茶楼开业的当天。
随着酒楼的牌匾缓缓升起,红布揭开。
‘望春’两个大字,就出现在人们的眼前。
“今日开业,茶水全免!”
冯飞阳拱手笑道,“还请各位客官多多捧场!”
自此,望春茶楼正式营业。
茶楼外熙熙攘攘,大多都是三五成群结伴而来。
一旁的胭脂铺,也是络绎不绝的客人进出。
那些夫人小姐听说隔壁开了间茶楼,都互相打趣着,要让家里的官人来这坐坐,免得说陪她们逛街无趣枯燥。
赵明熙到茶楼的时候,已是晌午之后。
他先是看了看胭脂铺。
见生意红火,冯飞阳笑得嘴都不曾合上,他就放心的走到了茶楼。
果然,茶水免费的招牌,吸引了不少客人进入。
茶楼掌柜尹博,看见赵明熙后,恭敬的上前招呼。
尹博身形瘦弱,像是被风一吹就能倒下似的。
他脸型瘦长,眉眼本就似鼠,再加上嘴上的两撇八字胡,更是显得他精明算计,不似善类。
“如何?”
“回主子,一切都好,生意红火的不行呐。”
尹博笑得满脸褶子,“他们有些是冲着茶水免费来的,有些是冲着新店热闹来的。”
但不管冲着哪个来,这一天的生意都是差不了的。
而且他们虽说茶水免费,可哪个来这,是光喝茶的,自是有别的能赚钱的法子。
这半天下来,账面的流水就有不少。
赵明熙点头,“辛苦你们几日,茶楼生意好,自是少不了你们的好处。”
尹博感激道,“谢主子。”
赵明熙交代了几句,就让他去忙了。
“明熙?”
赵明熙闻言回身看去,只见一个意想不到的人,站在自己的身后。
他拱手就要行礼,却被那人拦下。
“明熙这是...”
“自是要参见四皇子。”
赵明熙看着覃少桦不紧不慢的说道,“礼数不可废。”
“我不过是来此讨杯茶喝,明熙用不着如此多礼。”
覃少桦视线扫过他的眉眼,最后落在唇下的黑痣上,他柔声道,“明熙唤我,少桦便是。”
赵明熙手臂微抬,轻飘飘的甩开他的手。
他的语气仿佛拒人于千里之外一样,冰冷的响起,“我还是唤您四殿下吧。”
覃柏聿的人,他可不敢熟络。
覃少桦捻了捻指腹,尴尬的讪笑着。
为了缓和气氛,覃少桦想带着他四下走走,可就在这时,一个丫鬟焦急的跑了进来。
她走到赵明熙的身侧,轻声说了几句,他的脸色骤然变化,向外快步走去。
覃少桦担心他出事,紧跟着走了出去。
可刚到门口,他前进的脚步就顿在了原地。
赵明熙正疼惜的搂抱着另一个男子,轻抚着他的后背安抚。
他不同于方才的冷漠,此刻的他,眉眼温润似水,动作宠溺轻柔。
脸上的笑意犹如融化千里冰封的暖阳一般,看得覃少桦越发的挪不开眼。
“不是去太尉那吃饭了吗?”
赵明熙牵着覃修谨的手,对欣妍问道,“怎么这么快回来了?”
自从覃宏朗赐了个少保到安王府,覃修谨就再没去过校场。
覃修谨这次受伤,太尉催了几次,让人过去好生给他瞧瞧。
可赵明熙担心他行动不便,就一直拖着。
直到昨儿,太医说覃修谨已无大碍,不用包扎了之后,他才放心的让欣妍带他去太尉府上用膳。
本以为要用完晚膳才回来的人,没想到竟找到了茶楼。
赵明熙握着覃修谨的手,虽瞧不出他的神情,但也能感到他的委屈。
他看向欣妍询问道,“可是王爷受了什么委屈?”
“王爷...”
欣妍抿唇,她慎重的轻瞥覃修谨一眼,见他幽暗的眼神。
她默默的吞下了原本要说的话。
王爷哪是受了委屈,他没给别人委屈受就已经不错了。
覃修谨一到太尉府就被齐昭容哭着拉住了手,仔细的打量。
“快给祖母瞧瞧,好的如何了?”
“已经无事了。”
齐昭容见他如此,只当他是在宽慰自己,说什么都要让府上的大夫,再好好看上一眼才能放心。
她看着覃修谨手臂上结痂的伤疤,心疼极了,“做戏做的这般真干嘛?可还觉得疼吗?”
覃修谨摇头,“不疼了,祖母不必担心。”
“我哪能不担心。”
齐昭容气得直锤身侧的夔子胥,“你就不能早些出来?非要谨儿受着一刺吗!”
夔子胥不敢躲,只能侧身受着,他辩解道,“娘!这都是计划好的,若不这样,覃宏朗怎么能信啊!”
况且,那人下手都是收着力道的,哪敢往他外甥身上,下狠劲啊?
也就看着吓人了点,根本没多大的事。
“他信不信又如何,作甚非要伤我谨儿?”
“祖母,我都已经好了,没事了。”
“不管好不好的,前儿都伤着了。”
齐昭容抓着覃修谨,疼惜的说道,“就许这一次,可不准再有下次了。”
覃修谨颔首答应了。
晌午时分,夔承平忙完公事,回到了府上。
他打量了覃修谨一眼,见他无碍,便放心的点了点头,“吃饭吧。”
邱曼安笑着招呼众人入座,“谨儿多时不来了,也不知道厨房做的菜,还合不合口味。”
夔子胥满是醋意的说道,“做的都是他爱吃的,能不合口味吗?”
只要他外甥来,他夫人每次不是供着这小子吃好喝好的?
他敢有个意见试试!
齐昭容引着覃修谨坐到自个身边。
她侧身瞪了夔子胥一眼,又笑着对覃修谨递筷,“多吃一些,你现在在长身体,吃不饱可不行。”
“是该多吃一点。”
夔承平迎合着夫人的话,他刚准备夹一块排骨,就看着那盘子,被他夫人挪到了外孙的眼前。
“吃这个排骨,烧的可香了。”
“谢谢祖母。”
夔承平尴尬的收回筷子,准备夹点菜吃,可筷子还没碰着,盘子又不见了。
“来...多吃点菜,现在长身体可不能挑食。”
“...好。”
覃修谨勉强夹了一根细的,盯着那根绿油油看了半晌,才和着米饭吞咽下肚。
这跟吃草有什么分别?
夔承平看着外孙痛苦的模样,很想帮他分担一二,可他却连根草都分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