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箭射中目标,这五官再次抽出第三支箭,搭在弓弦上,双臂张扬弯弓满月,第三支箭气势更盛,追星赶月一般射向狐群左侧前方的一只白虎,不要,白狐惊叫之中妖气暴涨,身形虚幻一下,险险避过那支箭,使得箭矢射入了地面泥土之中,只有一小截带着羽毛的箭尾留在地上,狐群此刻早已经惊慌到了极点,只知道跑,只知道要远离身后的骑马的兵卒,领头的那名武官连射三箭头,两箭射中了两只狐狸,第三剑被躲了过去,但狐群的惊惧却更猛了,因为五官的剑都射向左侧,所以狐群下意识的朝着右侧逃跑,马蹄声地震动着大地,在狐群逃过之后,后方军卒中,自有两个身手矫健的骑士,倾斜身子探手往地上一撩,在骑马而过的同时,将之前中了箭的两只狐狸各自抓到了怀中,将军好剑术,这两支都是一剑毙命,根本没有给妖怪施展妖法的机会,他们早已经疲了,就算有妖法我们的军阵也能对付,今日就将他们尽数拿下架,前头被一众骑兵追逐的是一群狐狸,数量足有三四十只,其中以赤狐和灰狐,也有一只罕见的白狐,后方的骑兵步步紧逼,时不时就会有人放箭,目的不是为了射杀狐狸,而是为了将它们赶向合适的方向,而那武官自从第三件失手之后,就在未放箭,姐姐我们怎么办,我也不知道,总之快跑,逃到坡子山,逃到深山里头去,马在那里追不上我们的,我们可以钻山沟,山洞又有狐狸被冰族的弓箭射中,惨叫一声还想瘸着腿继续跑,但因为瘸腿速度骤减,只能眼睁睁看着其他狐狸从身边超过远去,不,你们救救我,不要丢下我,这种情况下,狐群自身难保,又有谁会停下来呢,而且就算停下来,也谁能救得了他,狐群咬着牙不去看,落后的同伴,一旦被追上会是什么下场,谁都清楚,很快狐群就在逃亡中翻过了一个小坡,另一只早就包抄到这边的骑兵却在这时候杀,那奸杀出杀,诛杀这群妖孽,妖孽受死,这边也有四五十骑冲来,狐群猝不及防之下,好一些狐狸都被冰刃横扫击中,更有直接被长枪钉死在地上的,进山的口子就在眼前,而往前逃窜的狐狸全都奋力往那边逃去,全部注意力都在身后和右翼的追兵上,向前冲去的时候又有变数徒生,随着一串串铃声响起,一张张结实的大网从前方到口的地面升起,或者从四方照落,几乎所有狐狸都在这一波中被一网打尽,隆隆的马蹄声在机缘耳中越来越响,他和老乞丐在天上御风而行,很快接近了重骑扬尘的所在,眼中自浓烈的军武血煞气腾起,而在重骑追赶的前方,则有妖气升腾,他们这是在追妖,老乞丐自然看得出前方的妖气,还能看出妖物的数量不是一个两个,而是有一群,不由抹撒着下巴上短而散乱的花白胡须刀,如大秀朝这样的太皇朝,由此景象倒也不算太奇怪,纪先生这些军士都血煞气浓烈,显然是久经沙场的精兵汉卒,且个个气血旺盛身手不凡,也难怪能追逐围杀妖兽,姬元皱着眉头没有说话,只是御风降低高度,下方的骑兵已经从冲击的状态慢慢缓和下来,200多骑手降低速度汇聚到抓住狐群的方位,到处都是马匹粗重的喘气声,骑手们纷纷下马,大家情绪都很热烈,追了你们这么久,还不是被我抓住了,胆敢再变容,以妖法为祸,更犯下命案,纵然你们是妖怪,也照样跑不了,为首的五官背着弓箭手持长枪,一步一步走到被绑住的一众狐狸面前,结实的大网上的一些个绳结处,悬挂着一个个小铜铃,随着大网的晃动,发出一阵阵轻微的铃声,五官视线扫过周围,没有被困在网里的狐狸,此刻也已经被抓住直接杀死,想来应该也没有狐狸跑脱,或者说就算有狐狸逃了,也不可能是追逐的这一批,只可能是最开始就逃走了的,五官朝着边上招了招手,立刻有清兵送上一份卷轴文书,前者手持文书走到惊慌的都不敢出声的被困户群面前,缓缓将文书展开,有妖狐在便荣府以妖法害人,致使三名官差,六名百姓死亡,被天师术仙师缉拿测算查明其名,落小丘乃枯木种妖狐,妖物作乱害人乃不赦重罪,奉变荣府之府,与天师处的仙师之命,铲除妖狐,移平枯木种,军官缓缓收起手中的文书,再次看向被困的一众妖狐,眼神着重扫向其中的白狐,皮子倒是不错,处决了你们,可以将皮草献上,定也是一件小工,一众狐狸哪怕惊吓过度,也知晓这会已经是最后关头,纷纷出声求饶,冤枉啊,将军我们冤枉啊将军,我们根本不认识什么骆小秋啊,枯木中没有这狐狸,求您放过我们吧,我们从没有过伤天害理之事啊,我们不敢害人呐,求将军明察,不少杀我们,不少杀我们,众狐不断求饶,同时也想奋力挣脱,更有狐狸以利爪挠网,绳以利齿啃咬,但都无法撼动绳索,其上的铜铃微微摇晃,就使得它们牙齿和爪子都生疼,可即便如此也不敢停下来,周围的兵卒都手持兵刃严阵以待,挑准地方下手,不要损伤皮子,是领力五官,对部下吩咐一声,随后再次对着一众狐狸痴笑道,别喊冤了,妖怪哪有好的,大秀百姓犯了重罪,尚有株连责罚,何况你们这群狐妖,要怪就去怪落小丘吧,老乞丐和机缘此时也正好飞落到附近,见到了之前追逐中被杀死的狐狸,以及剩下20多只被困在网中的狐狸,两人本就收敛气息隐去身形,加上机缘手持太虚玉符施展法术,使得狐妖和所有兵器,根本感受不到他们的存在,纪先生觉得如何,本来嘛,祸不及家人,纵然老乞丐对妖怪也没多大好感,但若这些狐狸真的无辜,也不介意管一下,但真要说这些狐狸干净的话,也不尽然,至少这些狐狸没全说真话,他们说自己从没做过伤天害理的事情,这显然是假的,毕竟妖气显现的气相骗不了人,至少骗不了老乞丐和纪元,但程度也不严重,至多是魅惑凡人,男子与之偷欢,盗取一些元气,纪元眯起眼睛看了一会,忽然转移视线开口道,轮不到我们管,老乞丐在听到这话的同时也心有所感,转头望向坡子山山林的方向,此刻正有一个白衣女子慢步出现,女子怀中锁抱着一只灰色狐狸,低着头一边轻轻抚摸狐狸毛发,一边似慢似快的接近山道口,冤家路窄,济源淡淡一句,低头看看自己右边的袖子,看来太虚御符还是神庙,来人也看不穿,一边老乞丐看看来者,露出饶有兴趣的表情,心中好奇之余也不开口询问,静静等候事态发展,山边荒野出现一个怀抱狐狸的白衣女子,怎么看都不太正常,一众军士自然也不是傻的站住,来者何人,兵卒一声鹤问,女子真的站定在原地,随后缓缓抬起头来,朝着众人微微一笑,所谓一笑倾城就是这种感觉,包括那名武官在内,所有兵卒全都在这一刻呆滞,这是屠思烟的本来面目,还是说又是一种变化,正在纪元这么想着的时候,女子好似无视距离般,瞬间走到了困住狐群的大网边上,伸手轻轻一划,所有大网都直接撕裂,一众狐狸纷纷脱困,谢谢仙长,谢谢这位女仙,谢谢仙长救命,所有狐狸全都围在边上,朝着女子扣板,把女子给逗乐了,叫我女仙啦,女仙可不会这么做,女子说话间伸出往前一探,虚空千丝一般将抓住了一把带着荧光的丝线,每一根丝线都连在那些兵卒身上,所有兵卒身上都冒出一阵黑烟,这是身上的护身符烧毁了,敢追杀我狐族全都得死,女子刚要扯动丝线,却猛然听到一阵声响,随后手上一松,所有丝线都已经断裂,这时老乞丐出手了。
在所有丝线全都断裂的一瞬间,白衣女子就意识到大事不妙,这是一个陷阱,白衣女子不由在心中闪过无数个念头,恐怕这些军士围捕枯木妖狐族,是假引自己出来才是真女子,欲光撇过怀中的灰狐,想着应该不可能是她出卖自己,或者有可能她自己都不知道自己被动了手脚,虽然心中思绪如电,但白衣女子表面上却没有任何惊慌失措的感觉,反而露出妩媚的笑容,视线望向因为出手而显露身形的老乞丐,大秀的天师术是不给衣服穿吗,怎么仙长还穿的这般破旧啊,说话的时候,白衣女子也在细心观察着这个看起来好似老乞丐一般的人物,只觉得对方气息隐晦深不可测,大秀天师处有这样的人物,那国师也不是这般模样,还是说近期是仙道圣会,仙游大会即将召开的时候,有不少仙道高人会来九峰山,难道这是其中之一,只能说不排除这种可能,直到丝线全都被老乞丐挥手划断的这一刻,一众大秀的兵卒这才如梦初醒,身体抖了一下清醒过来,领头的五官立刻挥退手下的弟兄,大家后退后退,不要看这个妖女,要不看她五官,不光嘴上这么说,自己也是这么做的,缓缓往后退出一段距离,不敢偏向白衣女子,同时也向着老乞丐行礼致谢,多谢仙长出手相救,否则墨江和众兄弟定会着了这妖女的道,老乞丐只是朝着他们摆了摆手,着重看着眼前的白衣女子,从纪元之前男喃的话中不难猜出,纪元是认识这女妖的,听到这女子带着妩媚的腔调说话,老乞丐只是笑笑,你不用猜了,我与这大秀皇朝没什么关系,更不可能是所谓天师处的仙师,本以为只是来看场热闹,倒是不成想能见到你这般了得的妖怪,女子眯起眼看着老乞丐,仙长是来看热闹呀,看人族兵卒杀我,可怜的狐族小辈,这在仙长眼中就是热闹呀,牙尖嘴利,你也不用这么呛我,这些狐狸自己也算不上干净,而且你怎知我就不会出手,再看看你一句敢追杀你们狐族就全都得死,就准备全杀了这些冰族,这又如何说,若照你的说法,我虽是仙修,但也属人族,是否也可对你们来一句全都得死,老乞丐始终是那副笑容,既不皱眉也不阴阳怪气,但说出来的话,占到丝毫便宜,我老叫花子枪不过纪元还枪不过你个妖女,白衣女子摇摆一下身子,无奈道,那怎么办,我说不过仙长只能要杀,要寡都由先长您了,或者说别的也可以,斯烟什么都愿意,边上的兵卒一个个目光发直面露迷醉,就连那个武官也不例外,纷纷下意识朝着女子靠近,身上更是冒出一阵阵淡淡烟雾一样的东西,妖孽感尔竟然敢在自己眼皮子底下动手,老乞丐一怒,当即大手一挥朝着女子射去,其中运用镇山之法,周围汇聚了无穷压力,使得白衣女子所在的位置,就连空气也变得粘稠,其人更是举步维艰,老乞丐一下卡在女子喉咙上,口中低喝一句,给我献血,女子尖叫一声,四肢开始颤抖起来,好似承受不住无穷的压力,首先双膝跪地,随后双掌也撑在地上,然后整个身子仆伏下去,逐渐蜷缩起来,几西之后,女子化为一只白狐,被老乞丐按在地上,而周围所有的狐狸根本不用老乞丐动手,已经被镇山法压得喘不过气来,全都死死趴在地上,好似头上压着一座大山,老乞丐刚要笑出声来,突然眉头一皱,不对,感觉不对,视线扫向狐群,果然原本里头的那只白狐不见了,再看向一侧,机缘居然也不见了,老乞丐冷哼一声,往腰间一拍,一只瀑布口袋飞到手中,随后往边上一甩,一阵带着灰色朦胧的大风吹过,除了已经死的地上,所有狐狸全都被收入袋中消失不见,再将手中的白狐丢入袋中,下一刻老乞丐自己也化成一阵带着光的清风消失,怎么了,怎么回事,狐狸呢,200多个兵卒这才再次清醒过来,看着地上还剩下的死狐狸面面相觑,将军五官摆手,面色凝重的扫过周围,此地不宜久留,刚刚的妖怪10分厉害,仙师曾说过,我等百战汉兵煞气浓烈,加上护符,对寻常妖物写法都有所克制,但我们在那女妖面前毫无抗衡之力,还是先走为妙,可那之前出现的仙尸呢,人家是神仙,我们是凡人,先顾好自己,省得拖人家后腿,带上死狐狸我们走,属下领命,即便妖怪好像已经离开,但众人心中还有淡淡的心悸,这不是说他们胆子小,而是之前心弦被波动留下的后遗症,是自身之灵受到了惊吓,带着胡师一众兵卒赶紧跑向周围停马的位置,却发现所有马匹已经倒在地上,有兵卒上前探一探,鼻息和脉搏,已经确认毙命,将军,我们的马全死了,走,用跑的赶紧出山林,感觉周围的情况越来越诡异,而护身符全都烧毁,底气就少了一大半,将军也有些发出了,大手一挥带着部下全都奔跑起来,涂思烟果断的放弃这些狐族,只带着怀中的灰狐金蝉脱壳逃跑是有原因的,本身这老乞丐已经深不可测,但除此之外,他还觉得有种淡淡的危机感始终锁烙在心头,他灵台轻灵,比寻常妖物都要敏感的多,察觉不妙就已经开始想脱身的计策,但现在即便像是逃离了,可心头的那份不安依旧没有散去,此刻纪元早就处于高天之上,法眼全开之下始终锁住屠思烟的契机,手中青藤剑在握,几次犹豫着是否初见,他不想让这狐狸跑了,定身法肯定不会对这种花而不留手的妖怪产生多大作用,反而会降低纪元带给狐妖的心理压力,三妹真火虽然霸道,但未必能喷得中仙剑无往而不利,但又不想将她一剑斩杀,倒不是纪元,而是一方面想知道这到处作妖的狐狸搞什么名堂,是和玉壶洞天有关,还是他自己的事情,另一方面,毕竟玉壶洞天有九尾狐,而且说不准是一公一母,纪元还是有些顾忌的,或者可以使出由天青剑士领悟出的旁支,来一试崭新之剑,妖孽哪里走,老乞丐声如雷霆震动,山野周围出现一道道琉璃般的光芒,随后化为一道道波纹,坡子山的山林中呈现出好似大河过境的感觉,只不过这河水是光与气构成的,流光随心前缘在我给我现行,老乞丐显然动怒了,一时不察让这狐狸溜走,那在机缘面前,大小算是丢了一次脸,还是那句话,平常老乞丐根本不在意脸,面对着凡人也能拿着破碗乞讨,但面对相互算是有些知根底的纪元,这事不能忍,流光如何冲刷这边整片山川,地势如水般无孔不入,在山的另一边摩擦起一道道妖光,老乞丐你真当我怕你,尖锐的狐鸣到后面犹如巨兽嘶吼,一道锐利的爪光扫向一处山头,山峰炸裂,老乞丐腾空而起的瞬间,又有好几道巨大的尾巴扫过,好家伙,八尾妖狐,老乞丐惊扼出声,感受一股淡淡的锐意,知晓纪元就在附近,且仙剑可能已经扣在手上,立刻照着契机传音,纪先生且慢,出手看我收拾他,严爸,老乞丐在天上双臂一挥,带起一大阵气流跋升高度,躲过几条虎尾的扫掠,其中一只手无指伸展,画出一阵与周围山势相加的气息,往下方狠狠一拍,周围流光分开,露出下方背后八条巨尾,伸展身体却依然是白衣女子的涂思烟,在涂思烟才从光色迷离的干扰中恢复的时候,老乞丐长势已经犹如大山般压下,照准其中一条尾巴砸落,涂思烟感觉半身麻了一下,一条尾巴垂落在地上,怎么也抬不起来,这时候他才猛然意识到,眼前的老乞丐远比自己想象中的还厉害,老乞丐,我都已经放过那些人族了,你还想如何,真要和我拼个你死我活吗,涂思烟白皙的面部飞起两坨红霞,双目闪烁着幽光,双眼和两条细眉此刻更显狭长,两手指尖的指甲变得锐利起来,身体腹部有粉白色光芒一闪,原本妖气不剩的涂思烟浑身妖气腾起,妖力猛然爆发,一脚落地剩下巨尾疯狂摆动,利爪连连挥出,我碎了你的山,看你怎么借山势力,坡子山山地崩裂,到处都是烟尘弥漫,甚至盖过了老乞丐施法的流光,地动山摇之下,周围几座山峰开始摇晃左右,不过是八尾妖狐,口气不小,八尾妖狐就能要了你的命,山峦的崩裂是从双方交手的中心向外蔓延的,并且越向外反而愈演愈烈,在中心有老乞丐在,山峰摇而不倒,但外围已经开始崩裂倒塌不好,山中还有住户给我阵,老乞丐忽然见到有坡子山中有人,火气一闪而逝,浑身乏力生疼,双手不断掐脚,以镇山法稳住坡子山山势,仙人就是仙人,看你镇不镇得住,屠思烟狂笑起来,直接与老乞丐交手他吃亏,但若论搞破坏就未必了,那条被镇压的尾巴此刻也轻松起来,八尾骑出四道对天,带动妖光轰击各处山峰,四道扫地对准地脉,加上一对利爪,要将坡子山脚冻个天翻地覆。