淼淼拍拍手,拉过街边一个石凳坐下:“我赞成,谁打赢了我跟谁走。”
他把那个母亲生病的小男孩儿拉过来耳语:“钱我已放你内衣口袋,你先走吧。”
小男孩儿都不知道什么时候淼淼放了钱在他身上,但他相信淼淼,点点头,悄悄离开。
话不投机半句多,谁都不愿低头的两支队伍已经开干,双方的兵器显然不是普通物,上面要么闪着电弧,要么发出诡异阴气,兵戈相撞中产生撕裂空间的奇特声响。
群殴不好看,亏眼睛,淼淼连坐山观虎斗的兴致都没有,他掏出一个指甲钳,修起了手指甲。
赫副宗主和韦城主没有参与战斗,他们在观察战局,一旦感觉己方处于劣势,便用呼叫器召唤援兵,一会儿永生宗增加一批人,一会儿城主方又增加一批人,此强彼弱,胜负不断反转。
随着战斗人数增加,打斗规模越来越大,不知哪方的人动脉血管被划破,淼淼眼睛余光中发现一道热血几乎飚到自己身上。
他连人带凳瞬移到远处,口中埋怨:“打就打呗,别把血溅到我身上了。”
可能恶墟的人天天跟死神和鬼魂打交道,见惯了生死,两边队伍都视死如归,亡命拼杀,一时间,倒在地上的伤亡人员已是不计其数。
待永生宗宗主和城主上司——郡主赶至,双方终于决定暂停战火,进入和谈。
郡主率先开口:“革宗主,你我立场不同,过去引发战火都是各自为政,今儿你手下来我地盘抢人,实在是过分了。”
“如果谁伤了我宗之人,抢了我宗之物,进入城区便万事大吉,那你们辖区岂不成了养痈畜疽之所,还要王法朝纲作甚?”宗主义正词严。
“那是针对墟界民众,你们知道,异界人一向被我们奉若上宾,我们的合作还在进行,你们半路横插一杠,岂不是打政府的脸?”
淼淼听得云里雾里,什么合作?谁说了一定要与你们合作呀?不过他不想打断他们,耐心听双方如何争辩。
“好,既然郡主出面,那我永生宗就给你这个面子,不过,你们交易完成,可得将人交给我。”
“交人是不可能了,大不了,我们事情办妥之时,可以通知你们一声,至于你们的事如何处理,我们就不再干涉了。”
淼淼心里嘀咕,搞些啥名堂哟,敢情都把我当成了谈判的条件、交易的砝码了,他忍不住插话:“哎,你们说来说去,可曾问过我的意见?”
郡主道:“那阁下有何意见呢?”
淼淼:“没太大意见,目前来看,你们把我当朋友,他们把我当敌人,我当然愿意跟你们走,但是,万一哪天我后悔了,说不定转去找他们也未尝不可,所以……”
淼淼故意暂停,郡主问:“你想怎样呢?”
“我想跟他们留下相互的联系方式,以便留条后路。”
郡主只差老血喷出,那是后路吗?是死路一条。不过他没有说出来,作出一副无所谓的表情:“行,你既然这样想,我不反对。”
“可我没有通讯器呀,郡主可否先借一个给我,改日还你。”
郡主眼神对城主示意,城主拿了一个手下的通讯器给淼淼:“送给你了,不用还。”
淼淼走到宗主面前:“宗主,你看是留你的还是副宗主的联系方式?”
宗主对淼淼露出一种不可思议的目光,心里想:“手下人说这个人不按常理出牌,还真是,我他妈一辈子没见过这样离谱的人。”
他也装深沉,对副宗主道:“赫宗主,你来留吧。”
两人交换了联系方式,淼淼起身对城主道:“我们走吧,是去城主府还是直接去郡主那儿?”
“当然先去城主府,郡主,您先请。”韦城主对郡主恭敬做个请的手势。
淼淼转身对宗主一行招呼:“我们改天见。”
双方领导层离去,剩下手下打扫战场,在场所有人都心里都在暗怼:“这异界来的是个啥玩意儿呀,说话像没经过大脑一样。”
淼淼可不这样想,他真实想法是:“既然这里处处透着诡异,那我不妨先当个左右逢源、两面三刀的人。”
随城主一行来到城主府,城主喝退手下人,对淼淼道:“趁郡主大人在,这里没有外人,我们就打开窗子说亮话,朋友想办理哪方面业务?”
淼淼忍俊不禁:亮话?哪来的亮话?所有窗子打开,也不见得怎么亮堂。
他假意严肃说道:“业务肯定要办,可我初来乍到,什么都不清楚,你叫我从何说起?”
“朋友怎么连行情都不了解,就冒冒失失前来,就不怕办不成事?”
“既然决定了要办,何必非得先问行情,随行就市就可以呀。”淼淼顺着城主的话打着哑谜。
城主乐了:“呵,看来朋友是个不差钱儿的主,那好,我们也不漫天要价,按照老规矩,给自己延寿,一年十万冥币,给亲人延寿,一年八万,给死人还魂延寿,二十万一年。”
“就没有其它业务吗?”淼淼问。
“有啊,三人以上,九折,五人以上,八折,十人以上,六折。”
“我不是问延寿的事。”
“难道阁下是要办理折寿业务?那好说,不论男女老幼,给别人折寿一年,十五万,若是想让某人寿终正寝,在剩下阳寿年份折算价格基础上,另加一笔勾魂费二十万。但折寿业务麻烦些,需要去阎王殿查阅被折寿人的原始阳寿,所以,跑路费另算。”
哦,这下淼淼明白了,为何边城审核简单,为何城门的守卫对自己客气,是因为来此的异界人几乎都是他们的金主,来送钱办理业务的,之所以不让百姓接触,不让阴使等手下插手,是不想官府的罪恶勾当败露,不被下人从中捞好处,吃回扣。
仔细想来,他们的主观判断也在理,不是办理生死攸关事务,谁会从风和日丽的异界来这阴暗潮湿鬼魂肆虐的墟界游玩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