噗~
言秋笑了出来。
杜远志倒是冷静,收起盖在孙月华身上的布说“这生孩子的事情不是女子一人的,虽说你娘子冬日落水伤了身子,但不保证你就是完全健康的,万一你们两个都是不易受孕之人,那这生孩子岂不是遥遥无期?”
“哦哦对,大夫那您赶紧给我看看。”言大河撸起袖子伸出胳膊让杜大夫把脉。
言秋暗自给言大河点了个赞,这个时代的男人,不论是山野乡夫还是名门望族,都有极大地男权主义和大男子主义,要是有人把不能生孩子的原因归到男人身上,即使那男人不翻脸打人,也是要变了脸色的。
言大河很好,他没有这样。
把完脉之后,杜远志又问了两人一些问题,听得言秋有些脸红,虽然在时代的她是不懂得,但是21世纪的言秋懂啊!
例如什么多长时间进行一次房事,房事时间多长,葵水是否规律,葵水的量,颜色等等。
但言秋知道这是正常的医生和患者之间的对话,但孙月华不知道这些,说的脸红耳赤,头深深的低着,看着就像一只煮熟的大虾。
又了解了些细节后,杜远志说道“算不得上是什么不孕症,治疗半年,差不多就能怀上了。”
孙月华立马抬头,一脸震惊和不可置信。
言大河直接一个大嗓门嚎起来“啥?大夫你说真的?我们还能有自己的孩子?”
杜远志一脸平静,点头“每月针灸一次,喝上半年的药,半年后看情况能否停药,要是停药的话就可以准备怀孕了。”
此时这个好消息就平地一声雷一样,“轰”地在言大河夫妇心中炸开。
孙月华更是喜极而泣,对着言大河哭的泣不成声“大河,大河,我们能有孩子了,你听到没?大夫说我们能有自己的孩子,我能给你生个孩子了。”
言大河也眼眶湿润,自己有后了,媳妇儿也不用被人戳脊梁骨说是不下蛋的母鸡了。
言秋也替他们高兴,但高兴之余还比他俩多了份理智,言秋问杜远志“大夫,那我伯娘这次需要针灸吗?这治疗的费用大概是多少?”
杜远志“针灸每次一两银子,药的话要看身体的情况再开,每月来的时候开下月的药,这次的药加上针灸你们可能得准备个二两银子,具体的等会我开完药你去柜台抓药时伙计会给你算清楚的。”
言秋点头。
孙月华一听二两银子,紧张的拉住言大河的袖子,言大河听到一月二两也吓了一跳,乖乖哟一个月就要花掉农户人家半年多的收入嘞,但为了媳妇儿,他拼了,咬牙也要把这二两的钱挣出来,大不了到时候进山打猎贴补。
言秋则是觉得十几两就能解决大伯娘心病,这钱花得值,于是转头冲着大伯娘眨眨眼“大伯娘,快去针灸吧,我跟大伯去抓药,顺便买点东西,咱下午就回家。放心,咱有钱你忘啦,保持好心情也很重要,这样才能给我生个弟弟陪着小冬玩儿呢!”
孙月华想到卖糖卷和竹签糖的钱,想着自己回头一定要多多努力做糖,好好赚钱,自己实在太想要个孩子了,如今有这么个机会,一定要抓住。
然后孙月华点点头,跟着杜远志去扎针,言大河和言秋带着药方子去前厅柜台抓药,伙计很快把药配好装起来后放在柜台上“一共是二两三百文钱。”
言大河付过钱后把药拿进背篓里。
言秋提议先去逛逛买点东西,言大河不放心孙月华想在这等着,于是言秋说自己想去转转,言大河又不放心,最后还是言秋说就在主街转转绝对不乱跑,想买点东西给爹娘还有弟弟。
言大河没有孩子,所以对孩子都格外宽容,虽然不放心但还是答应了言秋自己转转的请求。
言秋背着背篓出了门,打听了布庄位置,就朝着目的地走去,一边走着言秋一边用意识在空间里查看当时妈妈给自己买的床上用品,翻来翻去,最后选了一套喜被。
记忆突然被拉回当时买床上用品的时候,妈妈说可能不能看到自己结婚生子,所以多多准备了这些东西,就当妈妈还参与了这些事情一样。
言秋吸了吸鼻子,找到一套正红色结婚用的床上六件套,上面绣了一大片石榴花,还有石榴,寓意多子多福。意识操纵着撕掉包装,扯掉标签。
然后把背篓背在前面,伸手进去,一张床单、一件被套,一套枕套,两套枕巾就出现在了背篓里。
言秋满意的把背篓重新背到背后,走了约莫一炷香的时候就走到了黄石县的一家布庄——袁记布庄。
言秋抬脚走进这个有两层楼的布庄,才进去就有个小厮满脸笑容的迎向言秋“这位小娘子,需要点什么?我给您介绍介绍。”
言秋看着满脸真挚笑容的小厮纳闷,这镇子上的店是不是都服务超好,从来不以貌取人的啊?
言秋“我想卖点东西,想请你家掌柜看看价格。”
这小厮依旧笑容不见“好嘞,那您跟我走吧,我家掌柜如今有些忙,我先带你过去,你在那等他一下。”
言秋跟着人走到袁掌柜跟前,表明来意后,袁掌柜笑呵呵的对言秋说让她再稍等一会儿,这边结完账就能看她的货品。
言秋就背着背篓站在一边打量着这个布庄,一共二层楼,一层多是棉布类的,细棉布最多,麻布也有,但是都放在不起眼的地方了,想必县城的普通人家都是穿细棉布居多的吧。
这些布的颜色不多,大多黑白蓝色,也有青色粉色红色的,但相对较少,二楼言秋没去看不知道里面的情况,但从上下楼的人呢来看,都是一些一眼看着就富贵的人家。
还没打量完,袁掌柜笑的眯起来眼睛的朝着言秋来了“小姑娘,是你有东西要卖给我家布庄吗?我家布庄收东西是有门槛的,太普通的东西,我们店里可能不收。”
这袁掌柜看着心宽体胖的,见谁说话都笑眯眯给人一种很亲近的样子,所以说话也很委婉,他知道言秋可能拿不出什么好东西,所以特意提醒。
言秋“我知道的掌柜叔叔,请您看看我带来的东西,再决定收不收吧。”
袁掌柜看着言秋渴望的眼神,拒绝的话也说不出口,心想要是东西实在太差给个十文意思意思收下了算了,于是袁掌柜说“那你拿出来看看吧。”
言秋放下背篓,拿出来了床上六件套一一介绍起来“这是一对枕套,上面绣的是石榴花,这是一套枕巾,绣的是一对鸳鸯,这是一张布单,纯色没有刺绣的,这是被面,上面是石榴和石榴花,太大了我怕弄脏就不展开了。”
袁掌柜看着言秋拿出来的一抹红色之后就从平静变为震惊,这,这,这可是软缎啊!前几十年都是作为贡品送到宫里的,也就是这些年才慢慢流入市场,软缎质地柔软,光泽很强用来做被面最合适不过了。
尤其这还有六件,此时袁掌柜的眼睛笑的都眯成一条缝了,对着言秋笑眯眯“姑娘,我帮你一起把这被面抻开看看。”
言秋自是答应,袁掌柜又喊来一个伙计,帮着一起展开,于是一张火红的被单上绣着一大片石榴的吉祥图就映入大家的眼里。
来店里逛得顾客都纷纷看向言秋手中的被面,就连正在下楼的一位姑娘都被吸引驻足,忘记了下楼,还是身边的丫鬟及时提醒,这才没有堵住后面人的路。
这位姑娘是镇上一位富商的女儿,姓李,是这李家排行老二的姑娘,这李家有三个姑娘一个儿子,如今是家里的大姑娘要出嫁了,李二姑娘就想送姐姐一个新婚贺礼,可是选来选去都没有选到合适的。
正气恼的下楼呢,就看见被单展开的这一幕,几乎是瞬间,李二姑娘就确定要送姐姐的贺礼了!
被丫鬟提醒过后的李二姑娘立马提高音量“袁掌柜,这套喜被我要了,帮我包起来。”
袁掌柜被略微大声的话吸引,望去,是李家的二姑娘,于是眼睛笑眯眯的直接变成一条缝“李姑娘好。”
此时李二姑娘已经走下楼站在被面跟前,伸手摸了一下料子,又小心的收起来手,怕指甲刮坏,再次对着袁掌柜说道“掌柜,你开个价,我不与你还价,我这几日正发愁送姐姐什么新婚贺礼好呢,可巧上天垂怜,让我找着了,给我包起来吧。”
袁掌柜为难“这........”
看向言秋,言秋也不想出什么风头,本身想着去布店后堂或者房间什么的给掌柜的看货,但掌柜的以为是什么普通的物件,索性就直接在大厅看货了,结果没想到是这样上等的东西。
言秋不想再被人注意到了,只悄悄地对袁掌柜说“掌柜叔叔,你做主便好,我信你。”
听到言秋的话袁掌柜重新变成眯眯眼,但眼里多了一份商人的精明“李姑娘,这料子你也看了,是上等的软缎,还有这图案,得多少手巧的绣娘不眠不休的做活,而且你看这不止被面呢,还有床单枕巾枕套,还有....”
袁掌柜话还没说完就被李二姑娘打断了“三百五十两,我要了。”
李二姑娘这次出门就带了这么多,再多的就得回家取了,回家取的话就会被姐姐发现,就没有惊喜了,她想在姐姐出嫁头天再送给姐姐,当做惊喜的呢。
袁掌柜连声“哎,哎,我这就给您包起来。”然后立马安排伙计找出来一个雕花精致的木箱子,把喜被放了进去。
李二姑娘身边的丫鬟从钱袋里掏出来七张五十的银票放在了柜台,然后抱着箱子和李二姑娘出去了。
言秋站在一边看着那姑娘爽快的付钱,拿着东西走人,心里乐开了花:发财了发财了发财了。
等人都走后,袁掌柜拿着银票邀请言秋进入一间屋子,把银票递给言秋后说道“小姑娘,你把钱收好,刚才外面人多眼杂,这么多钱在你一个小姑娘身上不安全,一会儿你直接从我这后门走吧。”
言秋接过钱,拿出一张银票递给袁掌柜“掌柜叔叔,多谢您,这是给您的谢礼,要不是您,这东西肯定买不到这么高的价格,还借了您的贵地,真的多谢您。”
袁掌柜客气了两下便收下了,天上掉钱的好事儿谁会拒绝,心里暗自给眼前这个小姑娘点赞,真上道儿!
看掌柜收下银票后,言秋又开口了“掌柜叔叔能不能卖我一些粗布,细棉布?还想要些棉花。”
“能啊,怎么不能,你要多少?我给你便宜些。”
言秋想着家里所有人的褥子都要更换,衣服也要做两身新的,这补丁摞补丁实在难看,里衣都换成细棉的,外衣还是用粗布,这样也不会太惹眼。于是言秋开口“那就多谢掌柜叔叔了,我需要四匹细棉布,六匹粗布,其中一匹细棉要暗红色的,一匹要蓝色的,粗布就黑色蓝色灰色都行,棉花需要三十斤。”
想了想,言秋又说道“还得麻烦掌柜让店里的伙计帮我租个牛车,跑远程的,还能拉货那种。”
袁掌柜乐呵呵“小事儿小事儿,你等着。”
半个时辰后,言秋坐在了牛车上,对着车夫吩咐去最大的粮店。
很快到了卖粮食的地方,言秋让车夫在门口等着,自己则是去店里买精米、白面、黄豆、红豆、绿豆、玉米面等各三十斤,又买了几个装粮食的口袋,付完钱让伙计把东西搬到牛车上,这才朝着县城的回春堂走去。
等到了回春堂,言大河和孙月华正站在门口有点着急的四处张望,看见言秋坐着牛车向他俩招手,这悬着的心才算放下。
坐上了车,夫妇俩看见布料和粮食都惊讶,言秋解释说县城的布料比镇子上便宜许多,家里这回挣钱了,都穿上新衣服,而且还说明要是穿的破烂的话,回头跟人做生意都不好做,两人心想也是,脚上那破鞋粘的土都害怕给人家店里的地板落灰,遭人嫌弃。
粮食也是必须要吃用的,而且做糖卷必须要豆面,这些都不得不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