站了起来,他斜睨着依然坐着的众妖怪和宿起。
萧干净站了起来,自告奋勇:“我去刷锅,等会我能第一个动筷子吗?”
肖南天点了点头算是答应了。
萧干净立刻把整个锅提溜了出去,没入了夜色中。
过了许久他才撑着干净的锅进来了。
他刚把锅放好,田小毛麻溜地把一坛子的热水倒了进去。
即刻一群人又围坐在圆锅外石桌旁。
手握筷子蓄势待发。
终于……
终于锅里的水还是没开,但……
但某人的肚子自开嗓了“咕……咕……咕……咕……咕……”
妖怪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谁都不敢开口。
他们 明确的听出肚子开嗓的不止一个人,而是三个。
都不是他们能白话的。
容逸为了掩饰此刻的尴尬说道:“我给你们唱首歌吧。”
肖南天连连摆手:“别别,千万别。”
肖南天回想起曾经带着容逸一起去见一个当事人,容逸喝醉了他送她回去的路上。
容逸拿着手机当话筒那一通嚎叫,愣是把他的司机小刘嚎得请了一星期的假压惊。
他自己也是三四天不能听见她的声音,一听见她的声音就反胃吃不下饭。
肖南天偷偷往锅底加了把火:“你看水开了,可以涮肉了。”
言外之意,就一张嘴吃就行了,别惦记着唱歌了。
容逸笑得可开心了:“好嘞,开吃开吃。”
萧干净一马当先夹起了一坨肉,丢到锅里,蹲守着哪片先冒出头就夹起哪片。
肖南天操起筷子准确无误的夹起刚翻出一个角角的肉片,放到了容逸碗里:“吃吧。”
容逸也不客气,肉片在碗中的酱料里转了一圈丢进嘴里。
而肖南天在萧干净哀怨的眼神中,又夹走了第二片冒头的肉,偏偏他还说不了什么。
因为他确实是第一个动筷子的人,没毛病。
宿起爱吃鱼,他一动手就把一整条鱼都丢了进去。
原本沸腾的锅,一下子又偃旗息鼓了。
如果眼神能刀人,宿起已经被萧干净刀成了筛子。
宿起呵呵一笑:“大意了大意了,各位稍安勿躁稍安勿躁。”
结果锅还没沸腾,肉片都飘起来了。
萧干净直接全部捞进了自己碗里。
宿起问:“我以后能天天跟你们一块吃饭吗?”
肖南天回:“你刚刚不是说吃了这顿,借宿一宿,明日启程去找你的大徒儿吗?”
宿起:“……”
大意了,他想改口说晚一天找没什么大不了,那么大个的人了。
肖南天:“你那么忙就不多留你了,明日一早你就启程吧,明早的饭会有你一碗的。”
“……”
……
天亮了。
宿起被肖南天用脚踹醒了。
一道还带着刚睡醒的嘶哑嗓音传出:“醒醒,你的早饭准备好了。”
宿起艰难的爬起来,一碗青草被递到他的眼前。
宿起惊呼:“就这?你确定?”
“嗯。”肖南天言简意赅。
宿起懂了,肖南天这就是不欢迎他在赶人了。
他站了起来,接过那碗青草,走到了角落里容逸的床铺旁看了一眼,帮她把被子拉好。
没等肖南天开口,他先撤了回来,把青草放在桌子上,胡乱洗漱好啃了点青草,就带着鸟告辞了。
还不忘嘱咐肖南天,容逸正在长身体早上光吃草不行的。
结果被肖南天一脚踹出了南天门。
肖南天见宿起飞远了,才回到床铺又歇下。
……
天空飘过一朵云。
阳光依旧没有被挡住。
很亮很亮。
容逸揉着眼睛坐了起来,南天门里面空荡荡。
除了在舔她脚指头的蕉蕉,竟然连肖南天都不在。
容逸唤了一声:“肖南天?”
没有人回答只有容逸自己的回音。
容逸起来洗漱才看见跟着她起身而起身的蕉蕉身下压着一张字条。
字条内容如下:
我带着妖怪们去开拓公司的新业务,过几日回,看好南天门,顾好自己。桌上的食材应该够你吃的了。修炼可别忘了,我回来会检查。勿念——肖南天。
得,她现在才了解自己在南天门的定位,妥妥一看门的女“大爷”。
上次干了一票搬了十几座山头回来,这次他们背着她出去干新的一票,容逸期待着。
另一边还挂在天上的肖南天冷不丁的打了个喷嚏。
他下令:“到了,全体隐蔽,小心行事。”
异口同声一声:“是。”
八个绿衣人影化成八道绿影闪入了一座大宅院内。
立刻隐入了大宅院的布景中。
谁也没有注意到,大宅院内来了八个不速之客。
磁性的任务很简单,在光天化日之下掳走裴济生的老婆们和女儿们。
裴济生表面上只有一位夫人,和两位女儿。
但实际上他的亲传女徒皆是他的亲生女儿,而这些女徒的母亲却各不相同。
但全都在裴济生的大宅院中圈养着。
即使是青天白日,那些没名没分的夫人也不能出门。
一旦到了夜里,裴济生那过的就是土皇帝的生活,每晚都要翻牌子的。
肖南天正是因为不想撞见那些个男欢女爱之事才选择了白天来掳人。
一声鸟叫声响起,八道绿影按照自己的方向奔开。
裴济生正假模假样的在离大宅院甚远的练武场上教男弟子们练剑。
至于女弟子们今日正是每十日的一日由裴夫人教授女工的日子,都在远离练武场的大宅院内。
欢声笑语一片。
“你这个鸟绣的像鸡。”
“你这个鸡绣的像狗。”
“……”
裴夫人手中示范的绣样是一双鸳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