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都怎么了?一个两个的都过不好…呜呜呜…”
李明霞还是没忍住,又开始了第二轮的哭泣。
“娘,你就别哭了,眼睛哭瞎了爹也不会管你死活!”
乔沐沐怒其不争的开口劝说,她算是明白了,回到外婆家,能比在自己家的时候过的好,她娘不知道该哭啥。
“大姐,我跟三哥晚上去把他打一顿给你出气!你别哭了!”李明海也是最看不得人哭,他抓心挠肝的难受。
“老四,你别胡来!”李明霞哭归哭,还是怕自家弟弟出事。
“好了,你们休息休息!我去做饭,娘儿仨早饭都没吃上吧?”王氏叹口气,儿子女儿的婚姻都不幸福,她现在想杀人,可是始作俑者老太太已经死了。
钱氏…给我等着!
王氏咬紧牙关出去做饭了,想也知道,这娘儿仨肯定早饭都没吃上。
王氏知道,女儿在婆家肯定吃不饱饭,今天她就做好点,多半白面的玉米面两掺馒头,五花肉炖白菜土豆,还把油滋了热了一大盘出来。
萝卜丝儿凉菜,这算是过年的伙食了,本来想包饺子给娘儿仨吃,可等不及了,孩子们也都饿了。
王氏做饭,李明芳烧火,李欢在旁边打打下手,她也不好意思就回房间躺着呀。
本来李明霞也要帮忙,被王氏压着休息了,身上的伤口好在除了嘴角没有其他出血的地方,就是都青紫了。
等到饭菜上桌,本来就大半天没吃饭,还赶了这么远路程的三人,看着腾腾冒热气,油花花的炖菜,在看着那一大盆毛尖儿的大馒头,都有点不会说话了。
王氏伸手给李欢夹了一块儿瘦肉,再给两个外孙夹了块儿五花肉“都愣着干什么?吃啊!”
今天特意没有煮粥,就是想让这娘儿仨吃的饱饱的,一家人在镇上已经吃了面条了还不到饿的时候。
不过不饿不代表不想吃啊,李明海已经拿了一个大馒头开始大快朵颐了。
李欢看着表姐刚才还伶牙俐齿的现在却不敢动筷子的样子,有些害笑,忍不住给她夹菜夹肉。
肉放的其实很足的,家里剩的两斤五花肉,她让奶奶全部放进去了,可耐不住娘儿仨不动筷子呀。
跟李欢同岁的乔金金,手里拿着馒头一个劲的啃,看几眼盆里的炖菜却也不敢夹。
李欢知道,这个世界女孩子不值钱,重男轻女,家里的女孩子会唯唯诺诺一些是正常,可明明,这个表弟是家里的长孙,却也这样,有些说不过去了呀。
“吃呀这孩子,怎么一直啃馒头不吃菜呢?肉不好吃吗?”王氏看到孙女儿的表情,转而看到外孙,心酸的不行。
她知道,乔双喜那狗砸碎有个想娶却没娶成的女人,人家嫁到镇上去了,转而娶了明霞之后,对他们娘儿仨一点都不好,加上他弟弟娶进门的媳妇还会做人。
自从乔老二家的儿子出生之后,金金这孩子就没收到过什么好待遇。
家里也没什么银子,送去上学都是一件不可能的事情。
在家里,跟着她们娘什么活儿都干,成熟的也早,话不多,实在是个难得的好孩子。
“谢谢外婆…”乔金金小声说了句,小心翼翼的把一大块儿五花肉放进了嘴里,嚼着,嚼着,舍不得咽下去。
李明霞知道家里做了生意,有了些银钱,不缺吃喝了,可是看到这阵势还是有些意外了。
又是炖肉又是馒头管够的,还有那一大盘油滋了,她都多久没吃过那玩意儿了,配着这馒头吃,别提多好吃了,简直要上头。
看着儿子这么懂事,她吃着好吃的,忍不住落泪。
一顿饭吃的,一家人前赴后继的给娘儿仨夹菜,在王氏跟李明霞哭了又笑笑了又哭反反复复中总算是吃完了。
吃完饭,大家伙儿就根本没时间再安慰娘儿仨了,开始做肥皂,他们一点存货都没有,当天做第二天的订单,就连自己多做点拿去卖都有点不能,因为镇上的猪肉脯就那么一个,不是大集市的时候,根本买不到太多,将将够订单的。
人家也不可能为了卖猪板油就多杀几头猪,只能等到大集市的时候多买一点,自己做了拿去卖。
乔氏已经出月子了,在家里帮忙,上午家里没人,所以她下午才过来,一个人负责切肉烤荤油,王氏要帮忙,她死活不用,说自己一个人可以。
王氏就回了屋做她的衣服,从柜子里给两个孩子拿出刚做好来不及送去的棉鞋的时候,李明霞彻底破防了。
扑进她娘的怀里真的是哭的肝肠寸断。
等到她哭累了睡着了,王氏穿上鞋子就下地,不顾李老汉的阻止,去了隔壁钱氏的房间。
没多久,做肥皂的人都被惊动了,西厢房也都跑出来了。
只因,两个老太太在上房打起来了,等到李欢好不容易挤进去的时候,王氏正骑在钱氏身上左右开弓。
李欢默默的退到一边,还是让奶奶发泄个够吧,不然压在心里别得病才好。
他们都听到大姑的哭声了,这是把婆家受的委屈通通哭出来了,要不然奶奶也不会一气之下去找钱氏打架。
她这一辈子的不幸都是这个寡妇进门开始的,不仅她的不幸,还有孩子们的不幸。
不过她以前忍着,如今两个孩子都因为她而不幸,愤愤和离,女儿还受了这么多年的苦,她就忍不住了。
这边的动静引来了左邻右舍,孙氏跑的比谁都快,不过院门没进的来,让李老汉赶走了。
张氏跟吴氏开始拉架的时候,李欢才拉着自家小姑上前。
就怕那两个女人拉偏架,她奶奶受什么亏。
钱氏的嚎叫声一直到李老汉狠狠拍桌子才算渐渐停下。
“老爷子,你看王氏把我打的,鼻青脸肿的你管不管?”钱氏哭声下去了,可抽抽噎噎的开始指控。
“贱人,你该打!”王氏咬牙切齿,“要是没人拦着,我直接把你打进棺材里!”
钱氏直起腰,疼的一阵嘶哈,可声音却不小,“王氏,我到底做了什么万恶不赦的事情,让你这么动手打我?别忘了,我是平妻,不是妾!你没资格打我!”
李欢歪着头,貌似不经意的小声说了句“没有婚书的都算妾吧?主母打死妾的话好像不犯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