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何要对我讳莫如深?我连知道自己身世的权利都没有吗?”淼淼激动起来。
“有些事,知道得太早会对你不利,隐瞒身世仅仅是为了保护你,我在地球的任务只有三样,一是适时给你《魔幻秘笈》,二是在你生命受到威胁的最后一刻搭救你,三是你在地球暴露后把你送去异界。
收荒匠指着后面的一道大阵:“这个传送阵就是专为你所建,是时候使用了。”
“走不是不可以,但我得向我身边相关的人告个别。”既然对方决意保密,淼淼不想为难对方,但要再次离开地球,他还得给大家一个交代。
“没必要了,他们已经不认识你。”收荒匠丢出一句让淼淼大为惊异的话语。
“什么意思?怎么会不认识我了?”
“因为我已经用摄魂大法抹去了相关人员关于你的记忆。”收荒匠的话让淼淼越来越震惊。
“相关的人?”淼淼试探着问:“同事?”
“嗯。”对方回答。
“朋友?”
对方点头。
“徒弟?”
再点头。
他有些按捺不住了:“那亲人呢?”
对方答非所问:“你没有亲人。”
“怎么没有?我父母呢?”淼淼大喊。
“那不是你的父母,你的父母不在凡界。”
“我不管圣界凡界,在我心中,他们就是我的亲生父母,你不会将他们的记忆也洗去了吧?”淼淼难以置信地嘶喊。
“没办法,为了你的安全,包括你养父养母,必须将你忘得干干净净。”
淼淼艴然大怒:“怎么能够这样做,你问过我的意见吗?在乎过我的感受吗?”
对方漠然回答:“职责所在,我别无选择。”
“什么别无选择?你这样做,实在是太残酷了,我可以没有朋友,没有恩怨,不计得失,所有往昔都可以化为云烟,但一泡屎一泡尿拉扯我长大的父母,我怎么可以允许他们与我形同陌路?”淼淼难得这样歇斯底里。
“我是你的奴仆,守护你的平安就是我一生的责任,也是我活着的价值。”
“既然你是我奴仆,那我命令你,把我父母的记忆恢复回来。”
“我不会抗拒你的任何旨意,只要是我能办得到的事,可恢复记忆,对不起,我还没有那样的能耐。”收荒匠补充道:“记住,你肩上扛着家族赋予你的使命,凡事不能意气用事,当遵循天道。”
“是人,就该有人性,如果天道需要泯灭人性,那对不起,让这样的天道见鬼去吧。”淼淼大声驳斥:“我父母含辛茹苦将我拉扯大,你们就忍心让他们老无所依,所有牺牲和付出都付诸东流?”
“可是……”
淼淼打断:“没什么可是,连我都没有了,还要这世界做什么?”
“对不起,公子,可我真没有办法恢复他们的记忆。”收荒匠似乎有些懊恼,为何要将淼淼父母也抹去记忆。
“难道就没有恢复记忆的办法?”
“有,但不是我这样的凡夫俗子可以染指的,需要天选之才获得逆天机缘,除非你能寻求到相关法术。”
“你并未随时在我身边,怎么知道哪些人与我相关?你确定你做得彻底?”
“我足不出户,却能知道你在地球的任何行踪,同你接触过的人都会在身上留下你的气息,想要抹去全地球人的记忆,给我十年也办不到,但仅仅是与你接触的这么些人,你昏迷这一个月,足够我完成任务。”收荒匠语气很肯定。
“好,即便如此,我也要去看看我的父母。”九天阳气已修复淼淼最后一丝伤痕,他起身往洞外飞去。
“回来。”收荒匠一声断喝,掌力一紧,将淼淼吸了回来,直接推送到传送阵前:“你得马上离开地球,去完成你未竟的使命。”
淼淼用手掌对准天灵盖:“我必须再去一趟西都,否则,我立刻毁灭自己,同他们的记忆一起消失。”
“哎!”收荒匠无奈叹口气:“还真是个多情男儿,你父母已经不在西都,他们已回到家乡,离此不远。”
……
淼淼沉睡这段时间,世界似乎照旧,花照样红,叶照样绿,地球也不会因为某个人停下转动的节奏,不过,还是有那么一批人的人生轨迹被改写,生活有了显著的变化。
淼淼在镀晖高原消失的当天下午,西都别墅里,向天珍在收拾衣物,旁边的影碟机放着当红歌星海来阿木低沉伤感的歌曲:“人的一生啊 一堆堆坎坷,不作寂寞的奴隶,不作孤独的鬼……”
喻祥在忙着向学员们告别:“叨扰大家这么久,我们老两口得回家乡了,谢谢你们的照顾。”
学员:“不用谢我们,要谢也该谢学院,是院领导安排你们来魔术基地作客的。”
喻祥:“你们这基地确实非比寻常,我们住这一阵,身上的病痛几乎都没有了,真是神奇呀。”
听到外面喻祥的声音,向天珍不由低语:“病痛是没有了,可我怎么觉得心里很空,像丢掉了什么宝贝似的。”
喻祥进来安慰道:“老婆,我也不知为何,总有种巨大的失落感,可能是医疗的后遗症吧,越是灵丹妙药,越可能带来副作用,回去好好修养一阵,说不定就好了。”
“但愿如此,老喻呀,东西已经收拾好了,我们及时出发吧,我想我的学生们了。”
“好的老婆,我也想我的同事了。”喻祥答应着,把向天珍的行李接了过来。
老两口节俭惯了,舍不得坐飞机,他们选择火车和汽车,几经辗转,风尘仆仆回到老家那已沾满尘灰的屋子。
听说老两口回来,高站长第一时间赶来:“老喻,难得出去一趟,事情还顺利吧?”
喻祥:“很顺利,不仅看够了城市风光,身上的病痛全都治好了,那个魔术基地真是厉害。”
高站长看到他们有些憔悴的脸,不无感慨:“一把年纪了,还亲自跑来跑去,当初你们要是生一个孩子多好,也不至于膝下无子老来受罪。”
向天珍插话:“高站长别说了,年轻时没想要,现在后悔也来不及了,也许,这就是命吧。”
“今儿你们不用做饭了,我在水站食堂安排了几个菜,就当给你们接个风吧。”高站长热情邀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