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泽的父母合葬一个坟包,爷爷则单独一个,其他的坟头大多也是如此,贡品没有厚此薄彼,每一个坟包面前都有,阿泽在静秀的帮助下,将点燃的檀香和蜡烛都,在一个个坟前,也在每一个坟包前拜过去,阿泽每一个墓都拜,每一个墓都会磕几个头,最后再次回到了自己父母和爷爷的坟包前,阿泽,我学过请神送神,来帮你将贡品的气送入阴司,静秀一边说,一边掐决施法,一道道隐晦的光绕过坟头,阿泽和纪元都能看到檀香的香火,在十几个坟包上头转圈,请神和送神算是一种流传较为广泛的法术,且不局限于仙道,更不局限于神,也算是用途10分广泛的,这里的神不光光指神灵,也指一些神异的事物,算是一种存在沟通性质的法术,仙道上又称为请法和颂法,当然这类法术中的请神和拘神根本没可比性,就和常人和一众粉丝挤在一起,对着一个名人大喊,请他过来,有没有效果,能有多少效果,全看别人怎么想的,只是用在这里,还算是方便的,阿泽你看香火没有直接溃散,说明因私有人收的,你放心吧,阿泽闻言明显露出喜色,也看向纪元,后者点点头表示,静秀的话没错没错,太好了,爹娘和爷爷真的还在,我能见到他们吗,肯定可以啊,季先生在这儿呢,就是没有掌教信物,他们也不敢拦着的,静秀浅浅的拍了纪元一个马屁,偷苗的时候,只见到纪元摇头笑笑,顿时心中一喜,觉得马屁拍到位了,阿泽他们这个村叫庙洞村,自两年多以前,全村被兵匪所图,就彻底荒废了,就是周围的耕地也没有人耕种,近一些的两个村子的情况也差不多,本就比较偏远的地方就彻底成了死地,纪元这次没有用飞的,而是带着阿泽和静秀在地面赶路,此方式更方便观察这个洞中世界,当然常人角力不济,机缘不可能真的让大家慢慢走,而是在潜移默化中施展了影响,让三人在经过一些没什么特点的地方时,不知不觉就健步如飞,经过的另外两个村落也是寂静无声,那股混合着尸臭的陈府味道徘徊不去,随后是漫长的,荒芜的山野之路,好似阿泽的家乡,这边连个活人都没有了,除了飞鸟走兽机缘,三人就是仅存的活人一样,这种感觉很压抑,至少对于阿泽和静秀来说很压抑,前者带着心伤,后者则是因为看到了几村人的惨象,有些被震撼到,所以心境上也有影响,这也导致之前在天上的时候不断聊天的两人,现在都比较沉默,不论在哪回顾,历史纷争都是永远绕不开的主题,恩恩怨怨还会不断流传,只要不是人人圣贤,这一切就不会消失,哪怕斗不到一起,心中愤恨犹在,所以这一切只能设法尽量避免,纪元说着看向静秀,一直在山上修行,少见世间残酷,但你细细想想,师门道藏中肯定早有所言,只是还不到你领悟的时候,以后有机会,多出去山下走走,是静秀赶紧向着纪元行了义礼,阿泽可以对姬元就像一个长辈一样,他作为九峰山弟子可不敢,他深知纪先生是何等高人,聆听高人教诲,礼数绝对不能忘,像是这回才从纪元之前的话中回过神来,阿泽脚步不停,望向纪元道,先生,您说纷争不会消失,只能尽量避免,那怎么才能避免,问得好,纪元单手复背边走,右手边朝前徐徐滑动,在阿泽和静秀眼中,纪先生横着竖着,来来回回又划好多道线,最终一片闪烁着荧光的网格出现在季先生面前,也会随着三人的脚步一起前移,这是什么,棋盘,阿泽和金秀对视一眼,都看到彼此的疑惑,棋盘,难道下棋就是方法,纪元在望着眼前棋盘,眯起眼道,我且问你们撑起一局棋的关键是什么,阿泽眉头紧皱,静秀也苦思冥想,并且后者虽是修饰,但心中的心跳却隐隐作痛,这很像是高人传道,若从季先生这得到什么指点,那绝对受益匪浅,在思考过后,二人几乎都有了一些答案,直接开口道,棋子,棋盘下棋人,以及双方的棋艺,姬元笑了笑,你们说的都对,但最重要的,是这棋局的规则,纪元看看这栋天,天地没有规矩不成方圆,圣贤之人性,立规则以树之王全之被借圣贤之礼,细化为法度,施以暴贺,一直管辖万民,虽有为利王,却也算是保护了万民,而规则不仅适用人道,也适用万物,便是这片天地也是如此,说话间纪元伸出手往前虚点,在棋盘上点出一个个星位,随后又隐约歧路显现,随后整个棋盘又逐渐淡去,荧光消散在眼前,阿泽愣愣的看着,忽然又问道,可是我们明明有国家也有规则,为什么村里人还会被杀害,为什么还有别的国家会来攻打我们,这个嘛,或许是规则维护不当,或者是规则本就错误,再或者是这规则的格局小了吧,再回答两人疑惑的时刻,不知不觉间,三人已经跨越了大段大段的路途,等阿泽和静秀反应过来的时候,脚下的道路不再杂草丛生荒芜不堪,远方更是已经出现了绿意遍布的农田,这时候纪元的脚步才慢了下来,约莫又走了一刻钟,三人终于见到了新的活人,那是一个正在田地里忙着拔出杂草的老农,纪元能感觉到,看到活人的阿泽明显轻轻说出,那边老农看到路边经过的三人,见他们衣着整齐得体,看着不像是贫苦人家的人,没有出声搭话,只是心中不免想着,这三个看着娇贵的人怎么来的,也不怕在这不太平的年头被劫了,老农不说话,倒是既然停下脚步开口了,这位老丈,前头该是北岭郡城了吧,是是是,过了北山岭就是郡城了,不过这年头不太平,要过北山岭,三位还是去附近镇子,等一阵人多了一起结伴上路好点,老农瞅了瞅纪元等人身后的路,不见什么车马相随,再看看前头,道路延展到远方,三位是从何处来的呀,阿泽稍显激动的立刻回答,我们从山南那边来的,那边有几个村子,我家住庙洞村,老伯您听过吗,您有没有见过或者听说过那边的人逃难过来的,阿泽的语气里带着明显的期盼,之前静秀姐姐告诉他,遇上冰灾,未必就只有他们五个伙伴逃了,他们能躲别人也行,说不准就有人逃走了,没进晴天山就是逃往其他地方了,山南这块区域靠近晴天山脉,即便不算晴天山,那边百姓生息之地,也有许多山丘,索格乡人就零星分布在这些地方,地广人稀就是这边的真实写照,但一些的地名称呼和道路,当地人都是知道的,老农下意识望向偏南方向,再看看今天这大阴天的,身子都抖了一下,面色也有些不对了,那倒是不曾见过,我还有活要干,说着就埋头照顾田地了,并且速度快了不少,离开路边的位置,身子更是好似埋入田地的庄稼内部,老伯,阿泽还想说话,既然对他摇了摇头,那老丈你忙,我们告辞了,机缘浅浅行了一里,带着两人北山岭的方向快步离去,当听不到脚步声了,忙着在地里拔草的老农才小心的从庄稼丛中直起身来,但前后却都望不到机缘,三人把视线拉远,才见到北面道路的远方有三个小点,老农愣神片刻,随后身子猛地抖动几下,只觉得身上不断窜着凉气,今天得早点回去了,山南那边的人早就都死光了,从哪能冒出这么三个山南人,真是大白天活见鬼了,带着这种晦气的想法,老农在拔了些杂草,随便扫了几眼田,就走到田埂上穿上草鞋,扛着锄头赶紧离开了,纪先生,那老头好像挺怕我们的,静秀的道行太浅,还不能关切,但也看得出老农后面对他们的态度有转变,嗯,把我们当鬼了,自然比我们还来不及,济源看着阿泽道,阿泽之后与人说话,为避免麻烦,若真要提山南的事情,就说之前是逃难出去躲过了一劫,记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