冀州 ,商盟分殿中,沈清衡端坐在红木太师椅之上,乐澜则蹲在一旁的火炉前,热着一壶浓茶。
看着少女曼妙的蹲姿,沈清衡皱了皱眉头:“仅仅是让吴先生去质问一番,为何会耽误这么久?莫不是出了什么意外?
一旁热茶的乐澜微笑起来:“少爷放心,吴先生可是元婴巅峰,如何才能出事呀?”
沈清衡闻言,眉头稍稍舒展。
他向来冷静沉着,思考谋略也从来都是缜密无缺,但不知为何,一旦对上那个所谓的赵长安,他的心头就会泛起巨大的不确定感,就好像随时会出现意外一般。
突然,腰间的玉符亮起,是吴天凡的传讯。
“禀少爷:
真灵城已于今夜子时被赵长安的神通摧毁。
其神通之威,虽遥隔万里,瞬息即至。
流光十二道,飞至城上,散作满天飞星。
宛若星河溅落,雷霆惩威,响振天地。
地岳皆动,山峦震荡,大野晦冥,烟焰涨天。
落于军中,人马俱碎,落于城头,墙砖尽毁。威烈之盛,难以状言。
两轮流光,城池荡然,断壁残垣,凄惨至极。
若无必要,切莫与其为敌。
若必须为之,则当尽雷霆手段,全力灭之。
望少爷深虑!
吴天凡。”
沈清衡一口气读完玉符,面色阴翳:“乐澜,给我联系安南城李家。”
翌日,安南城。
此刻的萧家,终于在尘埃落定后,等到了难得的安静与平定。
当然,若是没有某个无耻生物的叨扰,就更好了。
萧家宅邸内,萧霜坐在梳妆镜前,托着腮想着心事。
“咚咚咚,”下人轻轻叩响了门扉:“大小姐,那个李文耀又过来求见了,死缠烂打,赶也赶不走,烦死人了。”
萧霜一下回过神来,转身扑上闺床,把头蒙在被子里当鸵鸟:“不理他吧。”
“额,放着不管吗?”传话的下人明显有一点迟疑。
“对。”
下人转身要走,却又被喊回来。
“等等,赵公子上次留给我两个叫音什么的来着,说是专门对付将来李文耀过来死缠烂打的宝贝?”
“小姐,是音响。”
“对,就那两个音响,你扛出去放在门口,使用方法上面有写,赵公子给的,不知道有没有用。”
萧家大门外,李文耀站在街上,脸不红心不跳地喊着。
“萧霜妹妹,我是真心喜欢你的,之前有许多误会,我想当面和你解释清楚!”
“是不是那赵长安给你喂了什么迷魂汤,你为何躲着不见我!”
最近萧家的新鲜事不少,李文耀才来不久,院门前就聚集起了大量看热闹的吃瓜群众。
看着围观者变多,李文耀反而更加兴奋了,喊话的声音一浪高过一浪:“霜儿妹妹,出来见我吧,我不信我们多年的情谊会这样烟消云散!”
“吱嘎——”
一直紧闭的萧家大门打开。
李文耀面色一喜,看见只是一个下人,顿时又沉下脸来。
那名下人也不和李文耀搭话,扛着两个黑色的大箱子,摆在门口,自顾自调试起来。
众人何时见过这般新奇的玩意,一个二个瞪大眼睛,看看这下人要整什么玩意。
很快,伴随着黑箱子上面的绿灯亮起,两个箱子开始响起很有韵律感的声音。
“动次打次动次打次”
“出卖我滴爱,你背了良心债!”
“就算付出再多感情也买不回来!”
李文耀面色一僵,这音乐,怎么回事,还有这歌词,不妙滴很呐。
震耳欲聋的音乐,带着些许魔性的节奏,响啊,很响啊。
围观的群众竟然不由自主地开始跟随着音乐摆动身子。
“当初是你要分开,分开就分开”
“现在又要用真爱,把我哄回来”
“爱情不是你想买,想买就能买”
“让我挣开,让我明白,放手你的爱!”
伴随着魔性的节奏,一句句通俗易懂的歌词唱出,句句不提李文耀,句句都是李文耀,嘲讽拉满,直接破防。
李文耀涨红了脸,感觉周围的视线都变得奇怪起来,像是在看猴子,或者看一只求偶的大猩猩。
这两个奇形怪状的大东西,显然是赵长安的手笔!
竟然折辱我到这般地步!
李文耀的心中有一团无名烈火熊熊燃烧,但是他的理智告诉他,现在还不是时候,他需要继续按照老祖的计划进行。
忍,我忍,我笑着忍……我忍NM!
“噗——”李文耀最终还是没别住,一口老血喷出,一甩衣袖,羞愤立场。
不同于李文耀的如坐针毡,宅邸里,萧烈一边听一边跟着摇,就差没有鼓掌欢呼了:“好哇,写的好哇!不仅言简意赅,朗朗上口,旋律也如此独特,赵尊者真是大才!”
只是旁边的萧霜面露难色:“爹,人都赶走了,这么吵的东西,关了吧……”
萧烈冷哼一声:“这么好听的东西,怎么能停呢?”
“不是好不好听,主要是丢人……”萧霜瘪着嘴说。
看见自家闺女可怜巴巴的眼神,萧烈本想妥协,却见下人拿来一张纸条,说是塞在音响缝隙里的。
“看到这张纸条,多半说明李文耀找上门来了吧,
效果如何?想必不差。
如若觉得太吵,不胜烦闷,
可以试试搬到李家门口放。
就说是我以藏剑圣地名义赠送的,他们不敢破坏。
记得开最大音量!
——赵长安”
读完纸条,萧烈的眼睛瞪得如铜铃一般。
有没有一种可能,李家周围的邻居罪不至此……
城主府内,朱开在软塌上睡的香甜而自在,直到他听见来自城东李家方向的声音。
“动次打次动次打次……”
“出卖我滴爱……”
朱开又一次从床上跳起:“又双叒叕是什么b动静?”
与此同时,另外一边。
李家院落中,三四个金丹修为的修士紧紧地拉住家主李旸:“家主大人!这是以圣地的名义送的!千万砸不得啊!小心落人口舌!”
“混蛋!士可杀不可辱!赵姓小儿,我和你拼了!”
直到一位青年站出来:“胡闹!”
李旸看见年轻人发怒,这才冷静下来:“老祖。”
“你也是一百多岁的人了,怎么能如此意气用事,小不忍则乱大谋!”
如是两日后……
“动次打次动次打次……”
“出卖我滴爱……”
李家密室中,老祖看着被音乐震得不断晃荡的茶水,牙齿咬得嘎吱作响。
“哐当”随着茶杯落地碎裂的声音。
“欺人太甚!简直是岂有起理!让李文耀来见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