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时迟,那时快。
天空飘来了几朵乌云。
雷都不稀罕打一个。
下起了小范围的暴雨。
下的急,收得快。
阴荫街被洗刷如新。
站立在阴荫街头戴着鬼脸面具的阎不昼当下决定:
他要设宴宴请九州好友。
暴雨过后街上的人渐渐多了起来。
经过两日的休养生息,街上的店铺都正常营业了。
阎不昼和吸虬伯在借助蔽日篷,找到缝隙,撕开了玄门。
救人的时候,也施下了寻息法,沿着缝隙撕开后玄门残影奔逃的方向追击。
当追击到万里外的海上时,追没影了,玄门残影像是凭空消失了一般,半点气息都没有残留。
此事只能暂时作罢。
如今九州时常会发生怪事,他相信定然不是偶然,肯定是有人蓄意为之。
但这人的目的是什么就无从得知了。
是不是与大母神留下的预言有关就更不知道了。
九州如今已经不像表面上太平了,时有怪事发生,距离近的自顾不暇,距离远的人人自危。
大多数人在为了活下去久一点奔波筹谋着。
一小部分人摆着及时行乐,有一天就要快乐的过这一天。
阎不昼本就是乐观派,这次战胜了玄门异象,救出了被困的子民,多大的幸事。
自然是要热闹一下的。
他特地选了个月圆之夜,邀请九州好友一起来阴荫街赏月放灯。
他们冥偃州的灯笼都是白色的,象征着吉祥顺遂。
其他州的灯笼多为红色的,象征着喜庆吉祥。
这次他大手一挥,难得大方一次,灯笼都由他们备好,来客只需点火放灯。
于是乎月光流淌过的冥堰府衙小院,拘完今日份鬼们的小将们,喜笑颜开的糊起了灯笼。
据说制作灯笼的材料都是阎不昼自掏腰包在阴荫街上采买回来的。
眼看着月亮就要圆了。
名帖瞬间尽数寄出。
阎不昼打起了今日份半个时辰的小盹。
……
月光皎皎。
小风阵阵。
姻缘树下的圆台上,放了两块竹板子。
竹板子上各躺着一人。
容逸打着小盹翘着二郎腿。
伤脚在上没有裹着布条,裸露着在晒月光浴。
前两日泡水后,伤口便会发痒。
晒日光才能缓和。
容逸已经在姻缘树下睡了两日。
她的伤脚也晒了两日。
白骨已看不大出来了。
月宵笙也跟着在姻缘树下躺了两日。
她夜里都没有睡,容逸醒着她就陪她两天。
容逸睡着她就啜酒赏月,时不时回头看看容逸。
日子过得很是自在。
白日里,两人也不敢乔装打扮出去溜了。
一个潜心研究厨艺。
一个专心补充睡眠。
月宵筳感觉自己久违的好日子来了。
再也没有妹妹毁人姻缘的事情传来了。
他开心啊,由衷的开心。
直到容逸偶然间提起了青铜面具男的面具。
他闲的极为的关心,抓着容逸的胳膊一个劲的追问细节。
原本他是来厨房看看需不需要帮忙的,居然问完就走了。
谁也不知道他去了哪里,只知道夜深了他才回来。
容逸与月宵筳的热闻被别的热闻挤下了头条。
宿起依然每天忙着跟下面妄议的看客吵架。
如果他没有跟看客吵架,估摸着容逸月月宵筳的热闻已经不是热闻了。
因为映月府门口的围观者都已经散了。
虽来得汹涌,但退的也快。
这一点要比狗仔围堵明星好太多。
没有那么多的功利心。
容逸突然翻了个身。
“嘶~”不小心碰到了伤口,倒吸一口冷气。
醒了。
这时邀请他们明日去冥偃州放灯的请帖来了。
像是说相声用的快板两片,轻触一下便自动打开。
浮字于半空,还自带朗读。
容逸一开始不知道是何物,碰了一下便这样了。
她很是新奇,又碰了一下,便变回了快板样。
她又又碰了一下,又自动读了起来。
月宵笙打趣:“你怎么跟个小孩似的,玩个请帖都玩得这么高兴。”
容逸不以为意,继续在那点点点。
好玩就行,小不小孩的不重要。
一阵小风吹来,容逸连打了两个喷嚏。
想来是师父和大师兄想她了。
容逸不愿意玩请帖了。
她转头问月宵笙:“明日你们都回去放灯吗?”
月宵笙又啜了一口酒,“不是你们是我们。哥哥不会去的,他不喜欢冥偃州。”
容逸想问为什么,但没有问。
容逸做了起来,拿起旁边小桌盘子里的鸭脖子开始啃。
望着皎洁的月亮,她想起了出租房小阳台啃周黑鸭的日子。
这一晃,感觉是有点久了,过了也不知道多少日了。
容逸向来囫囵个的过日子,上班下班休息,再上班下班休息,循环往复,日复一日,然后一年就过去了。
她从来没有认真去算过日子,因为没有什么期盼,算来也无用。
她现在都能随意存取空间里的东西了,确实是比口袋和包包方便实用很多。
月宵笙抓过一个鸡爪啃着,“冥偃州的寄思灯跟元宵节的花灯大不一样,不是放水里的,而是放空中的,没有繁复的样式,但可以在上面写下愿望,只要灯飞高了,愿望就能实现。”
容逸:“孔明灯!!!”
月宵笙纠正:“不是孔明灯,是寄思灯,明日你见到了便知道了。”
月宵笙啃完鸡爪高兴的说:“明日我多带些银钱,阴荫街有好多别处没有的好吃的好玩的,我带你玩个遍,吃个够。”
容逸看着月宵笙讲这些的时候有点感动,原来有姐姐是这种感觉。
她以前独自一个人的时候,就会想自己要是有个姐姐或者有个哥哥,那该多好啊。
没想到竟然真的会有这么一天。
看着看着,容逸觉得月宵笙仿若天上仙女下凡尘,亮着不食人间烟火气的光。
容逸说:“真好。”
容逸说的是有姐姐真好。
月宵笙说:“是啊。”
月宵笙说的是好吃的好玩的真好。
小雍和小鲍一个抱着一条薄被走来。
给容逸和月宵笙两人各披了一条,便被谴回去休息。
容逸把过身边的酒壶,一口酒灌下去,感觉自己还活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