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头高挂。
蒸干了晨风。
容逸像一滩烂泥,趴在远处的地上围观。
那头很大的狼也像容逸一样瘫在地上。
只不过容逸趴着,狼侧着。
狼全身的毛炸开,看起来更大只了。
由于狼侧躺着,她能看见狼圆润的腹部。
没错,这是头母狼。
还是只带崽的母狼。
并且她师父认识。
容逸自己从师父的背上推下来时,母狼的头已触及师父的腿。
她害怕得发不出一丝一毫的叫喊,只用力逃。
从师父的背上掉下的时候她,不敢双手或者双脚着地。
若是一不小心像昨夜那样种在地上,那她必死无疑。
她身体绷直,像一截切割好的木桩,砸在地上,顺势滚了几圈,趴在路旁的草丛里。
她才让自己停下。
这才看见他师父,已蹲下身。
抚摸着那头狼的脑袋,就像她穿前去猫咖撸猫一样。
她很想提醒师父那是一头狼啊,不是小猫猫,一爪子过来不死也残。
她替师父担心得要命。
却听见师父开口对那头狼说话:“悠悠,你怎么了?是受伤了吗?”
那头狼像是听懂了她师父的话,温顺的趴下,然后侧过身子,把肚子露给她师父。
容逸此刻白眼忍不住的一翻再翻,那头狼跟她师父是老相识。
难怪看见狼朝他们走来的时候,她让师父赶紧逃,他师父却不为所动,一直向前。
既然认识干嘛不早说,害她逃命逃得胳膊腿上全是擦伤。
一想到这,她就觉得伤口更疼了。
她眼睁睁的看着她师父对那头狼嘘寒问暖,连回头看她一眼都没有。
当真是像极了她亲爹关心她弟无视她一样。
男人果然都不靠谱。
容逸很想此刻掉头走掉。
可在这里她不止人生,还地都不熟。
不能随性的离家出走。
太危险了,指不定还有什么凶残的大妖怪啥的。
她开始明躺着观察。
宿起仔仔细细查看了那头狼,并没有发现伤口,最终他的视线落在了那头狼略高的肚子上。
“莫不是要生了?”宿起难以置信的自言自语。
“啊呜~唔~(对,快帮我接生。)”
“啊呜呜呜~”
宿起听不懂狼语,但能感觉到狼叫得有气无力的。
有点着急。
只能干着急。
容逸朝宿起喊话:“师父,她让你帮她接生,她来不及走回去主家了。”
容逸喊完话,才后知后觉发现她竟然能听懂狼语。
难道这就是她这个穿越者的异能?
那是就能听懂狼语,还是能听懂全部的兽语?
如果可以的话,她但是想听懂鸟语。
她爸那个三儿时常对着她家的那对养不熟的画眉说话。
宿起苦着脸说:“我不懂接生啊。”
谁来救救他,救救他。
“要是珩儿在就好了。”
容逸似有若无的听到师父提起大师兄的名字。
莫非大师兄会接生。
有点厉害的样子。
她有点迷糊,搞不懂到底师父和大师兄,到底谁是师父,谁是大师兄。
不过眼下不是该考虑这个问题的时候。
大母狼已经再也叫不出声了。
容逸顾不得自己手腕手掌的擦伤。
她起身小跑了过去。
这才发现母狼身下血淋淋的,银灰色毛发也有不少沾染了血红。
她也有点不知所措,早知道上大学时应该坚持学医的。
容逸振作精神,把没用的师父挤远一点。
她左手伸在母狼的眼前,吸引着母狼的注意力。
右手抚上母狼的腹部,顺时针抚摸着。
“吸,气——呼,气——,慢慢的,来,再吸,气——再呼,气——”她声音脆生生的很有节奏感。
被挤到一边的宿起,被她忙碌的小身影吸引住了视线。
完全忘记了此刻他该去做什么。
容逸叹气提醒到:“师父,你赶紧去喊人啊。”
很快。
宿起带来了五六个人。
想来村子离得不远。
容逸看着来的人,没有一个人是空着手来的。
除了他师父。
看来都是有经验的,原本紧绷的神经一下子松开了。
跌坐在地上开始哭。
然后,先出来的那只小狼崽子被村民抱起。
她被师父抱起。
他们先往村子里走,其余的人留下来接着忙活。
他们在一户矮矮的院墙内种着一棵覆盖了几近一整个院子的桑葚树停下。
抱着小狼崽子的老伯先走了进去。
没走两步便回过头来招呼他们赶紧跟进去。
进去后,有一老妇端了盆热水过来给他们。
师父给老妇介绍她是他的小徒弟,给她介绍老妇萧伯母,刚刚抱小狼崽的老伯是萧伯。
师父把她放在矮凳上,拿烫过热水的干净布细细地帮她擦洗伤口。
师父边帮她清洗伤口,边跟她讲那头母狼的事情。
那头母狼是萧伯十几年前进山采草药的时候救下的,伤好后要放她归山,她却怎么也不肯走。
萧伯和萧伯母商量后留下了她。
等师父帮她擦洗好了,老伯也帮小狼崽子擦洗好了。
不一会儿。
母狼和后面出生的几只小狼也被送了回来。
一共生了三只都很健康。
只是母狼比较虚弱。
它们都被送进了偏侧的一间小房间。
那是母狼原本住的房间。
很小,干净,透亮。
此刻,虚弱的母狼还非常努力的帮小狼崽子们添毛。
容逸看着眼眶热热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