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院长追了出去,“无崖子大夫,你等等我。”
听着是院长的声音,简宁放缓了脚步。
李院长试探性地问:“无崖子大夫,你和顾总之间,有没有我不知道的事?”
不知道的事?
那多了去了……
谁知道他想问的是哪一件?
简宁猛然停住脚步,蹙起眉头,“院长,您想说什么?”
经过这几次的接触,李院长当然明白无崖子是个有个性的大夫;
或者说,在一众有能力有个性的大夫里,无崖子的个性更加鲜明。
李院长连连赔笑,看简宁的眼神跟看金主的眼神相差无几,“无崖子大夫,你刚才说的那些,都是跟顾总提前预演好的,演给徐小姐看的,对吧?”
“演?”
简宁不禁笑了。
她很快明白过来,为何李院长会这么问。
三院是海城的招牌医院,李院长这人对金主的确姿态很低,但并不妨碍他是一名好院长;
李院长在金主面前伏低做小,也是为了让三院的仪器设备始终保持在高水准罢了。
三院这些年在李院长的运营下,各个部门配合顺畅,任他怎么也想不出医院里有内鬼这件事。
李院长心里有点毛草,“无崖子大夫,你笑什么?”
“没什么。”简宁收回了笑意,“李院长,我跟你保证,无论在什么情况下,我都会以医生的准则做事。
所以,不管顾总给我多少钱,我都不会做违背良心的事。”
李院长满意地点点头,这才是好大夫!
哪知道,简宁紧接着就说:“如果违背了,我一定提前跟您打招呼。”
李院长,“……”
“院长,我现在以行医资格证起誓,我今天拿出来的检测报告,以及治疗方案,都是真实的,本着医生的职业道德和良心才拿出来的。
我知道您心中有疑虑,既然如此,为何不亲自化验徐小姐的样本?
事已至此,想证明我说的是真是假,办法多得是。
简宁,言尽于此!”
说完,简宁回了中医部,空留李院长一个人在走廊里缓了半晌。
年过五旬的院长,大脑宕机了好一阵子。
简宁说的并不复杂,难在如何接受事实。
无崖子没必要说谎;
之前给徐贝贝看病的那些大夫,又为何扯谎呢?
他不能再相信一面之词。
医院里所有取样会粘上专属贴纸,以免混淆;但医院终归不是特工单位,若是经手人换了样本……
李院长转身去了保卫科,分别调取了近几次徐贝贝样本化验当天的监控。
他指着6月6日的黑屏,问负责人,“这个监控是怎么回事?”
“当天受外部信号车干扰,不过几分钟之后就恢复了。”
李院长又把视线转移到了6月底的,“送样本的护士从这里出去,人呢?这段怎么没录上?”
“护士走楼梯,那段楼梯间没有监控。”
“去化验室为什么不走通道,非要走楼梯?”
“可能当天通道里的患者多……”
李院长再次把矛头指向了7月中旬,“那这次又是怎么回事?送个样本,还能跟患者撞上?”
保卫科的人回答不上来了,他哪知道护士为什么跟人撞了?
李院长心里已经有答案了。
对方有目标、有计划做了一系列动作,自然前后都安排妥当了。
他回到办公室,调取了徐贝贝几次胃镜信息。
李院长静坐在电脑桌前许久,到底安装了他儿子为他做的一套软件,选中徐贝贝的胃镜后,在医院病例库中一键匹配。
一分钟后,所有胃镜病例筛选了一遍,其中两位患者的病例跳了出来。
徐贝贝,女,24岁。
谢玉录,男,86岁(已逝)。
李院长彻底傻眼。
徐贝贝的胃镜都是假的!
各个角度,跟谢姓已逝患者的胃镜一模一样。
就像无崖子说的,事已至此,印证她话语真假的办法有很多,根本无须他亲自做胃液分析去印证。
他视线落在谢玉录那名患者的主治医师名字上,惊得笔掉落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