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明熙因为覃修谨越发嚣张的举动,白天都不敢在王府活动了。
一吃完饭,就往茶楼跑。
二八年纪的少年郎,最是叛逆不可控的。
赵明熙庆幸自己是二十二岁的身体。
要是换上前世三十几岁的自己,怕是真折腾不起。
覃修谨对于赵明熙的‘防范’,很是不满。
白天抓不到人,晚上又不让折腾。
这让气血旺盛,已经浅尝过爱情滋味的安王殿下,非常的生气。
没法对夫人宣泄火气的覃修谨,在赵明熙出门后,直奔校场而去。
正在排兵布阵,研究兵法的夔子胥,就这么被自己的外甥拉到沙场。
看似比武,实则泻火。
夔子胥最后累到靠着木桩,直摆手推拒。
他是真的不得不‘服老’了,自己的年纪是真的大了,跟着小年轻折腾不起了。
覃修谨转而挑了个兵莽子上台。
直到台下躺倒一片,他才接过士兵递来的水壶,意犹未尽的灌着水喝。
清亮的水珠划过攒动的喉结,顺势而下,滴落在轧实的胸膛上。
布满汗水的腹肌,在光照下,泛着麦色的光泽。
覃修谨撩开脸侧的长发,露出逐渐褪去稚嫩的脸颊,本就俊美的脸庞,此刻增添了几分恣意的狂妄。
夔子胥看了他半晌,突然冒出一句,“你是不是长高了?”
覃修谨顿了顿,说道,“好像是...”
他新做的夏衣都有点紧了。
夔子胥起身,跟他比了比个子。
“你这身量...快够得上八尺了呀...”(23.75cm/1尺)
他‘啧啧’两声,骄傲的说道,“不错不错,不愧是我夔家的男儿。”
覃修谨抬掌比在自己的鼻梁上,他估算了一下赵明熙的身高,差不多是到自己的鼻子。
他嘀咕道,“歪头就能亲着。”
他们真是般配。
“你说啥?”
“没有。”
覃修谨一秒冷漠,他面无表情的睨着夔子胥。
泻火之后,他翻脸不认人的说道,“要是没事,我就回了。”
“啧...打了你舅舅一顿就想走?”
“还有事?”
“我研究了一个新的阵法,正好你来了,帮我一块看看。”
覃修谨闻言点头,“好。”
他终于可以再向夫人邀功了。
覃修谨被赵明熙揭穿之后,也曾羞恼过一阵。
毕竟他之前仗着自己‘傻’,做了不少不要脸的事。
但他仗着夫人的宠爱,干脆看淡名誉,一心只求夫人的垂爱。
背诵三字经,抄送古诗词这些,已经无法获得夫人给予的奖励。
这些日的福利,纯靠他强取豪夺,不要脸的求来。
但夫人不奖励别人,只奖励他。
哼,还不是因为喜欢他。
夔子胥拿着阵法图,跟覃修谨开始布阵。
覃修谨站在高台之上,视线扫过台下阵列的士兵,时不时给出关键性的意见。
夔子胥一边采纳他的意见,一边就地整改。
折腾了小两个时辰,夔子胥看着完美的阵法图,大笑着拍打覃修谨梆硬的肩膀。
“不愧是我的外甥啊!哈哈哈哈...”
“记得回去之后,给外公瞧瞧。”
“那肯定的,我还要跟他邀功呢!”
夔子胥收起阵法图,突然激灵得拍了下脑袋,“对了,再过两月可就是武举了,你可要一块过去看看?”
覃修谨摇头,“我的身份不适合过去。”
“我跟你外公的意思,都是想趁着武举的时候,找几个好苗子培养。”
夔子胥闻言,只能可惜的点头,“到时候,能陪在你身边,这样你行事起来,能方便一些,只有翊歌一人也不大方便。”
覃修谨想了想,觉得也是,便点头答应了。
不过多时,覃修谨便启程回了王府。
“王妃还没回来?”
覃修谨边走边问。
欣妍点头称是。
覃修谨双唇紧抿,抬步走进了湢间,想着先去去汗味,然后再出门寻找他那不愿归家的王妃。
水声掠起,覃修谨舒舒服服的撑着池边,浸泡着疲惫的身体。
他松垮着肩膀,蹙起的眉头逐渐舒展,冷硬如石的面庞,泄了几分松懈的淡然。
覃修谨看着身前空荡的池子,总觉得缺了什么。
脑海中突然闪过那日赵明熙披着长衫,香肩微露,毫无防备的站在自己的身前的画面。
覃修谨只觉得鼻腔一热,他赶忙抬手捂住窜动的鼻子。
脸上已是红霞一片,竟不知是被水热的,还是被心热的...
“王爷。”
窗外传来轻唤,覃修谨揉了揉鼻子,应声道,“进来吧。”
翊歌翻身进入湢间,低垂着脑袋,跪在他的身侧。
“何事?”
“王妃在赵府出事了。”
池水激起千浪,覃修谨厉声问道,“出什么事了?”
-
赵明熙的茶楼近日虽不比开业的那几天,但生意也算不差。
每日茶楼内都是宾客满堂。
望春茶楼的名号也在都城打响,许多达官贵人都会来这品茶、看戏,或是听书。
尹博借着茶楼掌柜的身份,结交了不少人脉。
众人都以为望春茶楼与凤鸢楼都是冯飞阳开的,鲜少有人知道,这茶楼身后的正主会是赵明熙。
赵明熙一边品着香茶,一边看着手中的书籍,难得惬意的享受安静的时光。
一楼大堂的说书人,面对满堂宾客毫不怯场。
他拍着醒木,三言两语便能吊足众人胃口,台下时不时便传来几声惊呼。
赵明熙翻过一页,耳边的声音却从吵闹的交流,转而成了喧哗的骚动。
他起身看向一楼大堂,只见几个身着布衣,模样凶狠的男人,拎着棍棒大咧咧的进门。
他们自称是顺义赌场的人,嘴里啷啷着要找茶楼的老板。
尹博在他们进来的第一时间,就遣散着诸位客人,然后出言调解。
可打头满脸横肉的大汉,仗着自己身强体壮,不愿听他说话。
他推搡着尹博,威胁的说道,“今儿要是你们老板不出来,我就砸了你们茶楼!”
隔壁的冯飞阳闻讯,疾步赶了过来。
“怎么回事?有什么事找我吧。”
李武打量冯飞阳两眼,“你就是老板?”
“是,有什么事就直说吧。”
“你外甥可是叫赵云廷?”
冯飞阳颔首,“没错。”
“那就没错了。”
李武拿出一纸契约,“你外甥在我们赌场欠了一千两白银。”
他看着冯飞阳怔楞的样子,继续说道,“今儿就是最后的期限,若是还不上来,我就砸了你们的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