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宁临走前叮嘱夏云婉，“别轻易叫我师父，在我这讲究拜师礼，经过我考核通过，并且给我磕三个响头，才算是完成了收徒仪式。”
夏云婉愣在原地，简宁和顾颜已经走远了，她还久久不能回神。
通过考核…
磕三个响头？！
还有没有天理了？
现在都什么时代了，竟然还有磕头拜师的？
无崖子起了一个古代名字，真以为自己是古代人了？
夏云婉当即泄气，甚至有摔杯子不干了的念头。
不就是有名的中医，那又怎样？
也没看见无崖子有什么国际医学论文发表。
说不定曾经的名声都是吹出来的！
言过其实！
冷静片刻，夏云婉还是坐下来继续研究写报告。
她才来第一天就放弃，跟家里也没办法交代。
家里人为了给她塞进无崖子的诊室，花了不少钱走关系，家里人不会允许她轻易放弃的。
夏云婉写到下半夜，才彻底把需要上交的报告写完。
都怪顾颜！
一个没什么家世，还没毕业的丫头，凭什么在无崖子面前把她给比下去了？
她一定要让顾颜好看！
＊
出了办公室的门，顾颜笑软在地上。
她想到夏云婉刚才那副傻掉的样子，心里的不痛快立刻舒展开了。
上午她师父没来的那会儿，夏云婉给她甩了多少脸色看。
顾颜不禁好奇，“师父，你认真的吗？”
简宁微微颔首，表情严肃，倒还真看不出来开玩笑的意思。
顾颜脸上的表情有点僵掉，“那……我给您磕几个，补上？”
简宁到底憋不住了。
都什么年代了，哪还讲究磕头这一说。
她把顾颜从地上拽起来，“早点回去，复习，休息，够你忙活一阵子的。”
这话不假。
为了不被简宁的抽查难住，顾颜每天晚上背诵案例，都要背到很晚。
现在科室里又多了一个人，她压力倍增，学习方面更不敢放松。
外人想要拜她师父为师，还得进门之前磕三个头；
这些步骤她全省了；
师父给她提供这么多便利，再被外人比下去，那可就完了。
她不能给师父丢脸！
顾颜必须拿出从前的两倍努力才行。
简宁从医院食堂买了几样小餐点拎回去，打算等晚上饿的时候填填肚子，她一个人的时候太懒，又不愿意做饭；
叫外卖，自己一个人又吃不了，点多了也是浪费；
还是几样小点心比较适合当晚餐。
她万万没想到，就是因为买了这几个小餐点，打破了她平日里到家时间，正正好好在电梯里遇上了顾准……
上午发生的事还历历在目，简宁内心翻了个白眼，干脆背过身去，按下上楼的数字按键，顺势避开了顾准的视线。
顾准不由得轻笑一声。
够记仇的。
他主动开口，“辐射防护药物的资料都发给你了，你对此项目有何看法？”
简宁压着内心的不快。
两人的合作已经有一阵子了，然而有来有往才是合作，她怎么觉得最近这段时间都是她在给顾准输出内容，而顾准除了让她抽一次血以外，并没有给她提供到实质性的帮助。
徐贝贝装病还是她瞧出来的；
如果不是她瞧出徐贝贝装的，这位顾大总裁还绞尽脑汁想办法救人呢。
不平等条约就算了，下班在电梯里还得遇上他，被他逼问看法？
简宁莫名觉得亏得慌。
“我能有什么看法？”
简宁索性转回身，挂着无懈可击的虚假笑容，“甲方都参不透的商业机密，我作为一个项目的参与者，能有什么有见地的看法？”
甲方？
顾准唇角扬起了一个弧度，她分明还是为了白天的事儿生气，在这影射他呢。
顾准挑眉，“我想听听专家的意见。”
“意见最没用了，真想把这些问题解决，应该把辐射的源头给截断。”
最近网络上的社会新闻，简宁都看了。
某些国家为了一己私利，把全球人民都拉下水。
果然，劣质基因是刻在骨子里的，纵使包装得全民再有文化，终究还是恶贯满盈的人。
有钱花在公关上，没钱处理废水，真是天大的笑话！
一想到不久后的未来，海洋里的所有生物以及地球上生存的人，都即将面临辐射的危害，简宁便短暂把她和顾准的私仇放了放。
“当下研发团队研发的是一药对抗多种辐射防护，不够精准。”
顾准不解，“有什么不对吗？这样消费者买回去能应用在不同防护上。”
简宁笑道，“有谁会相信‘五大受损，一个对策’的傻话？
即便是洗发水，大家都会有针对性地去买；
男士选择控油的；女士选择滋养的；染烫过的发质选择修复的；
怎么偏偏到了你们辐射防护，关乎性命上的事儿，一颗小小药丸就能对付各种各样的辐射？”
顾准当即便觉得她说的很有道理。
可是他也能很能理解，为何研发团队会选择一颗药丸对抗不同的辐射；
研发成本不同，做出来的药品产品系列也相对减少，销售端那边的压力相对应全都会减少。
顾准陷入了沉默。
电梯刚好停在顾准的那一层。
“不管做什么行业，有良心的企业家才有未来。”简宁冷哼，像是赶他走似的，“你到了。”
原本顾准还要再说什么，愣是被她这句话给怼回去了。
回到家中，简宁心里的气儿还没消。
不能一直给顾准便利，她也应该替自己的事儿着急了。
若是按照爷爷在世时，她发病的频率可是跟姨妈保持一致的。
明知自己研究的靶向药还不够完美，再不精进配方，只怕到时候遭罪的还是自己。
忽然想到什么，简宁收拾好物件下楼去了。
*
听见门铃声，顾准意外地从屏幕上看见了简宁。
她来了？
顾准来不及换下敞开一半领口的衬衫，就去给她开了门。
门开，扑面而来的尽是男性荷尔蒙气息，麦色的胸膛主动跟她打招呼似的，简宁不禁愣了下。
顾准很满意她的反应，调笑一声，“先生有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